第124章 帝王之爱是掌控

作者:尤宫羽
    赫连枭她紧紧禁锢在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她方才那番话像钝刀,一寸寸凌迟着他的心。
    “朕就该...”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将你一直锁在身边。”
    哪晓得娇气得不行的女子能从皇宫跑到边关来?
    慕灼华突然挣开他的怀抱,抬起右腿放在赫连枭膝上。
    掀起裙角,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
    “解开。”
    脚腕儿的金环衬得她肌肤愈发莹白如雪。
    赫连枭呼吸一滞。
    指腹不自觉地摩挲过锁环边缘——
    不知为何,戴在她脚上,竟显出几分惊心动魄的美。
    “娇娇戴着...”他声音暗哑,“倒也好看。”
    话音未落,慕灼华突然抬脚抵在他胸口。
    一字一顿道:“我、说、解、开。”
    赫连枭眸色骤然转深。
    大掌一把扣住她纤细的脚踝。
    在慕灼华震惊的目光中,他竟低头吻上那枚金环,温热的唇瓣顺着脚腕上移,在雪肤上烙下一串湿热的痕迹。
    “你——”
    慕灼华浑身一颤,猛地要抽回腿,却被他牢牢钳制。
    湿润的触感沿着小腿攀升,让她险些维持不住凄楚的表情。
    这个混账!
    方才好不容易营造的悲情氛围,险些被他的孟浪举动破坏殆尽。
    她要的是他真心的怜惜与愧疚,不是这种情欲熏心的放肆!
    “赫连枭,你根本不喜欢我。”她眼尾还泛着未消的红,“你就是馋我的身子!”
    她很清楚自己容貌的优势——因为自幼便引得无数男子倾心。
    来到紫原后,最初对她百般嫌恶的赫连枭,现在不也沉沦其中?
    只是此刻她本欲与他剖白心迹,让这段关系更进一层,这厮却满脑子都是那档子事。
    慕灼华气得牙痒。
    正欲再骂,却被他握住脚踝猛地一拽,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赫连枭扣着她的腰肢,气息灼热地喷在她耳畔。
    “朕若不喜欢你,何必贪你身子?”
    “倒是娇娇如今...”大掌暗示性地抚过她的脊背,“不也贪起朕的身子来了?”
    慕灼华顿时语塞,耳尖不受控制地发烫。
    这混蛋总能三言两语搅乱她的心绪,让她准备好的说辞都忘了个干净。
    赫连枭卸下玄铁战甲,衣襟随势散开,露出线条分明的胸膛。
    他执起慕灼华的手,将其按在自己心口处——那里正传来急促而有力的跳动。
    “娇娇,锁你在宫中,是朕的错,但是我们二人之间,你早就赢了。”他声音低沉。
    慕灼华掌心触及他滚烫的肌肤,一时怔忡:“什么?”
    赫连枭将下巴抵在她肩窝。
    “朕以为你葬身火海时...吐了血。”
    慕灼华指尖一颤。
    不可一世的帝王会为她呕血?
    “朕醒来后抛下将士,日夜兼程要去寻你,前所未有的狼狈。”
    “所以,现在知道朕有多怕失去你?”
    慕灼华还未回神,又听他道:“原谅朕将你独锁深宫,待朕一统天下,你便是朕唯一的皇后,一直待在朕身边,可好?”
    慕灼华越听越觉得不对味。
    这算哪门子认错?
    话里话外都像是要她体谅他的苦衷。
    真正的悔过难道不该是承诺永不再犯吗?
    “陛下这歉道得可真有意思。”
    “不是该说‘往后绝不会再锁着你’么?怎么反倒要我‘谅解’你?”
    “陛下这是认错,还是给自己找借口?”
    “若真知错,就该说——”
    她突然挣开他的怀抱,直视帝王的眼睛:“‘朕发誓,再不会将你独自囚在深宫’。而不是用‘一统天下’这种空话搪塞!”
    赫连枭剑眉紧蹙,沉声道:“朕往后走哪都带着你,绝不将你独自囚禁。”
    慕灼华却垂眸不语。
    她要的何止是不被囚禁?
    更是要他改掉那些强迫与掌控的习性。
    “陛下可曾听过,爱是放手,是信任,是心疼。”
    “可陛下是掌控,是猜忌,是掠夺。”
    赫连枭鹰隼般的目光望进她眼底。
    “放手?”
    “朕生来就不知何为放手。”
    他俯身逼近,气息灼热。
    “若能轻易放下,若能克制占有——对朕而言,那便不是爱。”
    慕灼华被他困在方寸之间,看清了他眼中近乎偏执的占有欲。
    这个男人的爱,从来都是烈火,要么将她融化,要么将她焚毁。
    “朕爱你,故而要将你护在羽翼下,这世间除朕之外,无人能予你周全。”
    “朕爱你,故而视这天下人皆为庸碌之辈,无人可代朕怜你半分。”
    “所以,你觉得朕怎么做到放手?”
    “而你说的信任,于朕而言更是奢侈。朕只信自己的判断,唯独对你——无论善恶,朕都甘之如饴。”
    他的嗓音突然染上几分危险的意味。
    “但娇娇需明白,爱是本能,信任却是选择。若要朕将软肋全然交付...总该让朕看见你的诚意才是?”
    若当真顺着她的心意信任她,那她义无反顾地跑了呢?甚至...毫不犹豫地杀了他呢?
    正因无法信任,才不得不牢牢掌控。
    “至于心疼...朕只为你一人疼过。”
    当初得知阿茹罕死亡,赫连枭更多的是愧疚,是怅然,是可惜。
    阿茹罕曾在战场上浴血厮杀,那时的赫连枭毫无波澜,或者说带着几分欣赏。
    可刚刚,她不过红着眼眶,哽咽着说她夜半惊醒、孤身一人蜷缩在寝殿里,他的心便疼得几乎窒息。
    慕灼华眉心微蹙。
    她该如何反驳他?
    赫连枭仿佛自有一套不可撼动的规则。
    他的爱是占有,是掌控,是近乎偏执的守护。
    “可这些都不是陛下强迫我的理由。”
    若她当真能成为赫连枭的皇后,那便意味着余生都要彼此纠缠。
    这些矛盾,不能再用暧昧的沉默或强势的压制来掩盖——
    否则今日的锁链,明日的囚笼,终将成为他们之间永远解不开的死结。
    两次了,难道还要有第三次吗?
    “何来强迫?朕不过是在纠正你那些危险的念头。”
    慕灼华的眉头越蹙越紧。
    这个男人的强势就像铜墙铁壁,她根本找不到一丝可以撼动的缝隙。
    “乖。”
    他的语气忽然放柔。
    “只要你安安分分待在朕身边,别去接触那些来路不明的势力,别总想着逃离——朕又怎会舍得强迫你?”
    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声音却渐渐染上几分委屈:“朕对你,还不够百依百顺么?”
    “你的衣食住行,朕恨不得亲手打点;你想要什么奇珍异宝,朕哪次不是立即命人寻来?”
    “虽然朕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可如今能住进太极宫的,能独占朕全部宠爱的,不就只有你一个?”
    他炽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带着不容抗拒的誓言。
    “待你成为朕的皇后,我们便日日相对,岁岁相守——直到青丝成雪,直到黄土白骨。”
    赫连枭凝视着她依旧紧抿的唇瓣,倔强的弧度分明还带着未消的怨气,却沉默着不再反驳。
    或者说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赫连枭指腹轻抚过她细瓷般的脸颊,在她微蹙的眉心印下一个温热的吻。
    “朕把整颗心都掏给你了,”他低哑的嗓音里带着罕见的示弱,“娇娇就不能...也疼一疼朕么?”
    光是想象她脱离掌控的可能,一股暴戾便在血脉里翻涌。
    爱是什么?
    是生时枕畔交缠的青丝,是死后棺椁里也要相依的白骨。
    唯独不可能是...放手。
    慕灼华沉默着垂下眼睫。
    未尽的言语被赫连枭炙热的吻封缄。
    他撬开她的唇齿,攻城略地般攫取着她的气息,仿佛要将这些时日的分离都补回来。
    失而复得的狂喜在胸腔翻涌,比千军万马凯旋更让他战栗。
    她就这样衣衫半解地跨坐在他腿上,凌乱的衣襟下露出雪白的肌肤。
    娇弱地倚在他肩头。
    纤细的手死死攥着床帐,随着他的动作,锦缎也跟着簌簌颤动......
    赫连枭的“疼爱”近乎凶狠,像是要将她拆吃入腹。
    他眸中翻涌的欲色如狼似虎,箍在她腰间的力道大得几乎要留下淤青——
    这是爱,还是占有?
    慕灼华在情潮翻涌的间隙恍惚地想:
    这样浓烈到令人窒息的情感,真的可以称之为爱吗?
    她该相信这个将她困在方寸之间的男人,真的懂得什么是爱吗?
    床帐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如同她摇摆不定的心。
    初来紫原时,她想要博得帝王垂怜,要保父母安康,要登上凤座之巅。
    如今,这些愿望似乎唾手可得。
    帝王将整颗心都捧给了她,父母的安危再无顾虑,那顶凤冠也离她不远了。
    可为何...她好像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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