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少年犯罪文里的背景板女朋友（16）

    危机感像密密麻麻的蚁群，从李乌文身上爬进谭和奉心里。
    他强装镇定地退后几步，即便是后退，也紧紧盯着李乌文，“是你找我？”
    李乌文站着没动，手指点了点了自己右脸上的创可贴，“你让人打的，不认得？”
    “你说是就是？我和你有什么关系？”
    谭和奉不愿意露怯。哪怕潜意识告诉他现在应该赶紧找借口离开，但看到李乌文居高临下，用轻蔑的语气说话时，本能就是反驳，抗拒自己落于下风。
    李乌文姿态闲适地走过去，轻描淡写说道:“你嫉妒我呗。”
    按理说，他当了虞独早的保镖赶走那些骚扰她的人，幕后黑手再生气也只是雇人打他一顿让他不要多管闲事。
    奈何谭和奉还让人带话，警告李乌文离虞独早远点，说老鼠就不该上街，死赖在人的身边就不要有好下场。
    癞蛤蟆就是癞蛤蟆。
    结合最初从骚扰虞独早的那些人口中得到的信息，李乌文初步断定，谭和奉是嫉妒他。
    一人和虞独早相识相伴，一人都没被虞独早记住名字。这怎么能不嫉妒。
    谭和奉心底的忌惮被怒火压下，语气是止不住的刻薄:
    “真是好笑，我都不认识你，我怎么嫉妒你？你有什么值得我嫉妒？你没上高中吧，我高中三年没掉出过年级前十。你找错人了吧……”
    鞋底碾过泥地沙砾，李乌文神情淡淡，越走越近，脚步越来越快，最后在谭和奉没反应过来时，猛地挥了他右脸一拳。
    “砰——”
    蓄足力气的一拳把谭和奉撞倒在地上。
    他狼狈地趴在泥地，大脑空白一瞬，接着，剧痛铺天盖地袭来，他下意识想用手捂住迅速肿起的脸，刚碰到脸就针扎似的疼。
    嘴里有血渗出来，黏到他的手掌。
    血腥味霎时间堵住他的鼻腔。
    他抬头目眦欲裂地瞪着李乌文，愤恨道:“你……敢打……我，我要报……警！”
    鲜血混着口水从嘴角流下，滴落衣领，衣领处被血水洇湿的痕迹越深，谭和奉的眼神越怨毒，恨不得把李乌文拆皮剔骨，生吃入肚。
    李乌文低头冷漠地看着谭和奉，一脚踹开他撑地的手。
    谭和奉再次摔到地上，捂住受伤的左手疼得直抽气。
    “报啊。”李乌文无所谓似地说，“互殴嘛。”
    眼看李乌文还有再踢的趋势，谭和奉的右手迅速摸进裤袋，掏了一把折叠刀甩开，拼尽力气握着小刀扎向李乌文。
    锋利的刀尖直冲他的小腿。
    虽然还没刺中，快意已在短短时间窜遍谭和奉的四肢百骸，甚至让他右脸和左手的剧痛都消减了几分。
    他还算斯文的脸如今肿了半边，嘴角无意识咧起来，露出一个堪称扭曲的笑容。
    不过片刻，笑容就硬生生被掰下。
    李乌文直接踩住谭和奉的右手手腕，加重力气多碾了几脚，“你是右手拿笔的吧？”
    折叠刀从谭和奉手中脱落，刚好掉在李乌文另一只脚边。
    谭和奉还想用空出的左手去拿，念头还没实施，那把刀就被人向后踢远。
    不一会，肚子和腿被重重踢了好几脚。
    五月，荒地里气温不高，偶尔有凉风吹过。
    谭和奉蜷缩起身体，额头和鼻尖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右手手掌疼得持续痉挛。
    左手握住李乌文的鞋面，费力去掰，说话都成气音，“你最好给我松开……”
    李乌文点点头:“好啊。”
    转而去踩了另一只手。
    “我有分寸。”
    隐隐发痛的手再次受创，谭和奉控制不住哀嚎出声。
    李乌文弯下腰跟他搭话，“你说，你想不想学校里的人知道学霸居然因为嫉妒排名更好的女同学，所以找人来骚扰她，想搞崩她的心态自己上位？”
    听到李乌文平静叙述的话，一瞬间，谭和奉的哀嚎声止住，连痛都忘了，惊恐地盯着李乌文。
    他怎么会知道？他明明给了那些人封口费，他从哪知道的？……对，今晚那个混混都倒戈了，那些人也不是没可能，一群见钱眼开的渣滓……
    谭和奉的怨气几乎要灼烧掉脑海里出现的人脸。
    还真是这样。
    李乌文面无表情地想，脚下力气再度加重。
    “如果今晚的事情传出去……”李乌文拖长语调，“学霸，你也不想别人知道你那么阴暗吧？传到学校里很热闹的，这不影响你学习了嘛？”
    “我不说你就能保密？”谭和奉牙齿打颤，咽了咽口水，“虞独早……她知道吗？”
    李乌文忍住反胃，“你保密，我当然也保密。”
    他肯定牢牢守住这个“秘密”。
    至于谭和奉以后会怎么想的他就管不了了。
    在惴惴不安中备考，时时刻刻担心自己的事情暴露出去，夜夜睡梦中浮现自己被众人唾弃的景象，连握笔写题那一刻都在焦虑别人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些他都管不了。
    ——哦，忘了。
    李乌文垂眸看向脚下肿胀的手。
    暂时握不了笔了。
    他的分寸一直把握得很好，没十天半月别想痊愈。
    在高考那段时间才能堪堪拿稳笔的感觉会很奇妙吧。
    “你保密吗？”李乌文再次问他。
    泥地上，谭和奉的头摇得厉害，“我不说出去，不说，绝对不说。”
    他的名声不能毁，一点也不能毁。
    他有光明的未来。
    只能成为别人羡慕的对象，以前是，以后也必须是！
    “嗯，就这么约定了。”李乌文松开脚，自上往下看谭和奉，随口一问似的，说，“明天考试了吧？”
    谭和奉立刻抱着自己的手，不得不把怨恨压下回复:“对。”
    “好好考试啊。”
    李乌文退后几步，鼓励一样留下这句话，随后扬长而去。
    第二天，谭和奉临时请假的消息并没有在级里引起波澜，大家都专注于自己的考试准备。
    一连三天，虞独早都过得格外平静。
    第四天，成绩陆陆续续出来，那张高挂的荣誉榜上，她依旧排在众人的最前面。
    围观学生们扬起头，满眼崇拜:“不愧是虞独早。”
    林子绯猛地抱住虞独早，黏黏糊糊地撒娇:“同桌，高考前记得给我抱抱，我要蹭蹭学霸气！”
    “好呀。”虞独早当即应下。
    如今高考前的最后一场大考落幕，虞独早心上陡然轻松不少。
    看着林子绯，虞独早忽然想到卢莺儿。
    好久没见她。
    周末她想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