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破晓的真相

    杨渐强压下纷乱的思绪。
    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必须尽快返回指挥中心，了解全局情况。
    他收起寂灭，辨认了一下方向，快步离开了这座已经沦为废墟的康复中心，与外面戒备的利刃小队汇合。
    ……
    半小时后，杨渐推开了324局临时指挥中心的大门。
    预想中的喧嚣和忙碌并未出现，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压抑的、近乎凝滞的安静。
    工作人员们虽然依旧在各自的岗位上操作着，但动作明显放缓，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时不时有人偷偷抬眼看向指挥中心中央区域。
    周正国站在主屏幕前，背影挺直，却透着一股沉重的疲惫。
    他没有回头，只是盯着屏幕上不断切换的、由几支特殊小队传回的作战画面。
    而在周正国的侧后方，李锋双手抱胸，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胜利者般的微笑。
    他的身旁，站着五名穿着各异、气息强大的男女。
    为首的是一个手持金色长枪、身材高大的男子，周身隐隐有电光跳跃。
    旁边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特制耳机的冷峻女子。
    还有一个身着蓝色作战服、周身散发着淡淡寒气的女子，她的眼神最为淡漠，仿佛不带任何感情。
    其余两人，一个壮硕如熊，一个身形鬼魅。
    他们就是“破晓”小队。
    杨渐的目光第一时间就被那个散发着寒气的蓝衣女子吸引。
    不需要靠近，不需要刻意感应。
    就在看到她的瞬间，杨渐体内的Zero之力，尤其是那部分源自尸鬼之王的力量，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湖面，荡起了清晰的涟漪！
    没错！就是这种感觉！
    熟悉又陌生！
    那股冰冷刺骨的力量波动，与尸鬼之王同出一源！
    却又像是被强行驯化约束的野兽，少了几分纯粹的疯狂与毁灭，多了几分机械的冰冷和稳定。
    杨渐的心猛地一沉。
    他瞬间明白了那股奇怪感觉的来源，也明白了这支奇怪的队伍到底是什么——他们是基于Zero的力量衍生出来的实验品，和曾经的他一样，是使用怪物之力的作品！
    而且，其中一人的力量更是直接来源于尸鬼之王！
    那个曾经将他视为“作品”，并赋予他部分力量的怪物！
    总局，竟然在走这样一条危险的道路！
    “哟，这不是我们临江市的大英雄，004号杨渐吗？”
    李锋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了指挥中心的沉寂。
    他转过身，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审视，“任务完成了？看起来……过程不太顺利啊。”
    他的目光在杨渐略显狼狈的身影上扫过，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评判意味：“不像‘破晓’，效率很高，已经基本稳定了城区的局势。看来，专业团队和单打独斗，还是有区别的。”
    李锋的话语如同尖刺，精准地刺向杨渐，也刺向旁边的周正国。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确保指挥中心的每个人都能听到。
    周正国猛地转过身，怒视着李锋，但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说什么。
    在“破晓”小队展现出的压倒性效率面前，任何辩驳都显得苍白无力。
    杨渐没有理会李锋的挑衅，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那个蓝衣女子身上。
    对方似乎也察觉到了他的注视，淡漠的眼神微微转动，与杨渐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那一刻，杨渐从她眼中看不到丝毫属于人类的情感波动，只有一片冰封的虚无。
    她体内的力量与他产生了某种低沉的共鸣，像是在诉说着同一个黑暗的起源。
    “怎么？杨警官对我们的‘破晓’队员很感兴趣？”李锋走上前来，挡在杨渐和蓝衣女子之间，笑容玩味，“也对，毕竟你们某种程度上，算是‘同类’。只不过，我们的是可控、高效的武器，而你……”
    李锋故意拖长了声音，嘲弄道：“你更像是一颗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的炸弹，对吧，周局？”
    周正国的脸色铁青，拳头再次握紧。
    杨渐冰冷的目光扫过李锋，又落回那个蓝衣女子身上，体内源自尸鬼之王的力量蠢蠢欲动，带着一种遇见同源力量的躁动和警惕。
    这绝非好事。
    总局的手段比他想象中更加疯狂和危险。
    就在指挥中心的气氛凝固到冰点，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时，一阵急促的加密通讯铃声打破了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主屏幕。
    周正国眉头紧锁，快步上前，接通了通讯。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威严的中年男子头像，肩章显示着极高的军衔。
    “周副局。”对方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总局长命令，你立刻准备动身，前往京都，参加关于临江事件的紧急国际会议。”
    国际会议？
    周正国的心猛地一沉。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临江的动乱规模太大，终究是惊动了外界。
    “京都？现在？”周正国语气带着一丝愕然和抗拒，“临江的局势才刚刚初步稳定，我……”
    “这是命令！”对方打断了他，语气加重，“临江的怪物动乱已经引起国际社会高度关注，多个国家联合向我们施压，要求共享相关情报，评估威胁等级。你作为临江分局负责人，必须出席。”
    “共享情报？”一直沉默着监控数据的老鬼猛地抬起头，愤怒地低吼道：“放屁！那些家伙哪里是想共享情报？我看他们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想搞清楚这怪物的力量，然后自己回去造武器！”
    老鬼的声音因愤怒而有些颤抖，他狠狠一拍桌子：“他们根本不了解Zero力量的可怕！这是在引火烧身！”
    李锋站在一旁，也听到了老鬼的怒吼，他故作惋惜地摇了摇头，上前一步，对着通讯屏幕说道：“领导，周局长和部分同志可能有些情绪激动。但我认为，国际合作也是必要的，适当公开部分信息，争取国际支持，对我们控制局面有利。总不能一直让我们自己扛着。”
    他又转向周正国，语气诚恳道：“周局，这也是向国际社会展示我们处理危机能力的窗口，不是吗？总局的‘破晓’计划如此成功，正好可以让他们看看我们的实力。”
    这番话看似在打圆场，实则是在给周正国施压，同时也在抬高“破晓”小队，贬低之前的应对。
    周正国脸色铁青。
    共享情报？分享Zero的力量？
    这无异于打开潘多拉魔盒！
    杨渐的心也沉了下去。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Zero力量的恐怖。
    若是让那些别有用心的国家掌握了制造类似“破晓”小队的技术，甚至研究出更不可控的东西，那将是全世界的末日！
    周正国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对着屏幕沉声道：“我明白了。我会尽快安排好临江的工作，前往京都。”
    无论如何，他必须亲自去一趟，必须在会议上阻止最坏情况的发生。
    周正国看向众人，沉声说道：“在我离开的期间，由老鬼暂行总指挥职责，杨渐作为特殊顾问，只向老鬼负责！其他人不得干预！”
    顿了顿，周正国看向杨渐，意味深长说道：“杨渐，杨警官，不论发生任何事，我都希望你能坚持本心，不要忘了你的来时路，也不要忘了你的刀锋应该指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