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离前送簪,屠夫真性情

作者:腊月里的萝卜
    一刻钟后,张观山抖落杀猪刀上血迹,蒲团大手一招,捏出数张灵符,放火烧了太保府十余间房屋,阁楼。
    “起火了!起火了!!”。
    “不好,起火源头竟是司大人所居!!”。
    “此火绝非寻常失火!定是贼人所放”。
    这数张灵符,皆出自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上三品高人之手,仅是数息间,火势席卷蔓延,道道火光冲天而起,太保府乱成一团。
    “当年往昔~梦中故人~~早已天隔一方~~~”。
    张观山哼着歌,收起杀猪刀,几个闪身离开太保府。
    不多时,行至明安居。
    张观山犹豫一下,正要院墙而入,却听“吱吖~”一声,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观山,夜来何事?”。陈阳身着素衣,满头白发以木簪扎起,饶有兴趣的看着金科武状元。
    鼻尖轻嗅,一股浓重的怪味直往鼻子里钻。
    罚恶司当差二十年,血腥味他太熟悉了。
    细细看去,张观山的袖口,衣角皆有一些血渍。
    这武夫,方才杀了人,且大卸八块都不解恨。
    “陈大人,某家要离开京畿了”。
    “杀的人来头不小?”。
    “果然什么都瞒不住陈大人”。张观山咧嘴一笑,摸了摸衣袖,拿出一个金丝楠木雕成的盒子,弯腰递给陈阳。
    杀人一事,他没有丝毫隐瞒,直言自己不仅杀了三公太保,司少缘,还一把火烧了太保府。
    若不出意外,这事明天一早就会在京畿传开。
    至于原因,时间紧,他只说报二十余年父母之仇。
    “这簪子是好东西,某家找一位上三品高人买的!”。
    张观山打开金丝楠木盒,里面放着一根君子簪。
    其白若凝脂,簪身刻着十余符箓,月光相映,泛着淡淡荧光。
    他去了趟京畿黑市,寻到一个叫‘钱多福’的上三品高人。
    为了买这根簪子,中状元得来的银钱,几乎花了个精光。
    “那厮对某家说,佩戴此簪,可隐藏气息,调养气血,延年益寿……”。
    陈阳不仅教他本领,还给他领到镇妖司里,将高人近乎都喊了过来,一人教他一手本领。
    这么多年来,唯独陈阳如此对他。
    他虽是个屠夫,但明白知恩图报这个道理,奈何那时候,他手里没几两银钱。
    “簪子我收下了”。陈阳拿起木盒,袖里乾坤一晃,将其收起来。
    不用张观山说,他便知晓这簪子是从钱多福那买的。
    上次去找那胖子买灵药,便一个劲给他说这簪子多好多好,只是价给的太贵,他看都懒得看一眼。
    谁料兜兜转转,张观山竟将簪子买下,送到了他手上。
    “出了京畿,准备去何处?”。
    “某家准备离开大夏,这地方,忒没意思了”。
    张观山摇了摇头,除了大夏没意思,还有个原因。
    他杀了太保,朝廷定会派人日夜寻他,抓回京畿,若他有一品修为,自是不惧分毫,可他才四品,绝不能跟大夏死磕。
    “此令拿好了”。
    陈阳衣袖抖了抖,抛出一枚信令。
    此令乃是他依夏凌云给他的信令所炼,无论身处何地,皆可传讯给他。
    “外面的世道,兴许比大夏还乱”。
    “某家晓得!”。张观山笑了笑,拱手道别后,一个闪身消失不见,陈阳回书房抄经。
    不多时,一缕气息扫过。
    几个锦衣卫身穿飞鱼服,腰佩雁翎刀来到明安居前。
    一锦衣卫犹豫片刻,想要敲响院门。
    京畿与张观山有交集的人不多,数来数去,陈阳好似是最深的那个。
    三公太保,司少缘被剁成了肉泥,又被一把火烧成了灰。
    嫌疑最大的人,莫过于忽而入府,忽而消失的张观山了!
    “莫要敲门了,院子里住的人惹不起!”
    “惹不起就算了?”。
    “那人真藏在这,你我是何下场?”。
    “这……”。
    听闻此言,那锦衣卫咽了下唾沫,额头顿时生出丝丝冷汗。
    休说上三品高人陈阳了,就是张观山,也能像是杀小鸡一样将三人杀死。
    “陈大人侠肝义胆,怎会收留那人,你我走吧!”。
    “此话有理,走!”。
    几个锦衣卫来的快,去的也快。
    白鱼儿趴在墙头,爪子勾着几枚锦衣卫官令,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这几个人胆子可真够小的,它还以为有热闹看了呢,谁料门都不敢敲。
    “你这狸奴,还不快将令牌还回去”。
    “喵!!”。
    书房里传来陈阳的声音,白鱼儿吓得浑身一哆嗦,赶忙跳下墙头,悄无声息还回官令。
    “这龙虎榜,当真是意思!”。
    陈阳回神,捏着一根狼毫笔,手腕悬空,接着抄录《太上老君枕中经》。
    夏苍穹大行龙虎榜,为了给文武状元清路,三年杀了不知多少官员,背地里落了个屠夫皇帝的名号。
    谁料文武状元,一个只为殿中告皇帝御状,一个只为报仇,谁都无心留恋所谓‘状元’。
    不怪夏苍穹竹篮打水,一长空。
    天命如此,大夏本就该亡,夏苍穹并非撰写史书者。
    ……
    翌日,辰时末。
    京畿长街人来人往,百姓聚在一起,闲聊时皆一脸古怪。
    往常闲聊的事,最多听着不像真的,什么真仙烧粮仓,上三品高人抢当铺尔尔。
    可昨日生的两件事,简直就是荒唐。
    那些说书人长十个嘴,编都不敢这么编。
    “昨天夜里,文状元当真骂了皇帝老子一顿?”。
    “只骂了一顿?我怎听说,文状元骑在皇帝身上一顿打!”。
    “啊?那些宦官,文武大员不拦着点?”。
    “不清楚,听说金銮殿太乱了,有几个大员想踹文状元,不巧踹在了皇帝身上,若不然,夜里怎会被抄家”。
    “那武状元呢?为何杀了太保,还放火烧府邸”。
    “这个啊!这个我清楚!!”。
    “听说是因爱生恨!武状元爱慕太保大人,奈何天赋远超常人,二人促膝长谈,太保大人见之生惧……”。
    “陈官人,当差去?”。
    闲聊的几人话音一滞,朝丈外的陈阳打了声招呼,陈阳颔首应了一声,有人想上去问文武状元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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