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学养猪

    “胡说什么！“宋以安按住她，”你就安心住着，我看谁敢乱说！"
    时东琢磨了一宿，第二天做出了决定：“子淑，你想不想学养猪？我养殖场正好缺个帮手。"
    杨子淑愣住了：”我...我能行吗？"
    "怎么不行？“时东笑道，”你比子杰勤快多了！包吃住，工资按市场价，攒够了钱，以后自己盖房子。"
    杨子淑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表哥...我..."
    "别哭，"时东拍拍她的肩，"咱们是一家人。"
    杨子淑学得很快。从配料到防疫，从接生到销售，不到两个月就成了养殖场的得力助手。她干活麻利，账目清楚，连县里来的技术员都夸她悟性高。
    两个孩子也适应了新环境。大儿子狗蛋上了村小学，小女儿妞妞被宋以安带着，渐渐从胆小怕事变得活泼开朗。
    这天傍晚，时东从县里回来，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子淑，村西头老张家要搬去县城，房子便宜卖。我看了，三间砖房带个小院，挺不错的。"
    杨子淑正在喂猪，闻言手一抖，饲料撒了一地：”表哥...我...我哪有钱买房子..."
    我借你首付，"时东说，"剩下的从你工资里慢慢扣。你要是愿意，明天就去看看。"
    杨子淑的眼泪夺眶而出。自从离婚后，她第一次感到，生活真的有了盼头。
    杨子淑买房的消息传到杨家，引起了轩然大波。
    杨母第一个找上门来："死丫头！有钱买房不知道帮衬弟弟？子杰结婚还差三百块彩礼呢！"
    杨子淑正在新家打扫卫生，闻言放下抹布：“妈，这钱是表哥借的，我得还..."
    "还什么还！”杨母一屁股坐在门槛上，“他是你亲表哥，帮衬你是应该的！你倒好，有钱不帮亲弟弟，白养你这么大！"
    时东正好来送家具，听见这话忍不住了：”舅妈，子杰有手有脚，想要钱自己挣去！子淑不容易，你们不帮就算了，还来要钱？"
    东子！“杨母变了脸色，”这是我们杨家的事，你一个外人少插嘴！"
    "现在知道我是外人了？“时东冷笑，“子淑需要帮助的时候，你们怎么把她往外推？"
    杨母骂骂咧咧地走了，临走还顺走了杨子淑刚买的暖水瓶。
    半年后，秦大友突然找上门来。他胡子拉碴，衣服皱巴巴的，看起来落魄了不少。
    “子淑..."他站在养殖场门口，搓着手，”我...我来看看孩子..."
    杨子淑正在记录猪崽的生长数据，头也不抬："孩子上学去了。"
    "那...那我等你下班..."秦大友讪讪地说。
    时东远远地看着，没有插手。这是杨子淑自己的事，该由她决定。
    下班后，秦大友跟着杨子淑回了家。一进门就愣住了——干净整洁的院子，新粉刷的墙壁，桌上摆着电视机，墙角还停着一辆女式自行车。
    "你...你过得不错啊..."他酸溜溜地说。
    杨子淑给他倒了杯水："建筑队不干了？"
    "唉，"秦大友叹气，"爹病了，我得照顾，工地去不了...家里地也荒了..."他偷瞄杨子淑，“子淑，我知道错了...你看在孩子份上..."
    "大友，"杨子淑打断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能买这房子吗？因为我靠自己双手挣钱。你不把妻子当人看，就别怪妻子离开你。"
    秦大友灰溜溜地走了。
    就在不久之后，杨子淑认识了另一个男人，叫赵大山，是山上的猎户，无父无母无儿无女，光棍一条。
    那天，养殖场放假，杨子淑收拾完家里，把孩子送去学校，上山采蘑菇。
    下了雨后的林子很容易长蘑菇，又大又新鲜。
    杨子淑一时采得兴起，越走越深。
    "应该再往上走一段..."杨子淑擦了擦额头的汗，抬头望瞭望更高处的山坡。那里林子更茂密，蘑菇长势应该更好。
    她小心地攀着岩石往上爬，突然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杨子淑警觉地回头，只见十几步开外的灌木丛剧烈晃动，一头足有两百斤的野猪冲了出来，獠牙闪着寒光！
    杨子淑吓得腿一软，手里的箩筐当啷掉在地上。野猪被金属声刺激，红着眼朝她冲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响起，野猪惨叫一声，脖颈处多了一支羽箭。紧接着又是"嗖"的一箭，精准地射入野猪的眼睛。那畜生轰然倒地，四蹄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杨子淑惊魂未定，转头看向箭矢飞来的方向。一个高大的身影从树林中走出，逆着光，只能看出他背着长弓，腰间挂满各种狩猎工具。
    "没事吧？"男人的声音低沉浑厚，像山涧里的石头相互碰撞。
    杨子淑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双腿还在发抖："没...没事，谢谢您..."
    男人走近了，杨子淑看清了他的样貌——约莫四十岁上下，古铜色的脸庞棱角分明，浓眉下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下巴上有一道疤，给他平添几分凶悍之气。
    "赵大山。"男人简短的自我介绍，弯腰拔出了野猪身上的箭，在草叶上擦了擦血迹，"这一带野猪多，女人别单独上山。"
    杨子淑这才想起自己还没道谢：”我是山下养猪场的杨子淑，今天多亏了您..."
    赵大山摆摆手，已经利落地用绳子捆住野猪的四蹄，扛在了肩上。那野猪少说也有两百斤，他却像扛袋棉花似的轻松。
    ”我送你下山。"他说完就大步往前走，不容拒绝的样子。
    杨子淑赶紧捡起锄头和竹篓跟上。一路上，赵大山沉默得像块石头，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野猪滴落的血迹证明他不是幻影。
    到了山脚下，赵大山停下脚步：“前面就是大路了，你自己能回吧？"
    "能，能..."杨子淑连忙点头，又想起什么，”这野猪..."
    "给你。"赵大山把野猪卸下来，”野猪肉糙，但腌好了能吃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