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说梦话啊！

    四人走后，盼绿和烟雨也退了出去。
    江暮秋软绵绵地靠在宋观澜身上，腰侧一紧，被人掐了一把。
    欸？
    “人都走了，还不起来？”
    他装傻：“侍身还有些头晕呢！”
    宋观澜把人从身上撕开：“那毒若当真如此厉害，不会今日才晕。”
    中毒是真，晕倒是假。
    今夜是小侍们的过门礼，按照规矩，宋观澜得去其中一人的房中过夜。
    关键时刻正室郎君晕倒，她但凡有点良心都不能跟旁人厮混去。
    被拆穿心思，江暮秋心虚地不敢抬头。
    宋观澜从床边起身，被拽着袖子不让走，她笑骂：“半天没吃饭，你不饿啊！”
    他讪讪撒了手。
    宋观澜让烟雨准备晚膳，而后去了前院，杨管事在书房内等候多时。
    今早发现神仙药全部消失，宋观颖差点把院子掀翻。
    “前不久，二娘子的贴身侍奴出府了。”
    才一天就忍不住了？可见宋观颖已经离不得那神仙药。
    黄昏时分，侍奴前往城东的乐安药铺买药，不知说了什么，掌柜连连摆手。
    他前些日子才买过神仙药，刚过去几日又要买，对方担心她暴露神仙药的存在，不愿卖他。
    侍奴磨了半天，掌柜才愿意松口。
    “约了明晚亥时，地点是赤霞园。”
    “赤霞园？”
    宋观澜是赤霞园的东家，神仙药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交易！
    她平日不常去赤霞园，是以察觉不到异常，裴妙雪和燕小金呢？她俩知情吗？
    明晚她得亲自走一趟。
    交待杨管事继续盯着宋观颖的动向，宋观澜回到卧房。
    饭后，汪大夫送了解药来。
    解药敷上伤口，痛苦翻倍。
    里衣被江暮秋攥地皱巴巴，单薄的身子在她怀里颤抖。
    大概是药效太好，他很快恢复精神。
    夜间，一只手臂伸过来。
    宋观澜由他抱着。
    他显然将她的沉默当作默许。
    耳侧呼吸越发灼热，湿软滑腻的舌尖含住白玉似的耳垂，含糊道：“对不起啊妻主，今夜本该是您的洞房花烛夜，要不侍身赔您一个？”
    这种时候还想着勾引她，宋观澜忍不住笑，眼睛却没睁开：“别人的洞房花烛夜怎好要你赔呢？你要真过意不去，我让盼绿领一个过来，那个最漂亮的叫什么来着？”
    长久，枕畔无声。
    她佯装遗憾：“怎么，原来是说梦话啊！”
    搭在她身上的手臂收紧，呼吸越发沉静。
    *
    翌日，宋观澜趁江暮秋熟睡剥开他的衣领，肩上伤口发白，内里透出健康的淡粉色。
    她放下心。
    前去太学的路上，顺道给傅娆玉递信，约她今夜相聚赤霞园。
    半道上遇到正在巡查的莫寻玥。
    加入禁军不必再去太学读书，宋观澜有几日没瞧见她。
    她穿着禁军的盔甲，和两个同僚勾肩搭背，想来过的如鱼得水。
    看见莫寻玥的同时，她也看了过来，跟同僚交代一声，她走到车前。
    “此刻与莫娘子道贺是否有些迟了？”
    莫寻玥下意识摸马尾，却只摸到冰冷的明光盔，笑道：“宋三娘子的道贺什么时候都不迟！”
    二人各怀心思，面上如老友般叙旧：“听闻马叔和寻星弟弟很快便要离京，不知是哪一日？我与父亲也好送行。”
    提起此事，莫寻玥淡笑：“义母来信，她会派人来京都接义父和寻星，可能要再等一段时间。”
    “这样也好，马叔确实不宜舟车劳顿。”
    禁军那边似乎有了发现，莫寻玥匆忙汇合。
    “我先走了！”
    她笑着挥手，转身将笑容尽数收敛。
    违背计划来到京都，祈福大典救下燕帝，算是功过相抵。
    因此加入禁军成为内廷侍卫，陛下只有一个要求，让她亲手杀了马氏。
    莫家人是和信一起出发的，信件已到，留给她的时间所剩无几。
    *
    太学学考将至，燕小金苦口婆心地劝宋观澜拜裴玄珠为师。
    “我探过老师的口风了，她没有一口回绝说明很有希望，只要她松口，以你的算术，保准能留在甲舍！”
    宋观澜似乎听得认真：“我都记下了，还有件事我念了两天，那日宫宴，你说什么药来着？”
    什么药？
    二皇女服食神仙药是皇室密辛，燕小金有分寸地压着嗓子：“神仙药？这几天燕环没来就是因为此事，陛下气坏了！越过皇城司，直接把这事交给禁军去办。”
    难怪傅娆玉不知情，难怪本该巡查内庭的莫寻玥出现在大街上。
    “你见过神仙药吗？”
    燕小金显摆半天，此时挠挠脸侧：“没有，但是你听这名字多霸气！药效肯定不一般，我想法子搞点来，咱俩尝尝？”
    以为自己提出了个绝世好主意，她双眼放光。
    这傻样，宋观澜几乎可以断定，此事与燕小金无关。
    还剩个裴妙雪。
    她勾勾手指，燕小金贼兮兮凑上来，听清她说了什么差点原地起跳。
    “春——药？”
    宋观澜意味不明的目光从她身上扫过，似有所指：“这种东西我用不着，你需要的话就去尝吧，我会守口如瓶的。”
    燕小金变脸，梗着脖子辩解：“谁需要了？我也用不着啊！我厉害着呢！”
    下学后，宋观澜要乘车前往赤霞园，燕小金仍试图自证。
    直到宋观澜点头认同，她如释重负。
    什么狗屁神仙药，差点毁她一世英名！
    马车停在一处巷子口，宋观澜换上招摇的富贵长袍。
    片刻后，车身微沉。
    傅娆玉弓腰坐进车内。
    她没穿官服，身上一件深色的衣裙，发间两只赤金簪，在人人戴满珠翠的京都，这番打扮反而更招人眼球。
    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傅娆玉低头看装束：“有什么不妥吗？”
    宋观澜实话实说：“第一次见你穿常服，有点新鲜。”
    她抿着唇，看不出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催促道：“走吧。”
    “你真打算就这么去？傅大人，你的脸京都应该无人不识吧？”
    赤霞园的永郎曾和她对峙，混迹青楼的男子能坐上管事的位置，眼力可不是一般的毒辣。
    被人认出身份，她们不仅白费力气，还会打草惊蛇。
    显然傅娆玉也想到这一点，她摸着脸：“那你说怎么办？”
    宋观澜摸出两盒胭脂递过去。
    她像是见了洪水猛兽：“胡闹！我乃女子，怎可涂脂抹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