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魔童篇4

    玉虚宫
    鹿童和鹤童奉命前往地牢，可当他们推开厚重的玄铁门时，铁链散落一地，本该囚禁在此的申公豹与申正道早已不见踪影。
    “糟了！”鹿童脸色骤变，“申公豹逃了，师傅的计划…”
    鹤童咬牙道：“必须立刻禀报！”
    鹿童和鹤童急匆匆地穿过玉虚宫的云阶，直奔无量仙翁的丹房。
    "师傅！大事不好！"鹿童拱手随即急报，"申公豹和申正道逃了！"
    无量仙翁手中动作一颤："什么？"
    鹤童低声道："地牢的禁制完好无损，但人却凭空消失，恐怕是有人暗中相助。"
    无量仙翁沉默片刻，突然冷笑："逃便逃了，正好！"
    “师傅，天尊虽在闭关，但…”
    鹿童忧心忡忡，话还没说完就被无量仙翁打断：“天元鼎被毁，龙族必反。这滔天大祸，总得有人来背。”
    就在这时，捕妖队成员踉踉跄跄跑进了大殿，跪地道：“仙翁！陈塘关…陈塘关有异象！”
    无量仙翁眉头一皱：“说清楚！”
    “三日前，属下奉命监视陈塘关，却发现。”那人声音颤抖，“那座本该被屠尽的城池，竟然完好如初！街道上百姓往来如常，城墙上的血迹都消失了，连被焚毁的建筑都恢复了原状！”
    “什么？！”无量仙翁猛地站起，殿内烛火骤然熄灭，“这不可能！”
    “千真万确！”归来的捕妖队成员叩首，“连哪吒都……”
    “哪吒怎么了？”
    “他身上的魔气……更强了。”
    无量仙翁在丹房内来回踱步，突然停下脚步，眼中闪过狰狞：“好一个陈塘关！好一个哪吒！”
    他转身对鹿童、鹤童下令：“即刻召集三龙王！”
    “师傅是要…”鹤童小心翼翼地问道。
    “既然陈塘关能复活一次，那就让它再死一次！”
    ……
    陈塘关早上的时候下了一场雨，如今细雨渐止，庭院里的青石板上还泛着湿漉漉的水光。
    敖丙手腕一翻，盘龙冰锤在掌心凝聚，寒气四溢，地面霎时结出一层薄霜。
    “来！”哪吒足尖一点，火尖枪出鞘，枪尖燃起赤焰。
    话音未落，冰锤已至，敖丙旋身一砸，直逼哪吒面门。哪吒咧嘴一笑，枪身一横，烈焰翻卷，硬生生抵住这雷霆一击。
    “锵——！”
    冰火相撞，白雾蒸腾！哪吒借势后翻，火尖枪划出一道炽烈，直刺敖丙下盘。敖丙足下冰晶骤起身形侧闪，冰锤顺势横扫，寒气化作数道冰锥。
    哪吒见状眼里浮现出了战意，大笑着枪势一转将冰锥尽数熔断。他猛然前冲，枪尖直指敖丙咽喉，却在最后一寸被冰锤格住。
    敖丙眸光一凛，冰锤猛然爆开刺骨寒气，地面瞬间冻结成镜。哪吒脚下一滑，却顺势翻身，火尖枪贴着冰面刺出，直击敖丙手腕。
    “叮！”
    敖丙变招极快，冰锤一收，另一手凝出冰盾，堪堪挡住这刁钻一枪。
    两人同时后撤。
    “震得我手都麻了。”
    哪吒武器一收，突然卸了力道，整个人没骨头似的往敖丙肩头一靠。
    敖丙猝不及防，被撞得踉跄半步，下意识伸手扶住他的腰。掌下的衣料还带着火尖枪未散的余温，传来灼人的热度。
    “你…”
    他耳尖微红，正要推开，却见哪吒仰起脸冲他笑：“累了。”
    哪吒理直气壮地又往他颈窝蹭了蹭，“借我靠会儿。”
    敖丙从小在龙宫长大，规矩森严，何曾与人这般亲近过？可哪吒贴得太近，呼吸间的热气都拂在他锁骨上，想推开又舍不得这般温情的相处。
    “你刚才那招使得不对。”哪吒突然说，手指在他腕骨上比划，“应该再往下三分，这样——”
    敖丙低头看他指尖划过的轨迹，忽然发现哪吒右手虎口确实红了一片，是方才兵器相撞时震伤的。他眉头一皱，指尖凝出缕寒气：“别动。”
    “嘶——凉！”
    哪吒缩了缩手，却没挣开。敖丙修长的手指，正轻轻按在他伤处，那点薄霜化进皮肤里，火辣辣的刺痛顿时消了大半。
    哪吒眨眨眼，突然凑得更近：“敖丙，你睫毛上结冰花了。”
    “…胡说什么。”
    “真的！”
    哪吒伸手去碰，却在半途被抓住手腕。两人视线相接，哪吒看见敖丙冰蓝色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像是烈火坠进了深海。
    远处突然传来李靖的咳嗽声。哪吒“唰”地跳开三丈远，火尖枪“咣当”掉在地上。敖丙僵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虚握的姿势，一缕冰花从指尖簌簌飘落。
    “爹！我们是在…在研究兵法！”哪吒手忙脚乱去捡火尖枪。
    李靖看着儿子不自在的模样，又看了看敖丙泛红的脸，捋着胡子意味深长地“嗯”了一声。
    “那爹不打扰你们，你们继续。”
    李靖刚走，庭院围墙上便传来一阵窸窣声。
    “啧啧啧，年轻人啊——”太乙坐在墙头，脸上挂着促狭的笑，“练功练到贴这么近，倒是头一回见。”
    哪吒耳根一热，火尖枪“锵”地往地上一杵：“师傅！你又偷看！”
    另一边，申公豹从树影中缓步走出，似笑非笑：“敖…敖丙，我教你的招式，是…是让你用来给人家…治…治手的吗？”
    敖丙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太乙“咕咚”灌了口酒，突然从墙头飘然而下，宽大的袖袍带起一阵酒香：“哪吒啊，你这枪法。”他打了个酒嗝，“刚猛有余，柔劲不足！方才那一枪若再收三分力，也不至于震伤自己。”
    哪吒不服气地撇嘴：“我这不是想试试敖丙的冰盾结不结实。”
    “死胖子，管…管好你徒弟！”
    “管我干嘛！”哪吒一把揽住敖丙的肩，挑衅地扬起下巴，“我们这是切磋武艺，共同进步。”
    敖丙被他搂得一个趔趄，冰蓝色的发丝扫在哪吒颈间，惹得少年浑身一僵。
    太乙和申公豹对视一眼，同时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太乙摆了摆手，“年轻人有年轻人的相处方式。”
    申公豹轻哼一声，没再说话。
    待二人走远，哪吒才长舒一口气，额头抵在敖丙肩上：“你师傅就是对我有意见。”
    敖丙哑然，忍不住手痒捏了捏肩上的脸颊：“没有，师傅只是不善言辞，他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