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魔童篇5

    敖闰与两位兄长得令变回龙身游走在陈塘关上空。
    “大哥的气息…”敖闰龙尾微摆，鼻尖轻嗅，龙须颤动，“他果然在这里。”
    可就在他们即将俯冲而下时，敖闰的龙瞳猛然收缩。
    她闻到了另一缕气息。
    一缕本该在三十三天外、绝不该出现在这凡尘之间的气息。
    “等等！不对劲！”
    她与敖钦、敖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出惊疑。无量仙翁的命令不可违抗，可昊天在此，他们若贸然出手，必遭天谴。
    “你闻到了么？”
    昊天手里的棋子落在了其中，黑子将白子紧紧锁在死局之中，敖光面不改色：“陛下想说什么？”
    昊天指尖轻敲棋盘，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敖卿啊，当年龙族何等兴盛，如今…”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敖光略显僵硬的面容，黑子“啪”地落在棋盘上，将白子围得水泄不通。昊天慢条斯理地又补了一句：“不过还好。”
    他忽然抬眸，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现在还有朕。”
    敖光执棋的手微微一滞：“陛下说笑了。”
    他不动声色地落下一子，“臣那弟妹的不成器，不都是拜陛下所赐。”
    “诶——”昊天随手打断了话语，指尖随意一动将已成型的杀局轻轻搅散，“这话可实在是冤枉朕了，当年皆是爱卿自愿，怎么如今反倒怪起朕来了。”
    敖光眉头不着痕迹皱了皱，
    昊天执棋，眼中含笑，指尖轻轻敲击棋盘，他似笑非笑开口：“龙族镇守四海，看似风光，你心里，当真没有半分不甘？”
    敖光抬眸却无波澜：“臣只知，龙族责任所在。”
    昊天笑意渐深，指尖轻轻摩挲棋子：“职责？敖卿啊，你总是这样，明明心里藏着话，却偏要装得滴水不漏。”
    “陛下今日，似乎格外多话。”
    昊天忽然倾身凑近些许，一举一动还带着曾经少年初见时的风采：“朕只是好奇。”
    敖光顿了顿，轻声：“陛下说笑了。”
    “那若是朕要你亲手了结你那三个弟妹呢？”
    “…陛下若有令，臣自当遵从。”
    昊天看了敖光许久，终究是没能忍住笑出了声：“敖光啊敖光，你果然还是这样，连说谎都说得一本正经。”
    “可惜，朕偏偏就喜欢你这样的性子。”
    敖光指尖的白子悬在半空，迟迟未落。窗外雷声轰鸣，映得他银发间泛着细碎的冷光。
    “陛下若闲来无事，不如去训诫那三个不成器的，何必来消遣臣。”
    昊天幽幽看着敖光，轻声：“朕还记得当年在瑶池…”
    “陛下！”敖光猛地站起，赤瞳骤缩，棋盘应声而碎，“您到底想做什么！”
    窗外一道闪电劈落，照亮昊天眼中的金芒。他慢条斯理拂抬手，指尖突然挑起敖光腰间那枚龙纹玉坠。
    “朕只是突然想起来。”昊天的叹息很轻，“当年给你这玉佩时说过，若遇生死大劫，摔碎它朕必亲至。”
    “可龙族被镇压上千年，你宁可剜鳞也不肯用。”
    就在这僵持之际，院外突然传来敖丙急促的喊声：“父王！两位叔叔和姑姑就在城外！”
    昊天突然捏碎玉佩。鎏金玉粉从指缝流泻而下的刹那。
    玉坠碎裂的声响未落，昊天忽然抬手打了个响指。
    三条巨龙同时从云端直直落下，龙鳞间迸发出刺目的金光。
    “处置叛龙就是这么简单。”
    昊天歪头看着在尘埃中翻滚的巨龙，语气轻快得像在讨论午膳用什么点心，“爱卿你看，他们连朕一个响指都受不住。”
    “陛下…”
    敖光看着弟妹们龙尾抽碎半座城墙，龙血将河水染成金色。
    昊天突然凑近，碎发擦过敖光白皙的面庞：“爱卿是要求情？他们抛下龙族追随无量的时候，可没在乎过你东海龙族是死是活。”
    “不是爱卿让朕管的么？怎么，现在又心软了？”
    “叛徒，没有存活的必要。”
    ……
    已经准备好大战一场的哪吒看着因昊天一个响指就痛得满地打滚的三龙王，握着火尖枪的手迟钝了：“师傅，还打吗？”
    “打打打，打什么打，没看见人家一下就打完了？！”
    哪吒扯了扯旁边同样呆滞的敖丙：“喂，你爹这位朋友，什么来头？”
    敖丙摇了摇头，事实上他从不知道自己父王还有这类好友。
    “是隔壁卖糖人的！”太乙突然插嘴，拂尘敲在了哪吒头上，“小孩子不许瞎打听！”
    申公豹走上前余光却忽然瞥见地上痛苦翻滚的三龙王。他眉头一皱，挥臂一扫，一道暗光扫过敖闰的龙鳞。
    “大师兄的‘噬魂咒’？！”太乙脸色骤变，“难怪他们敢屠陈塘关，这是被下了死咒啊。”
    昊天慢悠悠地踱步过来，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捏碎玉坠的金光，闻言轻笑：“太乙，你倒是眼尖。”
    太乙额角冒汗，连忙拱手：“陛下圣明，我也是刚刚才察觉……”
    哪吒瞪大眼睛：“陛下？什么陛下？”
    敖丙也愣住，不自觉僵直了身子。
    太乙一把捂住哪吒的嘴，干笑道：“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昊天却不甚在意，反而饶有兴趣地看着哪吒：“你师父没教过你，三界之内，谁最大？”
    哪吒掰开太乙的手，不服气道：“当然是我师父最大！”
    太乙：“……”
    我的仙人板板哟，谁教你这么说话的。
    昊天失笑看了太乙一眼，随后目光落在三龙王身上，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无量倒是舍得下本钱，连‘噬魂咒’都用上了，这是铁了心要灭龙族啊。”
    “师傅，我们还打吗？”
    太乙叹气：“打什么打？人家一个念头就能让三界抖三抖，你上去是给人当烟花放吗？”
    哪吒挠挠头：“那我们现在干嘛？”
    昊天闻言，忽然转头看向他，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既然你这么想打架……”
    哪吒瞬间睁大了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
    “不如跟我回天庭，陪杨戬练练手？”
    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