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魔童篇3

    （带地笼玩了，注意避雷）
    “陛下出关了！”
    沉寂千年的天门突然洞开，三十六重天震动，七十二宝殿齐鸣。凌霄殿前，金甲神将肃然列阵，仙娥彩女衣袂翩跹，却难掩面上惊色，天帝闭关时候未到，怎会提前出关？
    三十三天最高处，一道身影踏着金光缓缓落下。
    他头戴十二旒冠冕，面容隐在朦胧仙光之后。
    “恭迎陛下出关——！”
    万仙俯首，声震寰宇。昊天广袖微拂，一股无形的力道将众仙托起，却无人察觉他指尖那一瞬的轻颤。
    昊天在混沌之中惊醒，闭关千年，本应无念无想，可那一瞬，心口龙鳞灼烫如烙，那是他亲手嵌入心口的誓约。
    千年沉寂的灵识翻涌，滔天巨浪、龙族哀鸣、玄铁锁链寸寸崩裂。
    东海，出事了。
    ……
    海浪拍岸，卷起千堆雪沫。
    “凝神，聚气。”
    敖光负手而立，银发如霜，赤瞳满是认真。他指尖轻点，一道龙息环绕众人，将四人的灵力牵引合一。
    哪吒与敖丙并肩而坐，掌心相抵，魔丸与灵珠早已交融，而金吒、木吒则分坐两侧，四股截然不同的灵力竟在敖光的引导下，渐渐相生相济。
    “好！就是这样！”
    太乙坐在远处的礁石上，捧着酒葫芦猛灌一口，醉眼朦胧地拍腿大笑。
    申公豹冷哼一声，却也没反驳，只是盯着敖光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没想到敖光竟会亲自下场指点小辈修炼，甚至不惜耗费自身龙元，助他们调和灵力。
    要知道，龙族最重血脉传承，敖光此举，几乎等同于倾囊相授。
    “父王…”
    敖丙微微睁眼，冰蓝眸子里映着父亲的身影，心中震动。
    他本以为，父王会急着回海底深处，却没想到，敖光竟留了下来，甚至亲自为他们护法。
    敖光似有所觉，侧眸看了儿子一眼，赤瞳闪过一丝柔和，却又很快敛去，只淡淡道：“专心。”
    就在此时，一道金光坠落，直直砸在陈塘关外的海滩上，激起千层浪花！
    众人一惊，哪吒猛地跳起，火尖枪瞬间入手：“什么人！”
    烟尘散去，一个身穿素白长袍的男子缓步走出。
    他面容俊朗，眉目如画，周身无一丝仙气波动，看起来就像个凡人书生。
    可敖光的瞳孔却骤然一缩。
    “这位是…？”李靖快步而来，警惕地打量着来人。
    昊天微微一笑，拱手道：“在下云游散修，听闻陈塘关李总兵威名，特来拜访。”
    哪吒狐疑地眯起眼：“散修？那你刚才从天而降，砸那么大个坑，怎么一点伤都没有？”
    昊天笑而不语，目光却越过众人，直直落在敖光身上。
    千年未见，他的龙君依旧清冷如霜。
    敖光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他是我旧友。”
    众人一愣，哪吒更是瞪大眼睛：“你还有朋友？！”
    敖光冷冷扫了他一眼，哪吒立刻闭嘴。
    昊天眼中笑意更深，走到敖光身旁，低声道：“千年不见，龙君风采依旧。”
    敖光面无表情：“陛下不该来此。”
    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
    昊天笑意不减：“心口龙鳞灼痛难忍，如何能不来？”
    敖光指尖微颤，却不再言语。
    夜深人静，李府后院。
    敖光所住的院落清幽雅致，檐下悬着东海明珠，在月下泛着幽光。
    昊天指尖轻叩桌面，目光落在敖光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几分玩味：“你这院子倒是比龙宫雅致。”
    敖光抬眸，声音却冷：“陛下私自下凡，若被天庭察觉……”
    “察觉又如何？” 昊天打断了敖光的话语，挑眉道，“我闭关千年，他们倒真当自己可以只手遮天了？”
    敖光沉默片刻，忽而直视他，一字一句道：“无量仙翁屠了陈塘关满城，却栽赃在龙族身上。”
    昊天眸色一沉。
    “他还想用天元鼎炼化我东海龙族。”
    话音落下，庭院内的风骤然凝滞，昊天盯着他，缓缓开口：“敖光，我凭什么信你？”
    可敖光只是看着他，声音很轻：“昊天，你信不信我？”
    没有证据，没有解释，只有这一句。
    昊天静了一瞬，忽而低笑出声。
    他伸手，指尖抚过敖光微凉的颈侧，声音低沉：“…我信。”
    无需理由，无需权衡。
    敖光眼底微动，似有一瞬的恍惚，却又很快敛去。他侧过脸，避开昊天的触碰，声音冷硬：“那你管不管？”
    昊天收回手，笑意渐深，眼底却是一片寒芒：“管。”
    敖光指尖微微一松，他垂眸看着茶面倒映的月光，长睫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释然。
    “如此便好。”
    短短四字，却像是卸下了千钧重担。檐下明珠的光晕忽然柔和了几分，映得他眉宇间常年不化的寒霜都淡了些许。
    “你倒是会算计。”昊天低笑，指尖在敖光肩头轻轻一敲，“知道我最见不得你示弱。”
    敖光侧身避开：“陛下说笑了。”语气清冷依旧，唇角却几不可察地松了松。
    “盗取灵珠一事。”昊天缓缓开口，声音不大，“龙族，作何解释？”
    敖光沉默片刻，淡淡道：“没有。”
    他竟连辩驳都不愿。
    “你可知私藏龙蛋，盗取灵珠是何罪？”
    敖光抬眸，赤瞳直视他，忽而轻笑一声：“陛下可是要来问罪？”
    “那陛下要如何？将我龙族再镇压千年？还是…”他逼近一步，“亲手杀了我？”
    昊天眉头皱了皱，他身形比敖光要高大些许，此刻敖光微微昂首，龙角几乎抵到了他的下颚。
    只听他说，“陛下若真要罚，我认。”
    敖光又何尝不是在赌。
    赌昊天会不会心软。
    赌这千万年来，他们之间那点未曾言明的情意，究竟有多重。
    昊天险些被敖光气笑，好的坏的都让这条龙说完了，他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