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平静的校园日常

    “水下遗迹？次代种？”弗罗斯特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和压抑不住的兴奋。
    “昂热，你确定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
    这件事由不得他不激动。
    次代种可是仅次于四大君主的存在。
    关于次代种的消息足以在整个秘党内引起重视。
    更别说那可能还关系着海洋与水之王。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吗？”昂热摊了摊手，脸上露出“我很无辜”的表情。
    “我的学生们可是差点就把小命丢在那片该死的海底了，恺撒，你那位宝贝侄子表现得相当英勇，值得嘉奖。”
    昂热轻描淡写地将话题又绕回了恺撒身上，顺便还给对方戴了顶高帽。
    弗罗斯特显然不吃这套，但他此刻的心思也确实被牢牢吸引住了。
    “那座遗迹现在情况如何？你们打算怎么处理？”他追问道，“是否需要校董会立刻调集资源组建联合探索队？”
    他已经开始盘算如何将加图索家族的力量巧妙地安插进这次可能带来巨大收益的探索行动中了。
    “处理？”昂热笑了笑，摇了摇头，“暂时......按兵不动。”
    “按兵不动？”弗罗斯特皱起了眉头，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昂热！那可是次代种，还有可能与龙王有关的遗迹，你就打算把它扔在那里不管？万一......”
    “没有万一。”昂热打断了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那座遗迹的封印似乎与瓦斯科家族的血脉有着极其深刻的联系，我们的人刚刚大闹了一场，短时间内那里不会有太大的动静。”
    “至于长远.....”昂热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我已经给瓦斯科家族戴上了项圈，他们现在是我们秘党在大西洋上的眼睛和耳朵，负责替我们监视那片海域的异常。
    “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我们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瓦斯科家族？”弗罗斯特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昂热，你竟然相信那群疯子？一群被诅咒扭曲了心智的失败者？让他们负责监视简直是让黄鼠狼看鸡窝。”
    弗罗斯特实在无法理解昂热的决定。
    在他看来，瓦斯科家族这种不稳定因素就应该被彻底清除，永绝后患。
    “弗罗斯特，我的老朋友，”昂热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望着窗外宁静的校园。
    “有时候最了解鸡窝的，恰恰就是黄鼠狼。”
    “瓦斯科家族渴望力量，渴望摆脱诅咒，这种渴望已经深入骨髓。
    “他们比任何人都想知道那位‘王’的状态，比任何人都想分一杯羹。”
    “但，”昂热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一丝嘲弄，
    “仅凭他们自己是绝对吃不下那位海洋与水之王的。
    “他们的祖先尝试过，结果把自己变成了囚徒，他们当然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才会一直蛰伏，一直等待机会。”
    “现在我们给了他们一个机会。”
    昂热转过身看着弗罗斯特。
    “一个在秘党监管下继续窥探那个秘密的机会，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弗罗斯特沉默了。
    他不是傻子，瞬间就明白了昂热的意图。
    让瓦斯科家族去监视并非信任，而是利用。
    利用他们的贪婪和他们的渴望，让他们成为最敏感的警报器。
    同时秘党的监管又能确保这条“警报器”不会失控和反咬一口。
    高明而且冷酷。
    “至于我们......”昂热重新坐回椅子上，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
    “我们现在应该将目光投向更重要的地方。”
    “更重要的地方？”
    “是的。”昂热的目光望向了遥远的东方，
    “中国，三峡，那里的水也快要开了。”
    弗罗斯特的瞳孔猛地一缩。
    三峡！
    那个地方隐藏的秘密绝不比大西洋底的遗迹要小，甚至更加危险。
    他明白了，昂热这是要双线作战。
    不，或许是战略转移，将主要的精力投入到那个更加迫在眉睫的威胁上。
    弗罗斯特没有再说话。
    昂热的这个决定恐怕早已得到了秘党内部某些更深层次力量的支持。
    他再反对也没有意义。
    而且正如昂热所说，恺撒还活着这就够了。
    至于其他的加图索家族，有的是耐心。
    “我明白了。”弗罗斯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我会将您的情况......如实向校董会汇报。”
    “请便。”昂热微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弗罗斯特冷哼一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校长办公室。
    办公室里再次恢复了宁静。
    昂热端起酒杯看着窗外被夕阳染成金色的校园，眼眸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大西洋的风暴暂时平息了。
    但更遥远的东方，新的雷霆已在酝酿之中。
    卡塞尔学院的日常在经历了短暂的波澜后，很快又恢复了它固有的节奏。
    当然这只是表面现象。
    就像平静的海面下总有汹涌的暗流。
    关于执行部王牌专员小队远赴大西洋执行秘密任务遭遇不明袭击，最终成功带回重要情报和一个神秘少女的小道消息早已在学院内部论坛疯狂传播。
    各种版本的猜测层出不穷。
    有人说他们遭遇了传说中的深海巨妖克拉肯，恺撒主席用黄金瞳瞪了它一眼，它就吓得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有人说楚子航师兄在万米深海挥刀斩断海沟逼退了潮汐之主。
    留下了“到此一游”的潇洒背影。
    更离谱的说法是关于路明非的。
    毕竟恺撒和楚子航的强大早已深入人心。
    关于路明非的传说格外魔幻现实主义。
    有人言之凿凿地说路明非在深海觉醒了隐藏血脉，化身为黄金圣斗士一拳打爆了一艘外星母舰
    为什么会有外星母舰先别管。
    反正听起来很牛逼。
    有人说路明非其实是海神波塞冬的私生子，手持三叉戟号令群鱼，然后将敌人淹没在人民，不，是鱼民战争的汪洋大海之中。
    还有人说得更玄乎。
    说路明非根本不是人，而是某个不可名状的古神化身。
    他只是打了个哈欠，那些深海怪物就因为承受不住他那伟大的气息而自动分解了。
    这些传说一个比一个离谱。
    以至于现在校园里看路明非的眼神都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以前是好奇，现在则变成了敬畏，探究，甚至带着点狂热。
    不少低年级的学弟学妹甚至会偷偷地跟着他，想要沾染一点“S”级的欧气。
    也有可能是或者期待能看到他忽然变身之类的奇景。
    搞得路明非每次出门都感觉自己像是动物园里刚来的珍稀猴子，浑身不自在。
    “我说师弟，你现在可是咱们学院的都市传说了。”
    芬格尔叼着根没点燃的雪茄，据说是为了模仿某个硬汉侦探寻找创作灵感。
    “走到哪儿都自带BGM和慢镜头特效，感觉怎么样，是不是特爽？”
    他们此刻正蹲在学院自助餐厅的某个角落里，面前堆满了小山般的食物。
    这是芬格尔的美食哲学：
    只要脸皮够厚，自助餐就能吃出米其林三星的感觉。
    “爽你个头！”路明非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往嘴里塞了一大口土豆泥，
    “我现在都不敢去上课了，每次老师提问下面都一堆人喊‘让路师兄来’！
    “搞得我压力山大好吗？万一我答错了岂不是很丢‘S’级的人？”
    芬格尔不屑地撇撇嘴，“想当年你师兄我.....”
    “行了行了，”路明非赶紧打断他，“别跟我提你那些辉煌的过去了。”
    “说正事，你那什么伟大著作写得怎么样了？需不需要我提供点独家内幕？比如我在海底其实是靠打麻将赢了那头龙之类的。”
    “去去去！别侮辱我这未来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的严肃创作！”
    芬格尔一脸正气，然后又瞬间换上了一副猥琐的笑容，用胳膊肘捅了捅路明非。
    “不过话说回来，师弟你这次大西洋之行收获不小吧？”
    “收获？”路明非一愣，“什么收获？差点把命搭进去算不算收获？”
    “哎呀，我不是说那个！”
    芬格尔挤眉弄眼，朝着某个方向努了努嘴。
    “我是说那个额外收获，啧啧，从深海里捞回来一个娇滴滴的异国美少女，还是个身世神秘，自带诅咒的落难公主。这情节简直就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啊师弟，把握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懂不懂？”
    路明非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餐厅的另一边，索菲亚正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位置。
    面前放着一份几乎没怎么动过的沙拉。
    她已经换上了卡塞尔学院的黑色女生校服，合身的剪裁让她看起来少了几分之前的柔弱，多了几分英气。
    但她依旧很沉默，低着头小口地戳着盘子里的生菜叶子。
    像一只受惊的小鹿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和不安。
    自从来到学院，古德里安教确实对她照顾有加，安排了住处，办理了临时的学籍，还带她熟悉了校园环境。
    但卡塞尔学院终究不是科尔武岛。
    这里的一切对索菲亚来说都太陌生了。
    哥特式的古老建筑如同沉默的巨人俯视着来来往往的学生。
    空气中弥漫的不再是海风的咸腥，而是若有若无的龙类气息。
    她像一滴不小心滴入滚油中的清水，与周围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美少女？”路明非收回目光，又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对芬格尔说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她是美少女了？她现在充其量是个随时引来深海怪物的人形自走探测器。”
    “啧啧啧，师弟你这话说的太没情趣了！”芬格尔一脸痛心疾首，
    “什么探测器？这叫破碎感懂不懂？现在的女孩子就吃这一套。
    “你想想，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坚韧，身世凄惨还对你抱有朦胧好感的神秘美少女，这人设简直绝了，你要是把握不住，师兄我可就要......”
    “滚！”路明非一脚踹了过去。
    芬格尔灵活地闪开，嘿嘿一笑：
    “开个玩笑嘛，不过说真的，师弟，那个索菲亚好像跟你走得挺近？我看到好几次她都主动去找你说话。”
    “那是因为......”路明非叹了口气，“整个学院里除了古德里安教授大概也就我和她还算稍微熟悉一点吧。
    “毕竟一起在海底同生共死过。”
    “同生共死......好词！好词！”芬格尔眼睛一亮，掏出个小本本就开始记录。
    “可以用在我的小说里，就叫......《深海绝恋：S级与诅咒公主的跨洋情缘》？”
    路明非：“......”
    他决定以后吃饭坚决不跟芬格尔坐一桌。
    一个轻快的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哟，这不是我们学院的新晋‘深海传说’路明非同学吗？还有芬格尔师兄。”
    路明非抬头，看到一个穿着非常有“特色”的女生站在他们桌旁。
    蓬松的棕色短发，大大的眼睛，脸上带着恶作剧般的笑容，穿着一身看起来像是把好几件不同风格的衣服胡乱拼接在一起的“混搭风”服装。
    脖子上还挂着一个造型古怪，像是用废铜烂铁敲出来的项链。
    “夏弥？”路明非有点意外，“你怎么在这儿？”
    “吃饭啊，不然呢？”
    夏弥理所当然地说道，然后自顾自地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下，顺手从路明非的餐盘里叉走了一块炸鸡
    “听说你前段时间出海钓鱼去了？收获不小嘛。”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远处独自坐着的索菲亚。
    路明非嘴角抽了抽：“还行吧，钓上来一条挺凶的鱼。”
    “哦？凶的鱼？”夏弥眨了眨眼睛，笑得像只猫，“不过话说回来，师兄你这次回来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哦。”
    “有吗？”路明非心里咯噔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长帅了？还是长高了？”
    “都不是。”夏弥摇了摇头，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是味道不一样了。”
    “以前你身上的味道，像是刚出炉的有点烤糊了的面包。”
    “现在嘛......”夏弥的鼻子轻轻嗅了嗅，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
    夏弥没有继续说，而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
    “好啦，炸鸡吃了，八卦也听了，我该回去了，师兄下次有好玩的事情记得叫上我哦！”
    说完，她便挥了挥手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蹦蹦跳跳地离开了，留下路明非和芬格尔面面相觑。
    “学妹怎么神神叨叨的。”芬格尔嘀咕道，“不过还挺可爱的。”
    路明非没说话，只是看着夏弥消失的方向。
    卡塞尔学院的日常就是这样
    每个人都在这片巨大的，名为“命运”的棋盘上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或是主动或是被动地走向未知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