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习惯就好

    云川冷冷瞥门口的墨谦一眼，随即转头，生闷气一般不看也不搭理墨谦。
    见云川这副模样，墨谦别提多新奇。
    生闷气？
    真生闷气了？
    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墨谦来到云川身前，欠欠地弯腰伸头，想要看云川的表情。
    然后，被云川一巴掌打脸上。
    众人：“……”
    好像看见了什么不该看的场面。
    跟着过来的谢明安与贝琳达·加里见状，没眼看地移开眼。
    不过话说回来，也在不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两人的相处变化如此之大。
    恢复记忆了？
    心中想着，谢明安和贝琳达两人越过墨谦和一众学生，站在不高的审判位下，抬头解决问题。
    谢明安看向中间的alpha男人，率先开口：“第二军区退役少校，没记错吧？”
    谢明安说完，上方五人立刻起身行军礼，恭敬问候。
    “见过谢总长。”
    中间的alpha男人后背泛起一阵冷汗，面上的沉着冷静都有些维持不住，问候后低声应下。
    谢明安在刚才来的路上，遇见五皇子塞西尔，一下子便知道今天这一出为何出现。
    云川是至今为止，唯一有可能替代墨谦存在的人。
    这个重量，让某些人想要掌控云川，从而替代掉墨谦这个不可控的“保命神”。
    可惜，某些人只能想想。
    云川的不可控程度，不比墨谦好到哪里。
    谢明安假笑道：“上课时间，公开教室，让其他首席押着一位低年级首席去风纪处，我当年还在阿瑞斯军校读书时听都没听过。”
    明显的问责，让上面几人不由低头。
    但中间的alpha无法躲避，他是主审人，必须回答。
    alpha男人找补：“事权从急，在下也是迫不得已。”
    谢明安抱手：“事权从急，那说说什么事需要这么急？”
    alpha男人：“风纪处昨日接到举报，举报云川同学上学期理论考试存在作弊嫌疑，根据提供的部分证据，风纪处这才决定找云川同学询问。”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谢明安开始为云川证明。
    “作弊嫌疑？理由。”
    alpha男人调出举报人提供的证据视频，再次播放一遍。
    谢明安与贝琳达两人看视频，墨谦捂着自己的脸龇牙咧嘴，同时在这个基础上嬉皮笑脸，有种别样的喜剧感。
    马甲一卸，墨谦回到以前那个云川熟悉的姿态。
    “啧，真生气了？”
    云川目光森寒盯着墨谦，手指微动，能看出想打人。
    墨谦又看了几眼，才站直身体，任由战神核心“拿”着治疗仪，治疗墨谦现在微微红肿凸起的一边脸颊。
    战神一边动作，一边自己心中碎碎念——啧，不知道还以为玩字母小游戏……
    感受到治疗仪带来的丝丝清凉舒适感，墨谦先看向一旁的王佳杰三人。
    他对云川身边走得较近的人，都有印象。
    墨谦准确无误地看向姜梦溪，温和道谢：“谢谢你给我发消息，你们若是毕业以后想来后三军区，可以跟我说，包过，就当是给你们勇气应有的回报。”
    头一次距离偶像如此之近，而且在自己心中天神一样高不可攀的偶像，此刻突然放低姿态同她一个学生道谢，姜梦溪往日碎裂的偶像滤镜猛然复原。
    妈妈呀，你女儿不想当alpha，想做手术当omega！！！
    过度激动，姜梦溪一时语言功能丧失，支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语。
    “墨、墨墨墨上将，我、我、我……上、上将……”
    躲在妹妹身后的姜程溪叹气，不过他并未开口。
    一是怕被自己妹妹打死。
    二是自己开口不比妹妹好多少。
    半天支吾不出来一句有用的话，姜梦溪一时又恼又气，想割了自己舌头的心都有了。
    什么废物东西？关键时刻掉链子。
    墨谦见姜梦溪这样，拍拍姜梦溪的肩膀，宽慰道：“别紧张，后面消息回我也行，你们也是。”
    姜梦溪自暴自弃捂脸点头。
    王佳杰与姜程溪也激动颔首。
    感谢完，墨谦目光落在另一边的三位高年级首席身上，目光是截然不同的冰冷。
    三位高年级首席后背冷汗直冒。
    在其他人面前，他们相信对方不会违反上层阶级的潜规则，但墨谦不一样，别说潜规则，就算是写进宪法的规则，墨谦都是看心情遵守。
    更棘手的是，哪怕抓到墨谦实质性的违法证据，可因为帝国不能失去墨谦这个保护神，哪怕弑君，帝国都必须保下墨谦。
    他们三人的分量自然不比皇帝，墨谦当场杀了，最终也不过雷声大雨点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罢了。
    恐惧中，墨谦缓缓开口：“身为首席，也身为一个成年人，有时候做事前好好思考一下，知道吗？”
    三个alpha和小鸡崽似的，面色泛着白，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知晓。
    墨谦不认识这三个首席学生，但战神认识。
    面部识别一比对，年龄、身高、父母、背景……就连小时候读书打没打过同学都无所遁形。
    有战神介绍，墨谦自然知晓这三人其中两人背后家族战队皇室，剩下那一个，纯被迫凑数。
    墨谦今天不想浪费时间，所以只说了几句敲打的话。
    剩下由谢明安和贝琳达帮忙处理。
    两人应下，墨谦隔着校服，抓住云川的小臂将人往外带。
    “我带着这些小朋友们先走了，你们慢慢谈。”
    墨谦这句“小朋友们”，显然是指云川和另外三位一日室友。
    王佳杰三人忙不迭跟上，离开这让人神经紧绷不自在的审问室。
    ……
    走到楼下，姜程溪很有眼色，随意找了个理由，强行拉着激动的王佳杰和姜梦溪离开。
    悬浮车远去，云川收回目光。
    “怎么回事。”
    这话显然在问墨谦。
    墨谦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怎么回事？”
    云川面无表情：“他们说我作弊。”
    墨谦心虚打哈哈：“作弊？是说你上学期的理论成绩？那肯定不是作弊，谢明安那家伙以前就是阿瑞斯军校的学生，还是首席，有经验，加上……”
    云川眯眼，突然调动灵力，其中掺杂着一丝丝神力，强硬读取墨谦两个多月前的记忆。
    墨谦：“……”
    **，云川以前不是轻易不动用神力吗？
    现在这么舍得？
    半分钟后，灵力收回，云川杀意外泄。
    墨谦转身就要跑，然后被云川一把抓住后衣领。
    墨谦相信以他的能力可以挣脱，但墨谦不相信衣服质量，也不相信云川愿意给他留一分体面。
    他不是很想在这个满是带有摄像头的机器人面前裸奔。
    墨谦停下，云川的声音不咸不淡响起：“你难得有心悦之人，身为剑灵，自然该送上祝福，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猛然间，墨谦剧烈挣扎。
    “不是，又来？至于吗？知道身份你还送什么祝福？！我有没有心悦之人你心里没数？放……”
    话还未说完，云川粗暴地灵力封口。
    剧烈的挣扎被云川扼喉压制，导致墨谦只能无能狂怒。
    要不是姻缘赐福必须双方意识清醒，云川怕是直接敲晕墨谦，等墨谦醒来，赐福已成无法更改的定局。
    押着墨谦往回走，刚走没两步，背后传来急躁的脚步声。
    “云川？”
    一声试探的询问，云川回头。
    是一群人，而且云川还算熟悉，有小队队长容靖殊，合作过一次的诸葛明，给自己灵果的凯米尔，考核那天闹肚子的凌长焰等。
    云川就着扼喉的动作，微微歪头，疑惑这群人为何出现在这里。
    “你们怎么在此？”
    一群人，没一个回答云川的问题，全部或怔愣、或惊讶、或不可思议地看向墨谦。
    是眼花吗？
    闭眼，再睁眼。
    没有丝毫变化……
    甚至墨谦用力想要掰开云川的手，手背青筋暴起，云川不动如山，气的墨谦唇齿微动，牙痒痒。
    感觉若不是他们在场，墨谦真要咬一口。
    场面太过魔幻，一群人怔愣许久，还是云川又问了一遍，众人才堪堪回神。
    最前方的容靖殊轻咳两声，道：“刚才收到消息，说你被带来风纪处，有点担心，所以过来看看。”
    担心是真。
    至于单纯看看，显然不是。
    从上学期组队，他们两个小队全部成员晋升为首席会成员后，在某种意义上，他们已经和云川绑在一起。
    云川若出事，他们也或多或少连带遭殃。
    不过现在来看……这种情况不存在。
    诸葛明也开口：“话说风纪处说了什么？没事吧？”
    云川回想一秒，摇头：“没事。”
    至于第一个问题，云川避而不谈。
    “还有事吗？”
    云川询问，没事的话，他还要带墨谦去找贝琳达小姐。
    一群人整齐摇头。
    云川刚要说再见，被扼喉的墨谦连忙对着容靖殊一群人招手，眼神恳切，就差在脸上写“救救我”三字了。
    一群人沉默，怀疑面前这人真的是墨上将吗？
    云川只淡淡一瞥，伸手，轻描淡写把墨谦的两只胳膊卸了。
    “喀嚓”
    “有事，再见。”
    云川转身潇洒离开，而比云川高半个头的墨谦，好似破布娃娃般，拖拽在地。
    一群人：“……”
    半路上，云川遇见处理完事情下来的谢明安和贝琳达。
    谢明安和贝琳达看清场景，不由脚步顿住，和容靖殊一群人一样，以为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闭眼再睁眼，没有丝毫变化。
    谢明安连忙上前要分开两人，一边用力一边劝和
    “你们两个怎么了？云川先松开，大庭广众之下这样不好……云川同学你松下手，算我求你了，待会儿回去你打到他只剩一口气都行，现在先松开行吗？”
    谢明安好劝歹劝，云川依旧没有松手，而是不容置喙地拖着墨谦来到贝琳达面前。
    场面太过魔幻，贝琳达一时没能反应过来，目光落在神情激动但诡异说不出一句话的墨谦身上。
    云川直入主题：“你喜欢墨谦吗？”
    贝琳达：“啊？”
    问这个干什么？
    云川再次重复了一遍。
    贝琳达看看墨谦，再看看云川，一时拿不定主意，不知该如何回答。
    几人的沉默中，唯有墨谦感动流泪。
    对，就是这样！
    不要回答，哪怕要回答也是拒绝。
    等这一劫过去，以后无论贝琳达要求什么，他墨谦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墨谦很想干脆晕过去，但云川的神力强行压制，导致他无法使用灵力，自然没办法失去意识。
    等待五秒，云川皱眉：“你不喜欢墨谦？”
    贝琳达：“……”微笑。
    倒不是不喜欢墨谦。
    只是比起概率上不可控制程度稍高的男性alpha，贝琳达更喜欢相较容易控制、家世背景远低于自己、基因优秀的女性alpha。
    沉默便是默认，云川不由拧眉。
    一方不愿意，云川还能强迫一下。
    可若是两方都不愿意，赐福效果比不上你情我愿的好，还容易反噬赐福者。
    以云川现在的状态，反噬一下便可魂飞魄散。
    一番权衡，云川松开对墨谦的牵制。
    大量新鲜空气进入肺腑，墨谦往一旁挪好几步，被谢明安扶到墙边大口喘息。
    贝琳达维持微笑，仍然一头雾水，不清楚具体发生何事。
    “抱歉，打扰。”
    云川对贝琳达说罢，转身离开。
    贝琳达更加摸不着头脑，看向一旁的墨谦。
    墨谦此时终于恢复状态，谢明安代贝琳达问出他们两人的疑惑。
    “到底怎么回事？感觉好像小beta想弄死你一样。”
    不是好像，是云川确实想弄死自己。
    墨谦心中回答，表面却是摆手搪塞：“咳、没什么……咳咳咳……咳，一些陈年往事积累的恩怨，经常这样，习惯就好。”
    谢明安与贝琳达反应一致，目光落在墨谦墨谦诡异下垂的双手，和制服下露出的固定碳纤维金属板，以及脖颈上的青紫痕迹……
    总和一下这两天云川的战绩，到底是多大的恩怨，能让云川下手狠厉成这样。
    还有，什么叫“习惯就好”？
    正常人都不可能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