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性格胆小鲍国平
作者:闻西起舞
最先赶到的是在附近巡逻的军装警员,他们麻利地在巷子两侧拉起了警戒线。
黄黑相间的隔离带在风中轻轻摆动,将看热闹的街坊挡在外面。
按理说有了伙计接手,陆彦文这个停职人员就该识趣离开。
但他已经闲赋在家整整一周,骨头都快生锈了,便抱着手臂靠在墙边,静静看着几名军装警员给目击者录口供。
“陆Sir?”
鉴证科的高彦博提着工具箱匆匆赶到,身后跟着法医古泽琛。两人见到陆彦文都有些意外,但还是客气地点头致意。
“碰巧在这吃饭。”陆彦文指了指身后的餐厅。
没过多久,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重案组的鲍顶天和林正忠大步走来,见到陆彦文时眼睛一亮。
“陆Sir!”鲍顶天压低声音,竖起大拇指,“这样都能拿回徐依云的案子了。”他挤挤眼睛,“真有你的。”
林正忠则警惕地看了眼四周,凑近道:“史宾沙那鬼佬脸都绿了。”
陆彦文摆摆手,示意现在工作要紧。两人立即上前查看情况,鲍顶天突然惊呼:“陈少芸?”
“顶爷认识死者?”陆彦文问道。
“上次我们聚餐那家鸿福楼的领班,”鲍顶天皱眉,“工作上和阿平有冲突,我找她聊过几句。”
这时古泽琛完成了初步尸检,摘下手套专业地汇报道:“死者女性,年龄约28-32岁,尸僵完全形成且未缓解,角膜中度浑浊,结合直肠温度测算,死亡时间约在今日凌晨3至4时。”
他指向死者颈部:“可见明显缢沟,呈水平环绕状,宽约1.2厘米,皮下出血明显,甲状软骨上角骨折。”
“从缢沟的走向和形态判断,是被人用前臂从背后勒毙。”古泽琛补充道,“再详细的报告,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给出。想知道的话,到时候询问你的同事。”
陆彦文点点头,退到警戒线外,任由重案组的同事展开调查。
现场勘查持续到日头西斜,鉴证科的闪光灯仍在后巷明灭不定。
警戒线外,围观的人群早已散去,只剩下几个不死心的记者还在探头探脑。
陆彦文婉拒了重案组的同事送他回家的提议,与卓凯交换了个眼神后先行离开。
……
晚上九点,鲍顶天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
客厅里,弟弟鲍国平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他回来立刻起身:“哥,吃饭了吗?厨房还留着……”
“阿平,”鲍顶天直接打断他,脱下外套挂在门后,“你最近有没有接触过鸿福楼那个领班陈少芸?”
“没有啊。”鲍国平一脸茫然,“哥,发生什么事了?”
“她死了,今天被人发现死在餐厅后巷。”
鲍国平手上的遥控器“啪”地掉在地上:“什、什么?”
“没事,就是例行问问。”鲍顶天看着弟弟惊慌的反应,暗自摇头——自己真是职业病犯了。
阿平性格胆小,陈少芸的死怎么看都与无关。
他语气缓和下来,揉了揉发酸的脖颈,“最近有按时复诊吗?治疗效果怎么样?”
“还、还好……”鲍国平弯腰捡遥控器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李医生说我的病情不是很严重。”
“那就好,我热个饭,你要不要也吃点?”
“不用了,我准备睡了。”鲍国平回到房间,轻轻锁上门。
他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试了三次才把钥匙插进抽屉锁孔。
抽屉最底层压着一个牛皮纸信封,边角已经起了毛边。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信纸,翁文成潦草的字迹映入眼帘:
「阿平
那个八婆天天给你脸色看,我都记着呢。
放心,我会好好教训她,让她知道欺负我朋友的下场……」
信纸突然变得烫手。
鲍国平猛地合上信,胸口剧烈起伏。他抓过钢笔,在信纸上飞快写道:
「文成
芸姐死了!是不是你做的?
你答应过我不会再……阿成你快去自首吧。」
……
重案组办公室内,烟雾缭绕。
鲍顶天面前的烟灰缸早已堆成小山,时间过去了一个月,凶杀案一点进展也没有。
他翻开两份卷宗——陈少芸案和三天前发生的第二起命案,两名女性受害者并排的照片刺眼地钉在案情板上。
同样的勒痕,同样的作案手法,同样的……毫无头绪。
啪嗒——
打火机窜出火苗,又一根香烟被点燃。鲍顶天狠狠吸了一口,尼古丁的苦涩在口腔蔓延。
“案子很棘手?”姚学琛抱着一摞档案在他对面坐下,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两下。
鲍顶天吐出一个烟圈,烟头在陈少芸的照片上点了点:“两个死者,除了死因一致。年龄、职业、死亡时间全无规律可循。”他揉了揉太阳穴,“连个嫌疑人都圈不出来。”
随机作案最让他们头疼——没有固定目标,没有明确动机,线索分散。
凶手就像个幽灵游荡在城市中,谁也不知道下一具尸体会在哪里出现。
“我的案子也差不多。”姚学琛叹气,抽出徐依云案的文件夹,“我打算再去找王宛馨谈谈。”
“还谈?”鲍顶天挑眉,“你不是说对方心理压力已经很大了吗?”
“干脆让陆Sir出手算了,正好专业对口。”
姚学琛苦笑:“总得试试。”他忽然压低声音,“陆Sir的手段…太具破坏性。”
从几次抓捕行动中,他清楚这位上司的风格——犯罪分子若是乖乖就范还好,但凡有半点反抗意图,往往会被直接按死在危险边缘。
王宛馨虽非凶手,但以陆彦文的作风,很可能会精准打击她最脆弱的心理防线,直到彻底击溃。
姚学琛能猜到的就有三种手段——认知囚笼战术、道德剥夺策略、恐惧植入手段。
这三种方法若是一起用上,恐怕王宛馨余生都走不出害死女儿的心理阴影。
“我倒觉得陆Sir的做法没毛病。”鲍顶天嗤笑一声,烟灰簌簌落在卷宗上,“对付这种人,温和手段管用吗?”
姚学琛转移了话题,“我去找王宛馨谈一谈,不行再让陆Sir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