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40孤寡老郁在线守家

    郁先生要成孤家寡人了。
    商语清在哭，一边哭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
    她把衣柜里自己的衣服捧出来，全部扔到床上。
    郁离川又给捡起来，重新塞回到衣柜里，扶正摆好。
    但是捡的速度比不上扔的速度，他就直接用身子挡在衣柜门前，哑着声音一遍一遍哀求她。
    “清清，别走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会瞒你，我什么都告诉你，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商语清摇头，眼泪模糊了她的视线，她抬起手，用手背去擦。
    郁离川抓住她的手，够到柜子上的纸巾，抽出来，低下头轻柔地给她擦眼泪。
    “我不会再让人伤害你们。”
    商语清抬头，看到了他凄凉慌乱的眼睛。
    她泣不成声，“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回国之后我就会带他去一个永远不会受伤的地方。”
    郁离川的手颤栗起来，眼泪也不擦了，惊慌地抓住她的手腕。
    “是我的错。”他开始不停道歉，红着眼睛一声一声，“我不该瞒你，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让人伤害到他，你给我一个机会，不要留我一个人。”
    “可是留在这里对他来说就是一种伤害！”
    郁离川的眼睛黯淡下去，他沉默了很久，不知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说。
    “你想想笙笙，她还要上学的，你不是说想让她去青岚中学，我现在就去联系，你先别做决定好不好。”
    商语清捂着眼睛，拼命摇头，哭得声音干涩沙哑，“不去了，我现在只想让他们好好的，待在我身边。”
    她拂开了腕上的手，绕开郁离川，继续去拿自己的衣服。
    “我会带他们去一个没人的地方，他们什么都不用做，什么也不用学，只要平安活着就好了，别的我什么都不要。”
    她或许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意识到这个可能，郁离川的身体晃了晃，他的脸变得苍白起来。
    商语清背对着他打开了卧室的房门，她要去拿行李箱。
    门口，等了很长时间的姬女士忙抱住她，激动地说，“清清啊，妈妈刚才跟笙笙说好了，她跟你走，我们收拾收拾，等燃燃醒了就离开。”
    郁离川听到了，他追出去，一只手扶着门框，另一只手拉着商语清的手腕。
    说话时是看着姬女士的，嗓音低低，很嘶哑，“妈，您给我一点时间。”
    姬女士从未见过他这么疲惫沧桑的样子，虽然有点心疼，但肯定是比不过女儿的。
    于是她只当没听见，眼神示意夏芳把门关上。
    两人心有灵犀，夏芳啪一声关上了门。
    商语清回头看了一眼，眼泪不流了，她揉了下眼睛，带着很重的鼻音，“我拿行李箱。”
    姬女士和夏芳一左一右跟在她身边，帮她拉着两个很大的行李箱。
    再次回来时，还要跟着她一起进去收拾东西。
    商语清拒绝了，她握着门把手，此时情绪看上去已经稳定了很多。
    她开口喊，“妈妈，我自己进去，你和芳姨回房休息吧，小霜说过，让你少熬夜、少操心的。”
    姬女士满口应下，等她进去之后，却依旧没离开。
    这次夏芳直接跑去搬了两个椅子，她俩就坐在门口等着了。
    卧室，商语清把门关上。
    她刚才挑好丢在床上的衣服果然又被收进了衣柜里。
    衣柜门关着，郁离川就蹲在底下，背抵着门，不让她打开。
    他的手臂圈着膝盖，原本脑袋是埋进臂弯里的，房间门打开的时候，他抬起了头。
    他的眼睛很红很红，看到那两个行李箱的时候，里头浮了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头发乖乖地垂下，看着很可怜。
    商语清想到了郁燃。
    她心有一点软，叹了口气，“你都给阿燃遗传了什么。”
    他俩不是从来没摩擦的，但却是第一次这么严重。
    郁离川用十几年积累下来的认错经验，总结了几个会让商语清心软的做法，郁燃耳濡目染，八岁的时候就都给学会了。
    那个年纪的男孩狗都嫌，他也调皮，一犯错就学着他爹的样子，可怜巴巴地蹲在角落里喊妈妈，商语清就心软得一塌糊涂。
    她松开行李箱，走过去。
    “你不让开，我就去衣帽间了。”
    郁离川僵住，沉默许久，他慢慢移开。
    商语清再度打开衣柜门，把自己常穿的拿出来，丢进行李箱里。
    两人挨得近，动作间难免会碰到。
    不知道第几次撞到后，商语清停下，无奈地低头。
    “现在最重要的是阿燃，我们的事先放一边。”
    郁离川伸手拉住她的裙子，闷声闷气地，“可是我怕你心里厌我，怨我，恨我，以后再也不回来了。”
    “是有一些。”商语清如实说。
    她话一落，郁离川的唇抿得更直，他的手抓得也紧，裙子被攥得皱巴巴。
    “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我太失职，竟然那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
    说完，她也蹲下去，两个人面对面，她用手捧起郁离川的脸。
    “我是为了孩子们，不是因为生你的气才离开的，我们还可以见面，你偷偷来看我，只是不要让阿燃看见，我怕让他想起不好的事情。”
    郁离川还是害怕，他犹豫又小心地问，“那你能亲一下我吗。”
    商语清亲了他一下，他才信，她没有恨他。
    他站起来，拉着商语清的手，让她和姬女士一起去休息。
    自己留在主卧里帮她收拾行李。
    商语清睡不着，她说要去看一下长笙。
    虽然刚才妈妈说，长笙愿意跟她走，但她还是要自己再问一遍的。
    就是不知她睡了没。
    郁离川蹲在行李箱旁叠衣服，听到她的话，低着嗓音，“她肯定是要跟你走的，她不会留下来。”
    就算留下来了，他也管不住。
    时间很晚了，但是长笙还没有睡。
    小蛇在一旁给她分析。
    “郁先生肯定不跟我们一起走，他还要留下来看家，商女士有那么多亮晶晶在家里放着，他不看家万一被别人偷走了怎么办。”
    过程怎么样无所谓，结果对了就行。
    “不过郁先生不跟我们一起走的话，你就能睡商女士旁边了，给我的小窝带上，我再睡你旁边，这很好啊。”
    还没走，它就分配好了。
    商语清走到门口，刚好听到这一句。
    她被这稚嫩和理所应当的语气逗笑了一下。
    门没锁，声音传进来，“小蛇脏，不能上床。”
    正摇头晃脑的小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