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混账！他奶奶不就是我们娘嘛！

    夕阳的余晖尽数消失时，朱瞻基刚踏入宫门，就看见自家胖爹朱高炽正坐在廊下乘凉。
    朱高炽手里摇着把折扇，圆润的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他用折扇指了指朱瞻基身上的太监服，嘴角的弧度又扩大了几分。
    “你这是又去看秀女了啊？”
    朱瞻基掸了掸衣袖，坦然点了点头笑道。
    “嗯，是啊。”
    朱高炽收起折扇，身子微微前倾，眼中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觉得怎么样？”
    朱瞻基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两个字，很赞。”
    朱高炽闻言哈哈大笑，脸上的肉都跟着颤动起来。
    他虽然有点搞不懂朱瞻基这些轻佻话哪学的，但从语气中还是能感受到朱瞻基对那些秀女有多满意。
    他笑着点点头说道。
    “看来你很满意啊，你都有中意的了，那就不用再选下去了吧。”
    朱瞻基走到父亲身旁坐下，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还是再看看吧，万一有沧海遗珠呢。”
    朱高炽用折扇轻轻点了点朱瞻基的额头，假装没好气的说道。
    “你这孩子，在这方面倒是挺上心，也不知道像谁。”
    朱瞻基呷了口茶，冲自家胖爹眨眨眼：“那还用说，当然是像您呗。”
    朱高炽闻言一惊，连忙左右张望，生怕太子妃张妍从哪个角落突然冒出来。
    他压低声音道：“你可别乱说，我可不像你这样。”
    朱瞻基看着父亲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您呀，也就是有色心没色胆。”
    朱高炽佯怒地瞪了儿子一眼：“净瞎说。”
    朱瞻基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玉盒，在朱高炽眼前晃了晃：“对了，爹，我给你个好东西。”
    朱高炽好奇地接过玉盒：“什么好东西？”
    朱瞻基神秘一笑：“小还丹，吃了这个能增加好几年内力。”
    朱高炽眼睛一亮，捧着玉盒的手都有些颤抖。
    “哎哟，这还真是好东西，哪来的？”
    自从练出内力后，他可是真切体会到了内力的妙处，连多年的老寒腿都不怎么犯了。
    朱瞻基帮父亲打开玉盒，里面躺着一颗龙眼大小的丹药。
    “爷爷叫我帮他炼制的，耗费了好几颗百年老参呢。”
    朱高炽犹豫了一下，将玉盒往儿子那边推了推：“那还是留给你吃吧，我年纪都这么大了，吃了也没什么用。”
    朱瞻基将玉盒又推了回去。
    “我已经吃过了，再吃也没了作用，这是特意留给您的。”
    朱高炽还是有些迟疑：“那你爷爷......”
    朱瞻基拍拍父亲的肩膀，宽慰道：“这你就放心吧，这些事我可以随意做主。”
    朱高炽这才放下心来，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那好，我也享受一回你的孝敬。”
    在朱瞻基的指导下，朱高炽服下了小还丹。
    片刻后，他只觉得一股暖流从丹田升起，流遍四肢百骸，整个人仿佛年轻了十岁。他惊喜地活动了下筋骨，发现连常年积劳的腰都不怎么疼了。
    “好儿子！”
    朱高炽激动地拍了拍朱瞻基的后背。
    “这丹药当真神奇！”
    朱瞻基笑着扶住有些摇晃的父亲：“爹，您悠着点，药力还没完全化开呢。”
    汉王府的演武室内，烛火摇曳，将朱高煦和朱高燧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兵器架上的刀剑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锈与汗水的混合气味。
    朱高煦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上布满汗珠，他一把将手中的铁枪插回兵器架，发出“锵”的一声响。
    朱高煦抓起一旁的汗巾擦了擦脸，眼中闪烁着阴鸷的光芒。
    “老三，你听说了吗？”
    朱高燧正擦拭着一把长刀，闻言停下动作。
    “你是说建文那事？”
    朱高煦冷哼一声，一拳砸在沙袋上，沙袋剧烈摇晃：“是啊，虽然现在外头也没什么风声，但我的人却是已经打探到了消息。”
    他咬牙切齿道。
    “这件事，那小崽子算头功，倒是让他好好出了一次风头。不仅解决了建文，还把玉玺都给找回来了。”
    朱高燧将长刀放回兵器架上，同样脸色不忿的说道：“这事我当然听说了！”
    他愤愤不平地拍案而起。
    “这种事，本来是应该交给我们锦衣卫来管的。可自从有了那什么听风卫，锦衣卫就跟后娘养的一样，大事小事都要让着听风卫，他奶奶的，搞得兄弟们都憋屈死了。”
    朱高煦闻言猛地转身，铜铃般的眼睛瞪得老大：“混账！”
    他一巴掌拍在朱高燧面前的案几上，震得茶盏跳起。
    “你骂那小崽子就骂他就行，你骂什么他奶奶的，他奶奶不就是我们娘嘛！”
    朱高燧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惊得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轻轻给了自己一嘴巴：“啪。”
    他讪讪道。
    “怪我，情急之下说错了话。”
    朱高煦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情绪，走到窗前望着夜色：“算了……不过那小子帮老爷子除去了一个心病，最近又是训练新军，又是筹备大婚...”
    他握紧拳头，咬牙说道。
    “他这是……已经要起势了啊。”
    朱高燧凑上前，压低声音：“那我们怎么办？”
    朱高煦目光阴冷如刀：“只有等。”
    他转身盯着朱高燧。
    “等打仗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时机。只要他死在战场上，我们才有机会争那个位置。”
    他警告般地指了指朱高燧。
    “不过上次的事情已经触及到了老爷子底线，我们要是再来一次，估计连老爷子都容不下我们了。所以这种事情要么不做，要不做绝，只有一次机会。”
    朱高燧不甘心地叹了口气，拳头握得咯咯作响，脸色坚毅的咬牙说道：“那也只有这样了。”
    窗外，一片乌云遮住了月亮，演武室内顿时陷入更深的黑暗。
    而屋外，正有两道漆黑身影趴在演武室屋顶，仔细监听朱高煦和朱高燧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