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女子善变

作者:流毓挽棠
    屋子乱本就是她使的障眼法,看似乱,实则东西都在原位置附近,简单放回去就完事了。
    江习习用了半个时辰将弄乱的屋子整理好,坐等拓跋战回来验收。
    她仔细想过,必须从拓跋战身上挠出江家跟纪王府的关系,否则这戏没法演了。
    又过了半个时辰。
    拓跋战用过饭回来,见寝殿恢复原来的整洁干净,露出浅笑。
    扭头望去,一眼就看到江习习像只小动物般坐在窗枢边,小小的背影,落寞得不行。
    拓跋战走过去敲了她后脑勺,问:“秀儿坐这装什么清冷孤寂?”
    江习习破天荒地没有跳起来跟他对打,用背影对着他,唉声叹气道:“王爷,我忽然觉得好累。”
    拓跋战靠坐在桌面,低声问:“因何而累?就收拾一下,以你的精力不至于累。”
    江习习情绪低落地说:“……跟在你身边累。”
    “累?”
    “跟在王爷身边,我没有安全感。”
    “何谓安全感?”
    江习习又叹了口气:“我想了解王爷的全部,可王爷只给我看表面。”
    拓跋战犹豫地问:“你……脑子没摔坏吧?”
    江习习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小女子只是伤感,为何要小女子战战兢兢地跟在王爷身边,还无名无份的。”
    拓跋战嘴角抽了抽,几个时辰前她还活蹦乱跳拆他家,这会怎么就突然哀春伤秋抽风了?
    女子果然都善变!
    江习习目光放远眺望远方,天边有一朵白云,看着比一团棉花还柔软,感觉让人沉醉。
    “王爷,小女子是真心实意跟随你,可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别说王府里的暗卫队伍,就连你有几个好友我都不清楚。”
    江习习本质是个能倒拔垂杨柳的女悍匪,她什么强抢民男、扒人裤子都敢做,唯一的底线就是她身为女子的清白。
    爹爹说过,胡闹可以解决,但不能荒淫成性。
    她长相柔弱,乖巧地坐在窗枢静若处子,能骗过不少人。
    拓跋战目光望着她背影许久,脑海闪过一种猜想。
    莫非是……
    他轻咳一声小声问:“秀儿,你信期又到了?需要本王派人给你备长绒棉和蚕丝线么?”
    江习习扭头朝他龇牙:“闭嘴!”
    信期是她的新死穴,谁都不许提,一点她就炸毛。
    拓跋战剑眉微蹙:“本王不喜欢说话拐弯抹角之人,你到底想说什么?不妨直言。”
    江习习转过身来,小手摸了摸他的脖颈,像是挑衅又似在挑逗他,陡然拽他衣领,对他耳边呵气如兰。
    “王爷,我想更加深入了解你。”
    听到这模棱两可的话,拓跋战露出意味不明的笑,眼神暗了几分,像打量一件商品般扫了她一圈,一把搂住她的腰往自己方向带。
    “你想‘深入’了解本王?是何种深入?”
    拓跋战凑过来,带薄茧的指腹探上她饱满红润的嘴唇,暧昧地摩擦几下,性张力拉满。
    “是这种?”他手指一点点下移,用力捏起她下巴,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嘴唇。
    “本王是个精壮已弱冠男子,不止半两肉,秀儿想要试试么?”
    江习习顺势抓住他不安分的手指,打着哈哈笑道:“……王爷真会开玩笑,秀儿当然知道,王爷不会无端宠幸一个无名无份的女子,对吧?
    拓跋战冷哼地甩开她的手,嫌弃道:“你说对了,本王确实看不上你。”
    江习习装模作样替他整理衣襟,不安分的小手磨擦着他的衣服。
    “王爷,你跟我说说你自己,还有你的友人呗,我想了解你的衣食住行,包括人际交往方面。”
    她心里抓狂地喊……你赶紧提一嘴我哥江空军啊!
    拓跋战冷笑:“本王为何要告知你本王的全部?秀儿,你藏得也很深,你来自何处也没跟本王交代。”
    “我是战区逃荒的婢女,因战乱跟主子走丢,秀儿就是我的真名。”
    江习习眨眨眼睛,表情真诚地胡说八道。
    拓跋战眯眼:“说说主子叫何名,说不定本王认识。”
    江习习眼咕噜咕噜转了两圈,委屈巴巴地说:“王爷,我并非故意隐瞒,我只是怕说了遭王爷嫌弃。”
    “嫌弃什么?”
    “……怕王爷嫌弃我是妓女的贴身婢女,身份堪比蝼蚁。”
    江习习表面真诚,心里不禁琢磨……原本是她在套话,怎么变成他在套她话了?
    拓跋战凝眸看她许久,看表情应该是信了她的鬼话。
    打铁趁热,江习习趁气氛不错赶紧追问道:“王爷,我已经坦白了,你能否让小女子更多了解你?”
    拓跋战歪头斜睨着她:“想了解什么?”
    江习习犹豫片刻,肯定地说:“例如王爷喜欢吃什么,日常习惯,还有跟那些人交好。”
    拓跋战看着她的眼睛道:“本王对吃穿基本没要求,就一点,必须是全天下最贵最好的。”
    江习习兴奋地问:“……日常习惯呢?你快跟我说说。”
    “如无意外,卯时起亥时眠,起则练剑,午饭前调息静修半炷香,晚饭后沐浴,看片刻书入睡。”
    江习习耐着性子听他说,强压住心底的兴奋,不动声色提出最后一个也是她唯一在意的疑问。
    “那……跟那些人交好,王爷口中那位少年将军友人又是何人?”
    拓跋战垂眸看她,犹豫片刻才道:“本王就一位友人。”
    “他是谁,叫什么名字?”
    拓跋战危险地眯了眯眼睛,突然掐住她脖颈,表情如恶魔,似笑非笑地看她。
    “秀儿可清楚,共享本王的秘密,除了死,你这辈子都逃不出本王的指间。”
    江习习没有丝毫退缩对上他锋利瘆人的眼眸,双手撑在窗枢上,点头微笑。
    “我当然知道,上了王爷的贼船逃不掉,所以……王爷能否告诉我你这位好友叫什么名字?小女子非常好奇。”
    拓跋战不语,只是一位的掐她脖子,却没有似前几次那般用力掐紧。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拓跋战终于开了他矜贵的金口,语气冷淡地道——
    “护国将军江袁氏之独子,江空军。”
    犹如天籁之音,江习习站在那里耳畔一阵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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