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废物一群

    “为什么？”
    云婧棠人都是懵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大事能让君砚璟要离开盛京一段时间，为何会这样？揽金阁的消息一向灵通，为什么没有任何察觉？
    她静静地被他抱着，轻声细语询问。
    “北寻城出了一些事情。”
    北寻城在沧灵山脉北部山脚地区，夹在北寻山与沧灵山中央，离盛京看着不算远，但若真的要去，需要绕很长一段路程，几天几夜才能抵达。
    “气温回升，北寻城某村落突然冒出一种传染性极强的疫病，当地县令玩忽职守将此事隐瞒，如今酿成大祸，全城都受到了影响，昨日有感染瘟疫者进入京城，人心惶惶。”
    君砚璟说完，又赶忙叮嘱：“棠儿，你最近不要离开王府，虽然那个人第一时间被控制住，但以防万一，你身子本来就弱，知道吗？”
    “嗯。”云婧棠回答的心不在焉。
    北寻城离药王谷算不上远，老头子应该有所察觉。
    “棠儿，你在想什么？”君砚璟看云婧棠在发神，目光飘忽不定，他耐心问着。
    “没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云婧棠倒也不担心自己，她毕竟从小在药王谷学医，这点儿预防能力是有的，而且她现在特别想亲自前去瞧一瞧，究竟是何种疫病能有如此严重的影响。
    君砚璟沉默半晌，没有给准确答复：“这个我也不确定，但会尽快，此事已经影响到了盛京城内的百姓，父皇格外重视，京中一半御医都会随我一同前往北寻城，争取早一点儿解决。”
    “一半？”云婧棠猜想现在的情况，既然整个北寻城都闹起瘟疫，波及范围极广，一半怎么够？
    “慕容策会随我前去，朝廷已经颁发悬赏令，汇江湖医师。”君砚璟看怀里人儿愁眉苦脸的模样更是舍不得离开，他抬手抚平她蹙起的眉头。
    他越是这般无所谓地说，云婧棠越是担忧，她很想跟着去。
    “知道了，那你何时出发？”
    “明日，今天我已经吩咐他们将所用物资全部整理好了，我不在京城，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听钦天监的说之后可能会下好几场大雨，就不要四处走动了，若是无聊，回国公府待着也行。”
    “赵宁月还留在京城没回去，要是不想回家，我让她来王府陪你，或者让萱宁出宫。”
    君砚璟处处都安排的极为妥当，事无巨细，云婧棠安然听着，却怎么也听不进心里。
    “那疫病已经死了很多人了吗？”她忽然想到关键点。
    但这一问，君砚璟迟迟不给答复，恐是怕她担忧，顿了几息，瞒着她实情：“并未，只是会让人卧病在床，浑身乏力，头晕眼花罢了。”
    他的话看着真，但云婧棠根本不信。
    如此明显的掩饰，更让她放不下心，不行，她要找机会去看一看，无论严重与否，自己所见才为真实，否则她始终不能安心。
    朝廷既然不加重视，宫中御医只肯派出一半来，那她揽金阁还有大批医师在。
    云婧棠现在万分庆幸自己当初做的决定，培养了一批格外出色的医师，如今正是他们派上用场的时候。
    “那我回国公府陪着母亲他们吧，你也要早些回来，我在家里等你。”云婧棠的头靠在君砚璟胸膛，喃喃说道。
    “好。”
    ——
    君砚璟离开京城那日，云婧棠站在王府门口送他，待车队远离之后，转身回府，将自己关在房间，展开青芜清早就派人送来的信。
    原来这封信昨日她就该看的，但一直陪着君砚璟，迟迟没有打开。
    揽金阁早早就注意到北寻城有些不对劲，一直积存着消息，直至昨日才将所有信息送入盛京。
    白纸黑字，密密麻麻。
    云婧棠的眉头越拧越紧，君砚璟就是骗了她，这场瘟疫来势汹汹，感染者前期头脑晕厥，而后呼吸不畅，全身冒出红疹，咳黑血而亡。
    “小姐，您真的打算去吗？太危险了。”琳琅与佩瑶没有想过什么顾全大局，她们只知道北寻城水深火热危险之极，去了，搞不好会送命。
    “在北寻城附近的医师可全部应了朝廷的悬赏令？”云婧棠将信纸丢进炉火之中，随后发问。
    君砚璟率人前往北寻城少说也有几日路途，如今能快速反应的就只有揽金阁分散四地的医师，他们至少能保证自己无碍，又能给北寻城一定的支援。
    “已经飞鸽传书过去了，如今有数十人主动进入北寻城，更多的还在往那边赶，应该能与殿下会合。”
    “为什么这件事情会落到君砚璟肩上？其他皇子呢？”云婧棠始终想不明白，靖王，瑞王，平王……那么多皇子，偏偏挑了君砚璟去跳这个火坑，根本不公平。
    如此大事，为什么不能众皇子齐心协力？
    “是俞贵妃与丞相谏言推举的，发现京中有感染此病的靖王殿下的人，陛下便顺水推舟让靖王负责京城的事宜，其他皇子纷纷推脱，唯有让殿下上了。”
    “废物一群。”云婧棠周身气息冷得要命。
    她本是温婉精致的貌相，但偏偏浑然生成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漠感，如今君砚璟一走，这种潜藏已久的冰冷性子暴露无遗。
    “小姐，那您打算什么出发？”
    “后日吧。”云婧棠垂眸，慢慢将刚才的情绪收敛住。
    她刚说完，琳琅小声嘀咕：“但夫人与国公爷那边……应该不会同意的。”
    “我没打算告诉他们真相，到时候你们也不用跟着，我需要先去药王谷一趟。”云婧棠觉得这次瘟疫来得怪异，此等要事，北寻城县令却隐瞒不报，他哪儿来这么大的胆子。
    不管此事有无他因，她都觉得应该彻查一番，去药王谷是为了朝师父借人，谷里的医师人皆奇才，有他们相助，君砚璟会轻松很多。
    “殿下还将秦昳留了下来，恐怕比较难应付。”琳琅又接着说道。
    云婧棠满不在意，起身走到梳妆台前，把压在下面的一个匣子打开：“这个给你，明天晚上用在他身上，等他清醒过来我应该已经离开了京城。”
    琳琅有些惊讶：“啊？”
    这么干脆吗？
    “事情过于紧急，我不想因为这种小事而专门做局，北寻城如今因为疫病数百人丧命，等不起了。”
    有些时候，做事果断直接些没什么不好，况且她一走，任何人都拿她没有办法。
    一炷香后。
    云婧棠坐在伏案前，将写好的书信整齐叠好放进信封交给琳琅：“如果秦昳要去君砚璟面前告状，就将这封信一并给他，让他拿给君砚璟。”
    信里的内容没多少，至少能让君砚璟不要分心来担忧她的安全。
    “是。”
    今日的晚霞像被鲜血染红了一般惹眼夺目，云婧棠坐在马车内，掀开窗帘，看外面依然人群熙攘，多是忙碌一日后准备归家的百姓。
    路过中街，瞧晚市那边灯火簌簌，她收回目光，垂眸，不知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