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十二金钗又副册

    荣庆堂内，贾母正歪在榻上闭目养神，大丫鬟鸳鸯则搬了个锦凳坐在她跟前，手法娴熟的给她捶着腿。
    见贾琮与王熙凤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陌生的丫头，贾母有些讶异：
    “你们两个猢狲怎的一起来了？这两个是……”
    望着一身素衣麻袍的贾琮，贾母眼底闪过几分忌惮与复杂交织的情绪。
    显然是刚才她老儿子贾政回来，已经先一步把发生在宁国祠堂以及演武场之内的事情，跟她说了。
    王熙凤笑着上前解释：“老祖宗，这是琮三叔刚从薛家姨妈那里讨来的丫头。”
    贾琮上前行礼：“见过老祖宗。”
    两个小丫头也将包袱放在地上，恭恭敬敬给老太太行了个大礼。
    “好好，好孩子都起来吧！”
    可见这老太太对长得好看的女孩子，是真的喜欢的不得了，还让一旁的琥珀带两人下去，抓了两把干果蜜饯，吃着玩儿。
    等人走后，才接着笑道：
    “罢了罢了，快坐。今日族会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可见你如今是大出息了。”
    老太太话里讨好的意思很明显，可能是想着自己哪天走了，也想让贾琮给她“拉”回来？
    “......”
    贾琮落座，也不绕弯子：“老祖宗，孙儿今日来，也是想向您讨个人。”
    贾母一愣：“哦？你看上哪个丫头了？只管说，老祖宗这里别的没有，几个丫头还是有的。”
    贾琮目光落在贾母身后的鸳鸯身上：“孙儿想讨鸳鸯姐姐。”
    此言一出，贾母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连鸳鸯也停下了捶腿的手，惊讶地看向贾琮。
    “琮哥儿，你……”
    贾母有些不悦：
    “我这院里不论是哪个，你尽管带走。
    可唯独这鸳鸯，实在贴心的紧，离了她，我这老婆子可怎么过？”
    王熙凤也觉得贾琮这要求有些过了，鸳鸯在贾母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
    贾琮神色平静：
    “老祖宗，并非孙儿要强人所难。
    实是孙儿修行到了一个关口，需寻些有慧根、有缘法之人，一同清修，为贾家，也为老祖宗您祈福纳祥。”
    “一同清修？祈福？”贾母将信将疑。
    看着他才十岁的清瘦模样，应该不是那种“乱来”之人吧？
    “正是。”
    贾琮点头：
    “我欲带她们入我门下，修习道法。
    她们与我贾家缘分越深，修行所得福缘，便会反馈给她们原先的主家。
    鸳鸯姐姐常年侍奉老祖宗，与您情同祖孙，若她随我修行，所得福缘，对老祖宗您的助益最大。
    或可给您延寿，也说不定。”
    听到“福缘”、“延寿”“助益最大”，贾母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亮光。
    她想起贾琮今日在祠堂引动祖宗显灵的传闻，又想到他如今的“功参造化”，心中的不舍渐渐被对长生康健的渴望取代。
    “当真？带她们修道，福气还能报到我身上？”
    “千真万确。”
    贾琮语气笃定，“关系越是亲近，福缘感应越是强烈。”
    他倒也没说假话，若真是愿意为了主子潜心修道的，回头赏她们几颗固本培元的丹药，可不就“助益最大”了么？
    贾母心思活络起来，看向鸳鸯的眼神也变了：
    “既然是为了我好，为了贾家好……鸳鸯，你意下如何？”
    鸳鸯心中百感交集，看了看贾母，又看了看贾琮，最终垂下眼帘：
    “但凭老祖宗吩咐。”
    贾母立刻拍板：“好！好！琮哥儿，那你可得好好待她！
    除了鸳鸯，我这还有琥珀、翡翠她们几个，要不……你也一并带去？人多力量大，福气也多些？”
    贾琮摇头：“多谢老祖宗厚爱，缘法天定，强求不得。孙儿只需鸳鸯姐姐一人便可。”
    实在是除了三十六金钗，其他人的气运天资属实一般，自己又不是开宗立派，哪里忙得过来。
    贾母虽有些遗憾，但想到鸳鸯带来的“最大助益”，也就没再坚持。
    从荣庆堂出来，贾琮又带着一行人，往贾政夫妇所居的东院而去。
    王夫人听闻贾琮来意，是要讨金钏、玉钏姐妹还有彩云，眉头微蹙。
    金钏是她身边得用的大丫鬟，玉钏性格也十分讨喜，至于彩云，那也是个伶俐的。
    贾琮依旧是那套“修道祈福，福缘回馈”的说辞。
    王夫人素来信神佛，又几次见识过贾琮的手段，兼之贾母那边已经放了鸳鸯，沉吟片刻，便也松了口：
    “既是为了家宅安宁，为了老爷太太们好，便依你吧。”
    她甚至主动提出：“宝玉屋里的袭人、晴雯，也都是好孩子，不如……”
    巧了么不是？
    随即，他又往贾宝玉的住处走了一趟。
    宝玉听闻要带走袭人、晴雯以及麝月，自然是哭闹不依，说什么“好好的清净女儿，做什么要去修那劳什子道”。
    但贾琮只平静地看着他，自有威势流露。
    王夫人随后赶到，呵斥了几句，宝玉也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最得意的两个丫鬟被领走。
    接着，贾琮又寻了荣府大管家林之孝，言明要他女儿小红（红玉）。林之孝夫妇虽有不舍，但哪敢违逆这位如今权势熏天的三爷，更何况还有“福缘”之说，自然是满口答应。
    最后，贾琮回到了王熙凤处。
    彼时，王熙凤正和平儿说着话，见贾琮领着一众丫鬟进来，心中已隐隐猜到了几分。
    “三叔……”王熙凤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只是略显复杂。
    贾琮看向她身后的平儿：“嫂嫂，最后一人，我想讨平儿姐姐。”
    王熙凤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平儿是她的陪嫁丫鬟，更是她在这深宅大院里唯一真正的心腹和臂助，其情分远超旁人。
    而且说严重点，平儿可跟其他的丫鬟不同，上纲上线的话，那是他贾琮的“小嫂子”。
    这个混账，比他亲哥还可恶，见到好的就想往自己屋里扒拉。
    “三叔，你……”王熙凤的脸色登时变得不好看了起来。
    贾琮重复道：“嫂嫂莫要忘了，越是跟原主亲厚的。得来的缘法也就越深，若非您是我亲二嫂，我才懒得费这份心思呢。”
    王熙凤看着贾琮平静无波的脸不似作伪，又看了看身旁泫然欲泣的平儿，心中天人交战。
    平儿固然重要，可天赐的福缘难道就不重要了。
    自己这位三叔的本事，可是琏二亲眼见过的，御剑飞天、乘风逍遥。
    真正的道家高人。
    平儿噗通一声跪下，泪眼婆娑：“奶奶……”
    王熙凤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已恢复了几分镇定，只是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罢了……既然三叔看得起你，是你的造化。
    跟着三叔，好生……修行。”
    最后一句话，她说得异常艰难。
    如此，金陵十二金钗又副册中人，除了原名鹦哥，现在被赏给黛玉在其跟前服侍的紫鹃；
    以及自己同胞姐迎春身边的大丫头司棋；
    就只差原著中建造大观园时，采买的戏班小旦芳官了。
    回头想个法子，把那些姐姐妹妹们也诓进来，若是这些人也通过修道，掌握了自己的命运。
    啧啧，那就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