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抵达

    在牧曼羽与肖氏说话的期间，叶翊之从里面走出来。
    牧曼羽看见他，疑惑地问道：“不是说叶家人都和杨更走了吗？”
    肖氏解释：“怪我没有说清楚。其他叶家人已经先走了，翊之和老夫人说自己的身体有些不适，想多留两日。”
    “处理好了？”叶翊之问。
    牧曼羽点头。
    “你没什么事吧？”
    “没事，多谢关心。”说完，牧曼羽对肖氏说道，“娘，我和师父还有事情要处理，需要多待两日。知州大人说我们是为了他的事情耽搁，到时候他会安排一支人马护送我们去边境，到了边境之后向那边解释一下，不会让他们为难我们。”
    “知州大人真是好官，这样的话倒是沾了他的光，应该好好谢谢他才是。”肖氏一听，放下心来。
    按照原先规定的报道时间，他们的确快要延迟了。要是有马车的话，那倒是花不了多少时间。只怕叶家人前脚刚到，他们也能赶到。
    牧曼羽报了平安后，继续与方老在城里忙前忙后。在方老的相助下，那些有问题的粮仓已经清理出来，并且把那些有问题的粮食处理干净了。
    方老医术高明，在无双城停留的期间还为朱知州的儿子看了诊。
    “知州大人，那位牧二姑娘真的是神奇，在她的领导下，我们真的找到更多的水源。只要是她让我们挖的地方必然会出水。还有，她去过的山脉，也会有大量的水。”
    “不仅如此，我昨天看见牧二姑娘在我们的后院花园子里修修剪剪，原本快要晒死的菜苗今天变得绿油油的。我听方老说牧二姑娘对田地有特殊的感应，她能快速地辨认哪里的植物长得好，哪里有水源和物资。这一路他们就是靠着她撑过来的。”
    朱知州听了手下的话，轻轻地叹道：“可惜了，这样的人才要去边境流放。”
    朱知州一点儿也不怀疑手下说的话。这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能人异士总是多矣。
    “大人，公子醒了！”一名手下跑过来，兴奋地说道。
    三天后，朱知州带着刚醒的独子站在城墙上，目送牧曼羽等人离开无双城。
    南宫氏靠在马车上，感慨道：“照这个速度，三天后就能抵达忘川关，也不知道那里有什么在等着我们。不过，我们连这么可怕的流放之路都走过来了，就算那里有龙潭虎穴，也没什么惧的了。”
    郑剑和另外两个解差坐在马车外面赶马车。
    朱知州说了，等他们把牧家众人平安送到忘川关，这辆马车就送给他们用了。
    牧家众人倒是马上就能结束这种逃亡的生活，他们还得原路返回，想想就心累。
    再往忘川关的方向，那边就没有什么流民了。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少了许多事情。
    朱知州给了他们足够的干粮和水，他们不用操心吃的喝的，行程还很快，以至于三天后他们非常顺利地抵达了忘川关门口。
    郑剑说道：“前面就是忘川关。老夫人，牧老爷牧夫人，咱们得下车走进去了。”
    虽说朱知州写了介绍信，在信里解释了来龙去脉，但是对那些普通士兵没什么好说的，能省一点口舌就省一点。
    郑剑让他们重新系上枷锁，把王远山留着赶马车，他带着童一华押解他们进城。
    “老夫人，牧老爷牧夫人，还有其他的几位，这里就是忘川关了，我得把你们带去官府登记。至于官府把你们分配到哪里，我就做不了主了。”
    “郑解头，这一路你已经很照顾我们了，谢谢。”肖氏说道，“如果以后有缘再见，我们请你喝酒。”
    “最近几年我应该不会再接这种差事儿，希望我们下次见面是好事。”郑剑道。
    郑剑带着牧家大房的五人、方老和叶翊之祖孙俩人前往官府登记。
    “怎么现在才来？”负责户籍登记的小官吏看了郑剑的押解文书，确认了牧家众人的身份，不耐烦地说道。“你们被分在了康平村。”
    “大人，与我们一起的那批人先一步赶到，他们也在康平村吗？”
    “杨更送来的那批是不是？昨天先到，也在康平村。”
    众人听了，松了口气。
    “这是你们的新户籍文书，拿好了。我们这里每隔一段时间要查户籍，要是拿不出来，你们就得花钱重新办理。到了康平村后，找那里的里正安排住处。”
    “多谢大人。”
    众人从那里出来，再次与郑剑等人告别。
    这一路走来发生了许多事情，突然要分道扬镳了，郑剑居然有些舍不得。
    他押解了这么多流放的犯人，从来没有对谁心慈手软过。
    这批流放的犯人早就变得不一样了，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次流放的经历。
    入了新户籍，有了新身份，众人不用再被当成犯人般对待。可是，大家的心情没有半点放松。
    忘川城比想象中还要破烂以及贫瘠。与其说这里是个城，还不如京城那边的一个镇。
    这里风沙重，空气中全是火气。再看附近的房屋，就没有见过翻新过的痕迹，全是破破烂烂的，连带着这里的百姓都是一脸命很苦的样子。
    “走了这一路，没看见几个年轻的男人，全是老人孩子和女人。”
    “边境的男人都在军营。”牧靖安说道，“离这里不远就是敌国的地盘，那些蛮族隔三岔五还要派人来骚扰边境，这里的百姓不仅要忍受气候的艰苦，还要忍受敌人的骚扰和抢夺。要不是欧阳老将军驻守在这里，连这片刻的安宁也没有。”
    “以前在国子监听人说欧阳老将军近几年越发身体不好了，他那独子又是个管不住事的，这边境要是再没有新的驻守大将，怕是早晚会成为敌国的邻地。”
    “胡说。”牧靖安压低声音说道，“要是让别人听见这些话，你的小命就别想要了。”
    牧玄琨说道：“儿子有分寸，断不敢在外面说的。我只是想说，爹，这边境不安全，咱们得想办法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别人都能走，咱们走不了，咱们是被流放过来了，没有朝廷的赦免，死都只能死在这里，否则就是逃犯。”牧靖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