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朱知州

    书房。
    年迈的老者神情凝重地坐在那里，听见脚步声时站起来，不等叶锦炎和牧靖安行礼便开口免了他们的礼，还请他们坐下说话。
    老知州脸色腊黄，骨瘦如柴，满脸的疲惫之色。
    从他的神情看得出来，他真的在为现在的情况忧虑焦躁。
    他对牧曼羽说道：“你就是牧二小姐吧？”
    牧曼羽行礼：“见过知州大人。”
    “免礼。”朱知州郑重地道谢，“多谢牧二小姐送的神药，才让我及时醒过来。若是再晚一日，也不知道这无双城会乱成什么样子。二小姐对朱某有恩，要是有什么条件只管提，只要是朱某能做的，一定义不容辞。”
    “如今外面如人间地狱，无双城的百姓还能得到知州大人的庇护，那是他们的福气。知州大人爱民如子，让更多的人前来投靠，救下性命无数，只要知州大人在这里坐镇，无双城就不会乱。我也是听守城的官兵提起知州大人也病了，猜测无双城不顾城外百姓的生死肯定不是你的意思，只是想赌一赌。我运气好，赌赢了。”
    “我救下知州也是有私心的。知州大人不醒，无双城的城门就不能开启，我们永远到不了边境。知州大人要是真的想谢，就养好身体，让更多的百姓活下来。我救知州大人一人，知州大人救全城百姓，这才是大功德。”
    “牧二小姐小小年纪就有这样豁达的心胸，真是让人佩服。若是牧家没出事……抱歉，老夫失言了。”
    朱知州看向牧靖安和叶锦炎：“两位大人，咱们在朝为官时没什么来往，今日贸然请你们过来，希望没有冒犯之处。”
    “老大人当初嫉恶如仇，得罪了权贵才被发放至此。我们如今是罪人，老大人还不嫌弃我们，是我们的荣幸。”牧靖安说道。
    “老夫许久没有回京，京城那边的动静传不到这么远的地方。老夫是想问问京城那边近几年发生的事情。”
    “知州大人，你们要谈正事，我在这里多有打扰，先退下了。”牧曼羽说道。
    “来人。”朱知州唤来手下，让手下把牧曼羽带下去休息。
    知州府非常简单，虽然是官邸，却没有京城官邸那样精致绝美的园林布置。这里简单得像是哪个村子里的大院子。
    后院有花圃，但是花圃里种的不是花草，而是蔬菜瓜果。此时在太阳的暴晒下，那些蔬菜瓜果像是没长骨头似的。
    “我们大人说老百姓过日子没有那么多花里花哨的东西。这后院的土地肥沃，就应该种点菜自给自足。”随从说道。
    “知州大人是好官。”牧曼羽有感而发。
    “姑娘没有见过以前的无双城。在大人出现之前，无双城是个盗匪横行的地方。这附近的盗匪根本不把官府放在眼里，隔三岔五的进城抢财物抢女人，诺大的无双城就像是死城，能走的都走得差不多了。大人被发放到这里，带着他为数不多的亲兵上山剿匪，第一次剿匪就差点死在山上。”
    “也是那一次，大人的独子成了活死人，这么多年都没有醒过来。盗匪们更加猖狂，放出话来说要让大人跪在地上求他们。大人养好伤后，召集城里能动的男人女人，带着百姓再次剿匪。老奴站在台下，是众多追随他的人之一。老奴不知道这世间有没有神，只知道那一刻他是无双城的神。他一个文弱书生，拿着刀亲自上山剿匪，冲在了最前面……”
    “他赢了？”牧曼羽心里震撼。
    “赢了。我们所有人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匪徒死战，土匪们哪里见过这样不怕死，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随从说道，“姑娘，也是那一战，这方圆几十里的盗匪都自愿搬离这里。他们说要是天下的官员都像我们大人这样，他们也不至于上山为匪。大人对那些有悔过之心的盗匪想要招安，但是盗匪们却说他们敬佩大人，却不服这腐烂的朝廷。”
    “姑娘，就是这里，你先擦拭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另外，我们大人的意思是害怕城里的疫病传到了别的地方，所以一旦踏入这座城，就得多留两日以作观察。因此，这两日你们只能在知州府待着，直到你们没有犯病的症状才能离开。”
    “我们能有个休息的地方已经很好了。你放心，我们肯定配合。”牧曼羽再次道谢。
    知州府没婢女，随从唤来一个老嬷嬷为牧曼羽跑腿。
    知州府也没有太多空房间，她和叶兰芝、叶青鸾、牧紫桐、王秀在一个房间里。
    其他犯人沾了牧曼羽的光，也能在知州府衙住下来。虽说几个人挤在一起，那也比住在大牢里好多了。
    肖氏、钟氏、南宫氏、柳姨娘、张氏被安排在一个房间。
    牧家双生子、叶翊之、牧文琛以及叶泽晗在一个房间里
    牧靖安、叶锦炎、牧靖堂、方老和贾英在一个房间里。
    郑剑等解差与剩下的犯人在一个房间里。
    所有的房间紧挨着，外面又有知州府的官差看守着，进出都会受到限制。
    “丫头，过来。”方老朝牧曼羽招了招手。
    牧曼羽走过去，对方老说道：“师父，怎么了？”
    “丫头，我刚才进城的时候看见有几个人犯病了。”方老说道，“我瞧着那症状不像是疫病，更像是中毒啊！”
    “师父，你有把握吗？”
    “我得给他们看诊，那才能确定一下估计得准不准。”方老说道，“我是毒医，是不是中毒，只要把个脉就知道了。”
    叶泽晗说道：“如果你猜错了，又与疫病病人近身接触过了，那不是连累我们也走不了吗？”
    “这个简单 。老夫去看了诊，让他们单独给我关一个房间，不与叶二少爷打照面，就连累不了叶二少爷了。”方老淡道。
    “不管是不是，现在要做的就是确定一下。如果不是，也可以看看有没有治疗的法子。我师父是有名的神医，在医术界他都说不上话，谁还能说得上话？”牧曼羽说道，“师父，我去找知州大人申请一下，让他同意我们去见那些病人。”
    牧紫桐嘟囔：“不是毒医吗？什么时候变成神医了？”
    肖氏皱眉：“以方老的医术，只要他愿意，那就是神医。他是做毒医还是神医，全看他怎么选择了。这也值得你特意提醒？”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不懂……”牧紫桐委屈地说道。
    “我亲自教导你多年，当年你也算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竟连这话也听不懂？”肖氏满脸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