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两姐弟打一场灭世的架

    灵昭从方珺的手腕里钻出，白雾般的眼眸盯着他。
    “放开母亲。”
    黄金色的竖瞳瞥了一眼灵昭，眼底的笑意消失。
    搂在方珺腰间的手收紧，让她严丝合缝地贴紧。
    “不要。”
    “母亲，是我的！”
    幼稚的话，他说得无比认真。
    方珺的眼神迷离失神，如一具傀儡，只能依着他的动作靠在对方的胸膛上。
    灵愉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你怎么能这么对待母亲！”
    他的魅惑为什么会对母亲有效果？
    灵愉突然想起前三次重置时间线的时候，灵烈的第二个形态还没有出现就结束。
    这次是他第一次出现。
    没想到灵烈第二个形态的能力对母亲影响这么大。
    灵烈（堕）看出了他的兄弟姐妹们的不解。
    他勾了勾唇角：
    “母亲是人类，我能够吸收人类所有的欲望。我在这世界是欲望的化身，不管是恶欲还是善欲，母亲能够被我魅惑才是正常的。”
    灵繁蜂蜜色的眼眸暗了下来：
    “你想干嘛？”
    灵烈（堕）：“我想要母亲永远爱我。”
    他加重语气，没有理会灵繁她们变得可怕的表情：
    “且，只爱我。”
    他的意思很明显，想要独占母亲。
    哪怕母亲被他的魅惑欲望污染，也没有关系。
    灵烈（堕）这一点，完全是踩着灵昭她们的雷点蹦跶。
    最先出手的不是占有欲最强的灵繁，也不是最容易情绪失控的灵愉。
    而是第一个出生，总是当背景板陪伴方珺的灵昭。
    灵烈（堕）面前出现一个三厘米的黑红色虚空洞。
    深不见底的空洞刹那间长出无穷无尽的肉瘤，将空洞全部填满，一缕缕血肉从洞内挤出来。
    下一刻，整个虚空洞塌缩毁灭。
    灵昭从方珺手腕处离开，灵烈（堕）凭空生成一张舒适的软座，轻柔地将方珺放在上面。
    “母亲，等等我就回来。”
    方珺靠在软座上，失神的眼眸倒映着灵烈（堕）和灵昭对峙的场景。
    灵昭落地的那一刻。
    血肉从黑土里生长，往天空方向螺旋形交缠，形成一棵百米高的血肉之树。
    树干上垂着数百个荧光花苞，以心跳的规律一闪一闪。
    灵烈（堕）展开黑炎羽翼，羽翼的尾端出现六个连接深渊的虚空黑洞。
    无数个深渊怪物从黑洞里爬出，冲向那棵血肉之树。
    肉藤从树根处钻出，将那一头头深渊怪物撕碎。被撕裂的怪物尸体下一秒却在地面蠕动重组，化为长满触手的肉瘤，喷射腐蚀性脓液。
    又被黑羽上的黑炎烧成粒子，变成虚无。
    还没有一秒的时间，两姐弟已经打了几个回合。
    灵昭猩红的信子慢条斯理地吐出，白雾般的蛇目和那双冰冷的金黄色竖瞳对视。
    她们的背景里，血肉之树还在和从深渊爬出的怪物交战。
    树上的荧光花苞开裂，掉下一个个类人体。
    刚刚诞生的类人体长相不一，身体糅合了各类生物最优的器官，眼神没有刚出生幼儿的懵懂天真，而是相同的凶狠和对战斗的渴望。
    随着花苞的生物诞生，灵昭的身体发生了变化。
    细长的蛇尾眨眼间变大。
    如玉般无瑕的皮肤裹着蛇尾蜿蜒游动，锋利鳞片随肌肉起伏开合，每片缝隙里都淌着熔岩状的猩红脉络。当蛇尾碾过地面时，黑土被扭曲成了血土。
    海藻般的长发裹着女体摇曳，发梢不断渗出墨绿黏液，胸腔嵌着的菱形红玉正不规则收缩。
    她眉眼之间傲气凌人，双眸如幽潭，深邃而清冷，眸光流转间，似有寒芒隐现。
    这是灵昭的成年体。
    只要使用创生（创造生命体）的能力，她就会变得成熟。
    灵昭成年体出现的时候，灵烈（堕）的欲望神国开始扭曲。
    那些由人类贪念堆砌的欲山剧烈抽搐，山体表面裂开无数猩红肉缝。
    山脉化为蠕动的血肉巨物，表面布满搏动血管与粘液，有的肉山长满一张张利齿的嘴巴，有的肉山上长满眼睛。
    它们都是活的，不断发出让人类无法理解的，一听就会陷入无尽疯狂的呓语。
    灵烈（堕）那些沉迷永生游戏的教徒们肢体错位爆裂，有人脖颈长出三只手掌，指缝间挤出眼球，有人胸腔裂开成蛙嘴状，肋骨化作进食的螯肢。
    看起来就是胡乱拼凑，违反生物进化的“东西”，却又有维持正常生命运行的活性。
    它们都还活着，只不过不是以人类的身份活着。
    血肉扭曲在灵烈（堕）的“神国”转化到一半，黑炎从天空劈落，半数扭曲的肉山被烧成焦炭骨架。
    灵昭墨发缠绕着星辉立于血肉之树的顶端，灵烈（堕）则踏着信徒扭曲的残躯冷笑。
    两人之间悬浮着未完成的转化体——半张人脸嵌在蜘蛛腹部的怪物，仍在发出婴儿般的啼哭。
    忽然，她们之间无形的力场相撞，没有转化完成的怪物被碾压至粉末。
    中间的大地板块发出沉重的哀鸣，迅速裂出一条深渊缝隙。
    教徒们，从深渊爬出的怪物们，还有灵昭创造的类人型生物纷纷从裂缝中惨叫坠落。
    两人的眼神没有变化，目光都没有移动半分。
    地面在秩序与混乱间反复翻转，左侧焦土突然绽放水晶花丛林，右侧花海转瞬碳化成灰烬旋涡，那些未完全转化的肉块成为养料。
    短短三分钟，新生和死亡，整片领域中发生了数百次不同的法则颠覆。
    始终有一个区域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她们的能力一直避开方珺的位置。
    领域外。
    异常局的人不知道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就发生了这么严重可怕的事情，还在努力试图进入里面调查。
    当机器显示解构成功的那一刻。
    在场的人类看到了他们一生中，最可怕的场景。
    天空的黑幕骤然炸裂，裂痕如百万张蛛网同时崩开，化作黑红色光子消散。
    金黄色波纹从崩碎中心呈环形扩散，波纹所过之处，摩天大楼像被巨人捏住的饼干筒般扭曲压缩，高架桥钢筋如煮熟的面条般垂落。
    那些被压扁的建筑残骸尚未落地，便在波纹第二重震荡中化为水晶粉尘。
    丁博士还有其他异常局的成员最后感知到的，是视网膜上闪过的孔雀蓝辉光，以及某种类似回归母体的温暖错觉。
    整个卡罗里市的土地整体下陷300米。
    灵昭和灵烈（堕）对立的四分钟，她们不过泄露了一点真正的力量，卡罗里市变成废墟，所有生物扭曲成人类无法理解和想象的怪物。
    这股外泄的力量没有就此停止。
    当这股力量准备继续往外延伸时，软座上的方珺动了动手指。
    外泄的力量凭空消失，金黄色的波纹在卡罗里市边缘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