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死者身份

作者:有辱斯文zz
    到了家门口,江淮思虑再三,还是敲响邻居家的门。
    “没带钥匙?”女人应和着打开门,微亮的眼眸顿时暗了下去,“原来是小江啊,这都……快三点了,还没休息?”
    话语间她抬头看了眼表,视线扫过孙谨言的背影,“你哥哥?”
    “不是,房东。”江淮直入正题:“您孩子回来了吗?”
    女人低落地摇了摇头,拉着江淮打开话匣子,用说话缓解内心的焦急与担忧。
    “那孩子高考分数一塌糊涂,只能上个三本,老家是小城市,民办大学都不咋地,我就搬来这海景城,托关系上这儿的三本民办大学,一年学费八万啊,要上四年,三十二万!”
    肩膀轻颤,女人声音多了些哭腔,“还有这房子,租金一个月八千,再算上吃喝拉撒的,哎哟…”
    她佝偻着脊背捶了捶胸口,江淮立马抬手顺着后背。
    “我背着这么大的压力,起早贪黑,那孩子是一点儿都看不见,不好好念书,整天跟些不学无术的往来,玩什么机车,还让我买,我哪有闲钱买!”
    江淮轻声道:“您打个电话让他回来,我说他。”
    “不接呀,我都打了多少个了,一个都没接,不知道在干啥!”女人心急如焚。
    “那报警吧。”
    “不行。”女人拨浪鼓般摇头:“我看电视剧里演着,成年人失踪超过24小时才能报警,否则派出所不管的。”
    “管。”江淮认真地科普道:“这是谣言,没有这项规定,您尽管打电话说明原因,让警察赶快帮忙找人,拖不得。”
    “行行行,我现在就打。”女人即刻翻找手机,一边拨电话,一边给江淮道谢:“多亏了你,不然我还傻乎乎的数时间呢,哎,我闺女要有你一半优秀就好啦。”
    “闺女?!”江淮瞳孔震颤,“独生女?”
    “是啊,我就她一个。”女人露出尴尬的表情:“不像女孩是吧,她跟那群玩机车的混,把自己打扮的男不男女不女,成天学些乱七八糟的,像个假小子。”
    “有天我还抓到她跟另一个小姑娘亲嘴……喂,警官,你好你好,我闺女失踪了,这个点儿还没回家。”
    “叫吴炎焱,欸对对对,啊?!在金桥西边聚众斗殴?!什么时候的事!凌晨一点多…她有没有受伤?我现在来!”
    女人忙不迭地拿起外套,拎着包急匆匆的跑出楼栋。
    江淮帮忙关上家门,神情复杂。
    他还以为11月9日的男尸是这家的“儿子”呢,居然是闺女。
    “你男女分不清?”孙谨言斜倚在墙壁等候多时,揶揄道:“那你看我像男人还是女人。”
    我看你像黄皮子讨打。江淮话不多说,当即用流量给孙谨言放了一首《偏爱》,
    问:“歌手男生女生。”
    “男生。”
    “错,女生。”江淮看着孙谨言吃瘪上网搜的模样,弯起嘴角,轻轻拧开铁门和木门。
    他怕打扰到韩宇冠休息,对孙谨言“嘘”了一声,蹑手蹑脚地迈入卧室。
    拿出笔记本,眼神发直的盯着。
    男尸,到底是谁呢?
    根据现有的线索,那便是玩机车的一伙人约架,约在金桥底下,打着打着失手打死了其中一名男人,然后丢到河里毁尸灭迹。
    倘若真是如此,那牵扯的人可就多了。
    呜呜呜……
    听见动静,江淮看向墙壁一脸疑惑。
    痛苦隐忍的呜咽传入耳中。
    江淮眼神一凛,即刻冲向隔壁卧室。
    屋内气味浓重,入目一地破碎的彩色气球,线灯胡乱缠绕,灯泡皆数爆裂。
    月光透过飘动的纱帘,照亮了满床散落的钞票堆。
    清一色红艳艳的百元新钞,还带着一股刺鼻的油墨味儿。
    韩宇冠蜷缩成一团躺在其中,双拳紧攥,身体颤动不止。
    江淮看到了羞辱、强行、暴力。
    “林瑞医干的?”他心疼地掰过好友肩头。
    泪水随之从韩宇冠眼尾滑落,脖颈的掐痕泛着青紫,声音格外嘶哑。
    “我竟然还有感觉…我是不是很贱啊……”
    江淮眼眶蓦然红了,俯身把人搂在怀里。
    “谁都抗拒不了生理反应,不是你的错,你没有任何问题。”
    韩宇冠把头埋在江淮脖颈,啜泣着打开紧攥的掌心。
    菩提根手串全碎了。
    眼泪再次滑落,韩宇冠难过的已然说不出话来,低低呜咽。
    “没关系,我再给你做,做很多很多。”江淮轻声哄着,眉头紧锁。
    皮皮呢?它很黏韩宇冠的,去哪了?
    “林瑞医让我随便告,他有第一次我喝醉酒主动的证据,到时他会反告我一堆罪……”
    “他还把皮皮抱走了,说我要是敢报警,他就杀了它…”
    说到这儿,韩宇冠抱住江淮哭得泣不成声,“我该怎么办....”
    孙谨言擦着湿漉的头发走进屋,看到这一幕张开嘴。
    “阿哦。”
    江淮有求于人,松开手坐直,踌躇道:“那个…皮皮能不能…还还给我们…”
    “你别找他,我自己处理。”韩宇冠用力抹了把泪。
    “既然你这么有骨气,那我就不管了。”
    孙谨言撂下话扭头就走,江淮慌忙跟上,“你让林瑞医报个数,皮皮多少钱,我们赎回来。”
    “我们我们我们。”孙谨言抬手把江淮推进屋,点着胸口加重语气:“我和你才是我们,你先把这个搞清楚好不好。”
    “搞清楚了。”江淮顺话说,态度谦卑:“我们去找林瑞医把皮皮要回来行吗?”
    孙谨言嘴角往下撇着,看向墙壁的挂表:“你休息吧,我自己去。”
    “谢谢谢谢。”江淮主动往薄唇啵了一口。
    孙谨言霎那间心花怒放,办事也利索起来,裹着江淮的浴袍离开老房。
    林瑞医绝不会走,没理由,第六感。
    果不其然,情场浪子就蹲在韩宇冠卧室的窗下,拉长的影子尽显落寞孤寂。
    对上视线,林瑞医将食指比在唇上,然后抱着猫抑郁。
    孙谨言发送短信:怎么失控了
    林瑞医神情黯淡:他拒绝我
    哈,破防了。孙谨言幸灾乐祸:皮皮给我,我要跟老婆交差。
    林瑞医抱紧乖巧柔软的奶牛猫,从头到脚写着“不行”。
    嗡嗡——
    孙谨言:用猫威胁他跟你交往。
    反面教材。林瑞医翻了个白眼,愤怒控制着大脑已经做错事了,怎能火上浇油。
    孙谨言没了耐心,连人带猫一块揪回家,推到韩宇冠面前,拉起江淮回房歇息。
    林瑞医把猫放在韩宇冠怀里,伫立在床边静默许久,郑重其事地吐出五个字。
    “我们结婚吧。”
    ……
    金桥桥底。
    郝爱民趴在臭水河中,漂浮的尸身死死卡在一堆垃圾里,深色制服沾满了肮脏的淤泥,与周遭环境融为一体,无人发觉。
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