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撞型号的妻子

作者:光合煜
    《茶花女》的剧目正在剧厅上演,天花板的水晶枝形吊灯上悬挂着数十只镀金鸟笼。
    笼里的机械夜莺蹦跳着发出阵阵鸟鸣声,为二楼舞台演员华丽如幽灵的咏叹调高潮中缠上藤蔓般的点缀。
    他的歌喉简直纯澈得像不属于尘世的天使,歌声蓬松到填满了整座歌剧院,音高力度甚至能震碎玻璃,
    倾斜的镜面地板上,身量纤细的白瓷首席芭蕾舞者如宁芙仙女,旋转染血裙摆仿佛是歌声泛起的涟漪。
    她极致脆弱的瓷身却做着强悍有力的快速旋转,在歌者长达一分钟的高音里同步爆发出高速挥鞭转。
    强烈视觉听觉的感官冲击下,底下贵妇们激动得近乎昏厥,她们哭泣着撕扯自己的头发。绅士们则用全身力气握紧手杖并艰难呼吸,羞愧和欲望刺激着神经和身体。
    直至最后一羽高音戛然而止,水晶吊灯熄灭,帷幕戏剧性地垂坠。
    久久沉寂过后,观众席上爆发出强烈的“安可”声。
    邢望走下二楼扶起林断夏,帷幕再次拉开,逆光下两人的手紧紧牵着。
    众人为这对耀眼组合欢呼喝彩,他们是异神庙剧院当之无愧的舞台皇帝与女皇。
    演出结束后,林断夏紧张地问饮香:“你确定我的样子吸引到他的注意力了?”
    为了今晚,她特意去制作了新的雕塑模具,紧急将自己做成新的塑像。
    今天,她看起来就像塞弗尔工厂瓷塑的舞者。
    “确定。”饮香问过囚犯,他说两人的相遇本就是注定的。
    她只是先掌握了信息差,把相遇时她的模样提前告知给林断夏而已。
    这时有一位看着来头不小的军官走过来,把一张散发昂贵香氛气味的信封塞给林断夏。
    她淡然接过,转身强压狂喜:“你竟然说的是真的,他果然来了!”
    饮香搓着手谄媚地问:“老板,我承诺你的事情都一一应验了,那我说的那件事是不是可以兑现一下了呢?”
    林断夏面露难色:“可是你怎么会有个通缉犯妹妹,还藏在经理的办公室?到时候东窗事发了,我怎么办!”
    饮香赶紧补充道:“富贵险中求啊老板!多亏了她偷听谈话才带来了指挥官的信息。
    现在你用都用了,咱们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你不保我们也撇不开关系,我保证!这件事你只有受益的份儿。”
    “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满脑黑线地纠正道。
    “好吧,你立刻带苏砚舟到我的卧房里,在我回来前赶紧给她全身压制一套瓷器!”
    “好的,谢谢老板!这个清单你拿着,上面写了指挥官......”
    邢望忽然冒出来,他的身材高挑将近一米八,颈部纤细平滑,脸上肌肤细腻,五官圆润柔和,但下巴线条尖削锐利。
    “林断夏,你昨天把我给你的东西全还回来了是怎么回事?想跟我撇清关系?”
    他攥住她的手腕拖到角落,即使是质问,邢望的声音也是轻柔甜美,带着男孩童声的清澈。
    “NMD,别碰我!”林断夏厌烦地挣扎着。
    “怎么?我碰你多少次了,你全身上下早都被我摸过,这时候还跟我装矜持?是攀上更高的大佬了呗,所以就把老情人像垃圾一样丢掉?”
    邢望狰狞地笑,掐住她的腰,眼里满是恶意:“那个人是谁,他知道你是怎么上位的吗?又知道你在我床上有多贱吗?”
    林断夏忽地笑了:“嫉妒了?不不,不是为了我吃醋,你是在嫉妒我能被大人物喜欢,而你那么努力却不行?”
    她步步紧逼:“很难过吧?明明已经出卖了身体和男人的尊严,可是就算你获得所有观众的喜欢,但在他们眼里,你也不过是个只配当玩物的阉伶!”
    他脸沉如水,指节捏得发白:“胡说!是你说喜欢这样的我,一定会当我的妻子......”
    “但你却从来不只是我的丈夫啊,你多出来的‘妻子们’又是谁,是今天来看你的男人和女人里的哪些呢?”
    林断夏的喉咙里滚出几声扭曲的低笑。
    “邢望,有时候我都在怀疑,是不是你本来就才是他们的‘妻子’,所以又怎么会愿意多出个我来当你的老婆呢?
    你的承诺不过是为了拖住我不准社交和利用吧,因为你其实是把我当作和你竞争的对手!”
    跟随他们到角落看了一场好戏的饮香忍不住猥琐地笑了。
    哇哦,这份工作真是太棒了。
    剧院第三层的新人演员必须经受试炼,因此会变得透明从底层做起,她虽然被当作眼中钉吃了不少苦,但也暗自吃了不少大瓜。
    邢望的嘴角也在笑,望着林断夏离去背影的眼神却格外冰冷。
    他把视线转向旁边摆满道具的桌子,刚想发泄愤怒变成桌面清理大师时,就被饮香及时一键提着领子移开。
    “大哥别搞啊,最后还是我善后。”
    邢望察觉到有人在场,立刻转换回天使般的优雅姿态,他弦然欲泣地说:“你看,我这么喜欢她,她却如此残忍,把我的心无情地撕碎和践踏......”
    这副样子,任何女人见到都会怜惜地将他拥进怀中,给予他无限的情绪价值,邢望早已把套路表演得娴熟。
    他顺势把手往后一撑,却摸到了坚硬无比的木头,揉碎娇花般的神情顿时僵住。
    饮香拍开他乱摸的手,已读乱回:“不知道啊,我待会还要去扫厕所。”
    邢望面无表情地退开几步,几个喽啰发现了他。
    “原来大哥在这儿,我们刚看到嫂子匆匆走了,怎么她不一起去庆功派对呢?”
    “是不是闹别扭啦,我就说嫂子这也太不懂事了。”
    邢望摆出高傲的冷硬姿态:“吵了一架,她不服气就跑了,我们先去,不用管她。”
    “唉!女人都这样,一点见识也没有,哪像男人的兄弟情义,两肋插刀,简单又厚重!”
    “我们大哥也是用情太深付出太多才让她蹬鼻子上脸的,男人嘛,就得学会冷一冷给她下马威,大哥你太温柔了,哪能让她随便踩到男人头上?”
    几波恭维的炸弹下来,邢望被捧得舒坦极了,小喽啰乘势说要不要去德鲁里街赌博换换心情。
    他潇洒一挥手说今晚他买单,就被众星捧月地推着离开了。
    后头的饮香啧啧感叹:“跟宋老爹一样蠢,让男的用‘兄弟’两个字就骗得晕头转向了,看这局设的还挺大,估计今晚他底裤都要被骗光了。”
    意犹未尽地擦擦嘴,她飞快地奔回GR休息室。
    囚犯特意叮嘱过,她得赶在玄翊布满监视器前,把苏砚舟改头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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