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即将觉醒的欧阳克 18

    欧阳克一行四人踏入溧阳城最大的客栈，远远便看见杨康锦衣华服地坐在雅座，正满脸不耐烦地品着美酒，桌上珍馐美馔摆得满满当当。然而更令欧阳克瞳孔微缩的是，那个在杨康身旁点头哈腰的溧阳县令——竟是当年挟持郭靖之母李萍的段天德！
    这厮穿着大宋官服，腰间玉带勒出满腹肥油，比当年在临安更显猥琐。他谄笑着为完颜康斟酒时，官帽下露出几绺油腻的鬓发，活像只偷穿官袍的老鼠。
    “有意思。”欧阳克轻摇折扇，眼底闪过一丝寒芒。段天德似有所觉，转头对上他的视线，顿时吓得一个激灵，酒壶“咣当”摔在桌上。
    完颜康皱眉抬头，待看清来人，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念慈！——欧阳公子！——”他霍然起身，眉宇间的阴郁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掩不住的欣喜。
    解开心结的穆念慈早已泪眼朦胧，毫不犹豫地扑进杨康怀中。两人紧紧相拥，她将脸深深埋在他胸前，仿佛要把这些时日的思念都倾注在这一抱之中。杨康轻抚她的发丝，指尖微微发颤。
    欧阳克静立一旁，折扇轻摇，唇边挂着浅笑。待二人终于分开，他才上前与杨康相拥一抱，在对方背上拍了拍。这力道不轻不重，恰如他们之间复杂的情谊。
    趁着这温情时刻，段天德悄悄贴着雕花屏风，蹑手蹑脚地挪出了客栈，根本无人理会这个仓皇逃窜的卑鄙小人。
    ——
    次日上午，郭靖与黄蓉风尘仆仆地赶到溧阳。刚进客栈，便见到杨康与欧阳克正在对坐品茗。
    郭靖那憨厚的脸上写满了愧疚，他大步上前握住杨康的手臂：“康弟，是大哥错怪你了！大哥向你道歉！”声音充满真诚，带着沉甸甸的自责。
    杨康眼中闪过一丝动容，随即展颜一笑：“大哥言重了，不打紧的。”
    话音未落，已被郭靖一把搂入怀中。肩膀被箍得生疼，杨康的心头却涌起了暖意。
    “大哥，你答应我，”杨康在郭靖耳边轻声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相信我，帮助我。”
    郭靖松开怀抱，郑重地点头：“我当然会相信你，当然会帮助你了。你是杨家之后，是忠义之士，你永远都是我的康弟。”他说得斩钉截铁，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一旁的黄蓉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小声嘀咕：“傻哥哥......”
    穆念慈闻言，下意识看向欧阳克，只见那位翩翩公子正悠闲地摇着折扇，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未发一言。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
    待众人吃过午饭、稍作休整之后，杨康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对着郭靖和欧阳克笑道：“大哥，欧阳公子，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随我来。”
    众人跟随杨康来到城郊一处幽静的小树林。穿过几棵老树，只见段天德被粗绳五花大绑在树干上，嘴里塞着布条，那张油腻的脸上满是惊恐。
    郭靖和穆念慈瞬间红了眼睛。郭靖一个箭步冲上前，铁拳如雨点般砸下；穆念慈也抬腿狠狠踢向这个害得两家家破人亡的仇人。
    郭靖从怀中掏出一把古朴的匕首——正是当年郭杨两家父母交换的信物，郭靖的这把匕首，上面刻着的“杨康”二字刚劲有力。
    郭靖握紧匕首，转头望向杨康。只见杨康眼眶微红，却仍向他投来坚定的目光，轻轻颔首示意。
    段天德被捆在树干上，肥硕的身躯疯狂扭动，官袍早已被汗水浸透。他口中布条被涎水打湿，眼中满是绝望的恐惧，活像一只待宰的肥猪。
    就在郭靖的匕首即将落下之际，忽然传来一声轻咳：“且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欧阳克缓步上前，手中折扇轻敲掌心，脸上难得露出几分踌躇之色：“二位，在下并非要阻挠你们报仇。”他顿了顿，眉头微蹙，“只是......”
    欧阳克的目光在段天德身上停留片刻，似是在斟酌措辞：“在下有一事不解，可否借此人做个小小的尝试？”
    郭靖闻言立即收起匕首，毫不犹豫地退后一步：“恩公请便。”他对欧阳克向来敬重有加。
    杨康却略显迟疑，目光在欧阳克脸上停留片刻，似要看出什么端倪。最终他还是微微颔首，退到一旁。
    黄蓉和穆念慈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好奇。
    四人不约而同地退到一边凑在一起，想看看这位足智多谋的欧阳公子究竟要做什么。
    段天德眼中闪过一丝希冀，拼命扭动着被捆缚的身躯，口中发出“呜呜”的声响，却不料欧阳克手中折扇倏然展开，寒光乍现，直取他的咽喉要害。
    “吾命休矣！”段天德心中绝望哀嚎。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欧阳克身形猛然一滞，扇锋擦着段天德的颈侧划过，在树干上留下一道深痕——恰如十八年前临安暗巷那一幕重演。
    欧阳克只觉眼前骤然一黑，脑海中似有万千银针攒刺，体内真气瞬间逆乱。他本就未愈的内伤被牵动，闷哼一声，一缕鲜血自唇角蜿蜒而下。
    “欧阳公子！”
    “恩公！”
    围观的四人同时惊呼上前。郭靖眼疾手快扶住摇摇欲坠的欧阳克，杨康则一把扣住他的脉门探查。黄蓉与穆念慈面面相觑，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说不出话来。段天德瘫软在树干上，裤裆已然湿透，却无人再理会这个卑鄙小人。
    欧阳克强压下翻涌的气血，抬手拭去唇边血迹，对围拢的四人摆了摆手：“诸位且退开些。”他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今日我定要试出个结果来。”
    郭靖欲言又止，却被黄蓉轻轻拉住。穆念慈不禁用手环住了康哥的胳膊，杨康则若有所思地盯着欧阳克微微发颤的指尖。四人面面相觑，但见欧阳克神色坚决，只得忧心忡忡地退至数丈之外。
    待众人退开后，欧阳克深吸一口气，再次逼近段天德。他先是以折扇为刃，招式凌厉攻向各处命门；继而使出白驼山绝学“灵蛇掌”，掌风凌厉直击心窝；最后甚至取出淬毒银针，欲刺其死穴。可诡异的是，每次杀招将至，不是手腕突然酸软，便是眼前突然发黑，哪怕是毒丸，也会在刚触及段天德嘴唇之际，莫名脱落。
    欧阳克百般尝试，旁观的四人俱是惊疑不定，骇然不已——这分明是冥冥之中有股力量，在阻止欧阳克“越俎代庖”提前取段天德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