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赵霁云这是还给了嫖资吗?

作者:云山鸦
    禾衣听了这话,任她是那般婉柔的人,眼睛都毫不客气地瞪大了,那皮开肉绽的感觉怎会是欢愉?
    她看着赵霁云,话都说不出来了,暗道莫非世族男女将这事当做欢愉之事吗?
    那恕她乡野妇人不懂这世族之乐!
    不必禾衣多说,赵霁云已经从她惨然的脸色里知道了她的答案,他眉头一皱,桃花眼里生出些懊恼与羞窘来,竟是不明白昨夜里哪里出了错, 分明哪里都如此契合。
    他身为世族儿郎,虽此前对此事并无多大兴致,但见识却不少,龙鳞卫也因公出入过一些风月场所,各种场景自然见过,更不必说一些避火图。男女之间各种风流事,多说的便是男子生得奇伟,有宝驹夜行千里不停的耐久气势,便是风月最佳。
    赵霁云誓要比过李齐光,让禾衣想起此事记得的只有他,自然是攒足了劲,更是早知男子头一回必要丢丑,故在沐浴时就有准备。
    怎她却这样的反应呢?不仅不欢愉,还惊惧痛苦万分的模样。
    赵霁云抱着禾衣,一时不语,气氛也有些沉闷。
    禾衣也自觉说错了话,谁能三番两次被人说有病不生恼呢?思来想去,赵霁云自然不比李齐光呵护她,她不过是送上门来的,自是随意粗暴了对待,才让她吃了这般苦。
    所以她低了头缓了缓,想从赵霁云怀里挣脱出来,却实在挣脱不得,便颓然地任由他抱着,缓了缓,忍不住又哑声说:“可否让麦黄进来,我想梳洗一番。”
    赵霁云回过神来,见怀里人瘪着嘴,眼睛微红,虽是极力隐忍,却不难看出她心中的委屈与难堪,他也有些羞赧,面上却风平浪静,只温柔低声:“昨夜里……是我孟浪了。”
    可他想起禾衣时不时的不解风情,怀疑还是她往日里见识太少,又忍不住在禾衣耳边悄声了几句。
    禾衣听罢,原本泫然若泣的脸色变了变,从惨白到通红,后知后觉赵霁云说的满天飞的荤话,他说得很轻却那样直白,她听懂了大半。
    什么男女苟合便是抛却脸面,什么书中花样更多如此这般。
    她一句都听不下去了,想到自己之后要过这样的一段日子,不由觉得昏天暗地,喃喃道:“让麦黄进来替我梳洗。”
    赵霁云本想说昨夜已经替她擦洗清理过,但见她这般神情,想着那没有眼力见的黑脸小丫鬟跟了她几年,她很是欢喜,便还是朝外喊了声。
    麦黄一大早就守在门口了,可一直到中午才听到屋里五爷叫她进去,她赶忙推门进去。
    一进去,她便看到五爷坐在床沿抱着自家娘子,而自家娘子面色通红,她还想多看,可因着五爷还在,没敢多看,赶忙走到床边。
    赵霁云虽是不想离开,但也不愿表现得太过粘人,便松开禾衣将她轻轻放到床上,只临走前,忽然又想起一件事,手指划过枕头,意有所指地又看了一眼禾衣,没有多说什么,却桃花眼儿一翘,给了她一个自行领会的眼神。
    禾衣头昏脑涨,身体疲累,分不出心神应付他,自然也没有领会到什么。
    赵霁云出去后,麦黄赶紧就弯腰担忧地将手贴在禾衣额上,“娘子可还好?昨夜里我在外头听到娘子惨叫了许久,恨不得立刻踹了门进来!五爷这般欺负娘子!”说到这,她又生气又难过,眼睛里都泛出泪花了。
    禾衣听到“惨叫”二字,心里生出几分尴尬与凄凉,她自不会告诉麦黄赵霁云的欺负与她所想的欺负不同,但确实又是欺负。
    她无力地说道:“扶我起来。”
    麦黄听到禾衣声音这般嘶哑的声音,抽噎得更厉害了,一边赶忙去扶她,结果因着动作着急,抓到了枕头,枕头被推开一些,露出了下面的红封。
    “娘子,枕头下面有东西!”她惊呼一声,伸手拿出来递给禾衣。
    禾衣没甚精神地偏头去看,心里也有几分疑惑,待麦黄将她扶稳后,打开红封去看,便见里面有一张千两银票,顿时一僵, 脸上更露出几分难堪来。
    她浑浑噩噩地想,赵霁云这是还给了嫖资吗?
    麦黄却又有些高兴地说:“这是五爷给娘子的压岁钱吗?竟是有一千两银呢!”
    禾衣又是一怔,混沌的脑子才反应过来,昨夜是除夕夜, 今日已是大年初一了。可她却没有半分过年的喜乐,她低头看看手里的红封,未出嫁前,她每年也都会和弟弟一样收到爹娘给的压岁钱,里头会放些为着新年特地打的银稞子,不多,只讨些吉利,从未收到过这样多的压岁钱。
    她对麦黄的说法有些迟疑,压岁钱多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自从麦黄到她身边后,她每年也会给麦黄压岁钱,她低声说:“莫要胡说。”顿了顿,道:“我给你与铜书都备了压岁钱,在梳妆台下边压着,一会儿你拿了也给铜书一封。”
    麦黄高兴地应了一声,说:“娘子,我今日还收到了五爷给的压岁钱呢!老管家说赵家过新年会给家里仆从丫鬟都发压岁钱,娘子这也是红封包的,自然也是压岁钱!”
    说罢,她从荷包里取出今日收到的红封,样式自是与禾衣的红封有些不同,但里面确实装着些银稞子,花样尤多,有梅花模样的,海棠花样的,还有八宝样式。
    禾衣低着头安静了会儿,不论这红封是什么,她都不打算用,只吩咐麦黄收起来。
    趁着麦黄去首饰盒那儿时,她终于有机会掀开被褥看一看自己,她身上显然是清理过的,不见粘腻,中衣也是穿上的。
    昨夜里到最后她已经昏睡了过去,并不记得是谁清理的,禾衣想到那场景,生出点羞意,以往在李家,行此事后都是自己清理的,她没法想象旁人来清理,犹豫了一下,又轻声问询了麦黄一番,“昨夜……是谁替我擦洗的?”
    麦黄有几分委屈道:“是五爷,五爷没让我和铜书姐姐进来。”
    禾衣默然,想象那般场景,难免脸色又有几分难堪,只并紧了酸疼的双腿,又起身让麦黄搀扶着自己去净室。
    每一步路走得都艰难,双腿无力,还有不可言说的疼,待到了净室,她就出了身汗,白着脸让麦黄出去了,自己颤颤巍巍脱了衣衫低头看自己,腿上腰上到处都是指印。
    她没有再往下检查,只这疼痛便能想象如何惨然。
    赵霁云的姬妾们,真能忍啊,禾衣竟是为将来金尊玉贵的公主先感到忧心起来。
    禾衣艰难地将衣衫穿好后,在麦黄帮助下洗漱了一番,便又躺到了床上。
    她实没力气与精神做什么,只想闷头睡觉,麦黄却赶紧道:“娘子先吃些东西再睡吧?”
    禾衣这才感觉有些肚子饿,点了点头。
    待麦黄将吃食拿来,她吃了点后,便困倦地重新躺了下来。
    只刚躺下,她忽然想到一事,又挣扎着睁开眼,看向麦黄,声音有几分急促,“麦黄,赵霁云可有准备避子汤药?你是不是忘了拿来给我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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