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大明的活路

    天圆地方，一直都是古时候人们心目中的真理，因为人们看到的，就是这样的。
    “天圆如张盖，地方如棋局。”
    可是现在……
    朱辰竟然说这个世界是圆的？
    这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
    如果是别人这么说，朱元璋和马皇后必然会嗤之以鼻，但对方是朱辰，这又让他们不得不信，即使这样，仍旧感觉有些难以接受。
    反倒是朱棣，显得没有那么的惊讶。
    因为，他在看世界地图的时候，就有种感觉，感觉这个世界地图是圆的，否则有很多东西解释不通，比如一个海洋，竟然贯穿了地图的两边。
    当时在看的时候，朱棣心中就有过这样的想法，不过很快就被他否定了，因为实在是太惊世骇俗。
    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也不对，为什么这个朱辰说的就一定是对的？
    他说这个世界是圆的，这个世界就是圆的？
    朱棣到现在都还没有搞清楚这个朱先生的来路，总感觉他神神秘秘的，又好像什么都懂，而且前面说他造反的那个东西也的确像是“仙器”，难道这个朱先生真是仙人不成？
    不管如何，他现在能够确定的就是，他的父皇母后对这个人是无条件的信任。
    很显然，朱辰刚刚说的，他们全都信了。
    只听朱元璋问道：“朱先生，那咱们的世界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
    说实话，光凭一句世界是圆的，他还是无法想象他所在世界的样子，因为天圆地方的概念根植于他的脑海太久了，可以说是根深蒂固，现在想要拔起来谈何容易？
    乃至今日，即便是有了无数的证据，仍然有人说，“地圆说”是统治阶层编造的一个谎言。
    “你们稍等我一下。”
    朱辰说着便起身走向书架，不一会，便拿了一个球状的东西过来。
    正是地球仪。
    “我们的世界，就长这个样子。”
    朱辰将一个地球仪摆在了朱元璋几人的面前。
    “这是？”朱元璋几人看着这个西瓜一样大小的圆球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就是我们所在世界的样子。”朱辰回道。
    “我们所在的世界长这样？”
    朱辰点头：“我们的世界也称地球，这便是仿照地球的形状，按照一定的比例缩小，制作出来的地球模型。”
    原来是这样？
    朱元璋几人都是露出好奇的神色，纷纷打量着桌子上的地球仪。
    “咱大明在哪？”
    “父皇，这儿呢！”
    朱棣对世界地图很熟悉，加上地球仪的出现让他一下子就把前面看平面地图时的疑惑都解开了，不等朱辰说，他很快就找到了。
    原本的平面地图，大明还是中心，但现在在地球仪上，就像朱辰说的，没有什么中心，或者说哪里都是中心。
    “看到没有？中原之地并不独特，她也只是整个世界的一部分，世界上每一个地方大体相似，但也都有着自己独特的资源，人文和环境。”
    朱元璋点头。
    就是朱棣也是微微点头，突然他想到了什么，问道：“既然世界是圆的，那假如我从大明出发，朝一个方向一直航行，是不是可以回到大明？”
    “不错！”
    朱辰向朱棣投去赞赏的目光，点头道：“恰似蚂蚁绕橘。”
    这话一出，朱元璋马皇后朱棣徐达四人的脑海中就一下子都有了那个航行环绕地球的形象画面。
    “自秦始皇扫六合平天下后，华夏一直都是把目光放在了中原一带，鲜少有放眼海外的，但其实，你们发现没有，如果只是在中原内争个你死我活的话，谁做皇帝其实差别不大，强盛如汉唐也好，衰落如西晋北宋也好，一样的由盛转衰，一样的陷入王朝更替的循环。”
    “所以，大明想要跳出这样的循环，就必须要改变，而改变的第一步便是把目光放向海外。”
    “大明出海的意义，不仅仅是在于当前的掠夺资源和财富，更在于后面对于整个世界的掌控。”
    朱辰的话，让朱元璋，朱棣都是侧耳倾听。
    “四方诸夷，皆隔山限海，僻在一隅；得其地不足以供给，得其民不足以使令。”
    “这话对也不对。”
    “四方诸夷是很落后，但并非一无用处。”
    “譬如汉之西域、唐之安西，初亦蛮荒，后成要地，四海诸夷，亦是如此。而今海外，诸夷落后，恰是大明唾手可得之时，大明今若不取，他日必为他国所夺。”
    这话让朱棣都不自觉的点起头来。
    朱辰突然问向朱棣：“若为他国所夺，又将会如何呢？”
    朱棣一怔，他认真在听，但没有想到朱辰会突然问他，他一点准备都没有，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正思索间，一旁的朱元璋已经替他答道：“此消彼长，攻守易形也！”
    这话一出，朱棣愕然。
    朱元璋的话虽短，但蕴含的信息却是意味深长的。
    原本海外诸夷之地之民，大明唾手可得，但是大明不拿，被别人拿去了，别人借此强大了，而大明还在内斗消耗之中，正是此消彼长。
    因为此消彼长，原本占尽优势的大明，优势便不再那么明显，甚至可能被别人所超越，到那个时候，不是攻守易形，又是什么？
    朱元璋看向若有所思的朱棣，言辞恳切的道：“所以老四，出海不仅仅是你的活路，也是咱们大明的活路。”
    这话让朱棣愕然间抬起眼睛，看向朱元璋的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
    他万万没有想到，朱元璋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知道，因为“仙器”的预言，无论如何，他都是要出海的，就像他父皇说的，那是他的活路。
    但是在他心里，他其实是不愿意的。
    因为那样的话，他就相当于因为一个造反的预言，而被他的父皇赶出了海外。
    可是现在……
    那也是大明的活路？
    这让他的感受一下子又不同了，这就相当于带着使命出海，而这个使命还关乎着大明的未来和生死存亡。
    朱棣如醍醐灌顶，念头瞬间就通达了，眼中闪出光来。
    噌的一下子。
    朱棣站起身来，对朱辰拱手行礼道：“还请先生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