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伺候

作者:大鹅吃大ne
    昨日江暮秋昏厥,裴氏来探望时他尚未苏醒。
    到底是替自己受罪,裴氏牵肠挂肚一宿,今早又遣忍冬来看望,还带了许多珍贵的补品。
    江暮秋受宠若惊,先是打发了前来请安问礼的四位小侍,傍晚才拖着病体带上账目去给裴氏请安。
    他能在宋观澜跟前装病,在裴氏跟前只剩下贴心懂事。
    身上有伤还将观澜园打理地井井有条,裴氏连连点头。
    看完账目天色已晚,裴氏留他用晚膳,离开前又大手笔地送了好些绸缎首饰。
    出了宋府,盼绿忍不住欣喜:“郎君,主君待您越发亲厚了。”
    江暮秋只是笑笑,以他的心性怎会好心地替人挡伤?
    图的不就是裴氏能多给他些体面吗?
    大司马不会随意插手后宅,只要能让裴氏对他多几分满意,这正室夫郎的位置他便坐的稳稳当当。
    当然,若能一举怀个嫡女,即便日后色衰爱弛,宋观澜也不会为了新欢对他弃如敝履,总要看在孩子的份上时常来见见自己。
    想起宋观澜便止不住思念:“也不知她回来没有,有没有用过晚膳……盼绿,待会去厨房看看吊着的梨汤,妻主喜欢清甜爽口的,可别过了火候。”
    盼绿应下:“是。”
    行至花园,枯败的草木被侍奴打理干净,月光照拂的小道上,黑色身影急匆匆找过来,没注意到前方有人,慌乱下险些撞到江暮秋。
    盼绿手中提着灯笼护在他身前:“谁啊?真是没规矩——烟雨?”
    昏黄的烛光下,那人抬头露出熟悉的脸,正是守在院子里的烟雨。
    他性子沉稳,少有这般失态的时候,江暮秋沉声问道:“出什么事了?”
    烟雨气儿都没捋顺:“郎君可算回来了,娘子要洗冷水澡,您快去劝劝吧。”
    江暮秋加快脚步,到后面几乎不顾仪态地小跑,大冷天洗冷水澡是要出人命的,她练武也不能这么折腾。
    主院里,侍奴们拎着水桶进出,他大声喝道:“站住,去提热水来!”
    跨入净室,氤氲水汽模糊视线,依稀可见女子赤身伏在浴桶边缘。
    湿发凌乱如泼墨,白玉似的脊背作纸,铺就一幅水墨画。
    江暮秋无心欣赏,走上前抬手探进浴桶,指尖被温热的水流包裹,他一怔。
    哪是冷水,分明是热的。
    宋观澜心底燥热刚消,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侍奴闯进来找死,眼角一瞥。
    邪火余烬见了他又燃起来。
    沐浴时她不喜欢有人打扰,江暮秋怕她生气:“妻主……”
    哗啦。
    那人从水中站起身,手臂箍住他的腰,湿漉漉的身子紧紧贴着他。
    胸前布料被她打湿,热烈的吻急切落下,凶狠地启开齿关,绞住他的舌,向深处探去。
    江暮秋顷刻软下身子,双手扶着她的腰回吻,掌心陷入湿滑的腰线,不自觉加重力道揉捻。
    心脏几乎同频跳动。
    他从寒风中来,浑身凉丝丝的,宋观澜双颊酡红,一吻毕,忍不住贴着他的鬓边厮磨。
    灼热的气息喷薄在耳侧,令他止不住战栗酥麻,同时又有些失落,怎么就停了呢?
    宋观澜磨磨牙尖:“谁让你进来的?”
    这澡差点白泡。
    昏沉的大脑缓慢转动,江暮秋嗓音透着潮湿的哑:“听说你要洗冷水澡,我担心。”
    宋观澜失笑。
    永郎的香药效很是霸道,绵绵不绝的痒意从骨头缝里往外爬,直到这会也没消停,但总算在能忍受的范围内。
    与傅饶玉分开后,她是想回府洗冷水澡冷静一下,但到底惜命,又叫人送来温水。
    烟雨怕是听到一半便跑出去寻人,因此生出误会。
    良久,宋观澜跨出浴桶,扯过巾布擦干身子,刚披上里衣他又抱过来。
    “衣裳都湿了,当心着凉,快去换下来。”
    江暮秋瞪她,还说!不知是谁弄湿了他的衣裳。
    “您不是出去查案吗?怎么弄成这样?”
    上回满身的脂粉害得他胡思乱想,这次宋观澜提前告诉他要和傅饶玉去赤霞园办事,没想到遇见个难缠的永郎。
    江暮秋意味不明地轻哼:“赤霞园那么多漂亮伶人,难怪妻主迷了眼,中了招。”
    宋观澜想起永郎擦去厚重脂粉的脸,赞道:“确实俊俏。”
    俊俏又年轻,比起管事,他更像个伶人。
    裴妙雪哪招来的人才?
    江暮秋随口调侃,听她真夸起人来,立时止不住冒酸水。
    有多俊俏啊?
    中了药还回府泡澡,想来是不够俊俏的。
    宋观澜推了推他:“还不松开?”
    他很听话,松开的手却搭在身后浴桶上,将她围在怀里。
    父亲送来的书,总要试试的。
    他羞红着脸贴近:“让侍身伺候您吧!”
    她笑道:“你身上有伤,别闹。”
    江暮秋看着她,缓缓屈膝跪下。
    ……
    骨缝里再次渗出痒意,宋观澜反手撑着浴桶边缘,脖颈高高扬起,里衣半挂在臂弯,湿哒哒的发丝水蛇般缠绕。
    她单腿支地,眸光涣散,喉间喘息短促难耐。
    身后浴桶水波荡漾,叫人分不清淅沥水声究竟来自何处。
    *
    目送宋观澜离去,傅娆玉心情复杂。
    她看得出宋观澜嘴上接受道歉,心底仍是生气的,只是为了维持表面和平没有说破。
    回到侯府,管事见到她忍不住倒苦水。
    阿松去库房领布料正和段氏撞上,好巧不巧,二人看中同一匹料子。
    前者要给傅娆玉裁制新袍,后者要给傅娆萱做件大氅。
    阿松从前不信有人会对别人的孩子好过自己的孩子,但见到段氏,他方知晓世上真有这种蠢货。
    别说这布料是玉朝贡品,独一无二,就算只是一匹麻布,他也绝不会让给胳膊肘往外拐的段氏。
    两人就此争执半日。
    直到侍奴传话,傅娆萱翻祠堂外逃的时候扭伤了脚,段氏心急如焚,布料一扔便走了。
    听完来龙去脉,傅娆玉额角隐隐作痛。
    前厅,灯火亮如白昼,段氏坐在上首面色阴沉。
    傅娆玉在离他几步的地方站定:“父亲。”
    段氏愤怒拍桌:“你若还认我这个父亲就赶紧把他送走!”
    这个“他”自然是阿松,他出身低微、举止粗鄙、顶撞长辈……
    在段氏眼中,此人浑身上下没有一点长处!
    傅娆玉应地很干脆:“好。”
    这才是他听话的玉儿!
    段氏唇边笑意还没绽开,听她继续道:“明日一早,我带阿松搬出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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