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合租房颜色剧本演绎5
作者:乐七戚
陆执下车后,眼前又是一片浓雾,待白雾散去,又是和第一天一模一样的场景。
身后是一堵实墙,面前只有一扇门。
有些出乎意料的是,刚刚在公交车上的黑色书包,现在依旧在陆执的手中。
除了书包之外,陆执发现他的裤兜里也有什么东西轻轻晃了晃。
手指往里面捞了捞,然后捞出来一枚上面写着数字50的银元。
这是那个黑发少年在临走前,塞到陆执裤子里的东西。
不知怎么,陆执指尖捏着这块银元,脸色凝重,越看,越像……
“嫖资。”
“他妈的,今天出门一天,那该死的任务,竟然让我去当鸭子。”
陆执刚打开门回到合租房,敏锐的感受到今晚上合租房内略诡异的氛围。
刚刚说话的人是那个白瘦男人,此刻坐在沙发上,精气神很差,身上的怒气挡都挡不住。
其余人也都很沉默。
在场的,估计就唐陌和李果两个没有出门的的,状态比较好。
每个人的精神状态,都像是被人虐待过一样。
唐陌注意到刚回来的陆执脸色也有些沉重,先出声逼问:
“你也没完成任务?”
也?
看来其他人的任务也不轻松。
陆执以为,其他人的剧本演绎,和他的差不多。
人回来得差不多,所有人坐在餐桌上开始复盘今天一天的经历。
老规矩,从一号房间的中年大叔老马开始。
老马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然后从裤兜里拿出一个袋子,将里面的一块银元倒在桌上。
他戚戚道:“我今天的任务,是在外面捡垃圾,然后拿去卖钱。”
银元落在桌上,所有人看见上面的一个数字5。
很显然,他今天所有的报酬只有五元。
对比起对方的五元,陆执手里的50元,突然变得烫手了起来。
中年男人的任务算是最简单的,但很累,现在天气炎热,太阳大,他在炎日下走了很远的地方,水也没得喝上一口。
众人转换目光,将视线落到了二号房间许艳的身上。
许烟双手抱着饱满的胸,今天的衣服格外的有些艳俗,她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我的任务是在理发店,服务来剪发的男人。”
很具体的东西,女人没说,但陆执觉得,她的遭遇,应该和他好不到哪里去。
女人将一枚银元丢到桌上,上面明晃晃的写着10元。
这里面的物价,应该比现实中的05年的物价还要低些,这里的10元,应该相当于100元的购买力。
接下来是白瘦男人,他冷着脸,怒气藏不住:“这该死的破剧本,竟然让我在夜店里面做鸭子。”
这种事情,说出来有些丢脸,但白羽实在忍不住,一肚子怨气。
“还有那个老男人,年纪都能当我爹了,还敢用他的油腻腻的咸猪手摸我,恶心死人了。”
“没钱还敢出来点鸭子,穷逼男人。”
说着,白羽往桌子上丢了枚7元的银元。
陆执同情的看着俩人,想着自己今天在公交车上的遭遇,安静的沉默着,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看来他们三人的剧本,类似。
都是这种献身的皮肉类的三级低俗颜色剧本。
唐陌看看许艳,又看看白羽,质问他们俩:“所以这就是你们俩任务没有完成的原因?”
俩人同时沉默。
女人先出声:“我的剧本,让我扮演一个男顾客的小三,被正官打,我……扮演失败了。”
陆执顿时抬眼,锐利的目光几乎要将女人身上射出一个洞出来。
他压抑着语气问:“你的任务,就只是……扮演小三?”
“什么叫只是扮演小三?那个该死的剧本,还要求我挽着那男人肥胖的手臂,甜腻腻的对他撒娇。”
“这还不够?”
“那个肥猪,又老又丑,嘴巴又肥又厚,眼睛眯得像个芝麻球。”
女人越想越气,脸色肉眼可见的扭曲起来。
不对!
陆执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许艳的剧本,和他的献身类的剧本不一样。
而且,听她的话描述,她遇见的NPC是有脸的。
和陆执遇见的不一样。
陆执手指摩挲着50元的银元,眸光在这一群人身上隐晦的转了一圈,而后有一个隐秘的想法,他的任务,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他是,在场唯一的,特例。
精英男看着白羽问他:“那你的剧本演绎任务,具体是什么?”
白羽靠着椅子,伸出细瘦的手臂出来,把袖子撸上去,给众人看手上的痕迹。
“客人掐的。”
“客人们聚在一起,喜欢玩牌,我们这些小鸭子,就是他们做惩罚的对象。”
“我运气不好,被迫着背着对面的鸭子的金主,做了十个深蹲。”
“那个男人对自己的体重没有一点数,我做深蹲的时候,手脚都在颤,他害怕,往我手臂上死掐。”
剧本要求的扮演任务是陪他们完成这一盘牌局,但要求的十个深蹲没做完,白羽就瘫倒在地上,爬了好半天,才爬起来。
事情到这里,他的任务,自然失败。
陆执眼里的墨色深了深,锋利俊美的脸藏在黑暗中,沉默得可怕。
所以,在场的人里面,只有他的剧本,是需要真实的付出自己的处男身,靠出卖皮肉,去完成任务……
唐陌之前做梦,就梦见过现在的场景,对在场其他人的剧本并不太感兴趣。
他连忙进行流程,问4号房精英男傅青。
“你的呢?”
傅青眼底青黑,显然今天也受到了不少折磨,他从兜里掏出一枚银元。
上面的数字是20,罕见的比其他人的高。
傅青疲惫的回答:“我今天的剧本演绎,是一个在高压公司里面被压榨的牛马。”
“是一个工程师,一个上午,需要绘制十多张工程图,中午没有时间休息,领导和上司期间还找了我谈话。”
话里话外,都是在指责他干活不够努力,说傅青要是再不努力,就会换掉他之类。
很累,身体和精神的双重折磨,因为不是专业人士,绘制的工程图出了很多问题,一点小细节,被三位领导揪着说了整整二十分钟。
说完自己的遭遇,傅青靠着椅子,眼底满是倦色。
到了五号情侣房。
男人唐奇搓了搓手,神色也很疲倦,他沉沉吸了一口气后,才有心思说出自己的遭遇。
“我今天,在附近的工地搬砖,干了一天的力气活,晚上的时候,工头说我偷懒干活不认真,扣了好几块钱。”
他伸出手,手心里满是磨出的血泡,一块上面写着数字12的银元,躺在手心里面。
他抓了抓头发:“本来可以得到15的,但被扣了三块。”
李果接着出声:“我的剧本是在家里待着,做一些衣服和鞋子。”
她的剧本,罕见的很轻松,但养家的压力,几乎全部落到男人的身上。
其他房间都说完了,只剩下陆执和唐陌。
唐陌唇角勾了勾,指尖弹着一枚银元,银元被高高抛起,最后旋转着落在桌上。
东西落地的时候,所有人都看清了上面的数字10。
比起傅青的20来说,的确不高,但唐陌的剧本,很轻松。
他说:“我的剧本,就是待在家里简单打扫卫生。”
简单又高薪,绝对是所有任务中最轻松的。
他可是,被这个游戏意识眷顾的存在。
唐陌唇角勾起,轻瞥一眼陆执,隐隐有看陆执笑话的想法,将话扯到陆执身上:
“到你了,说说你今天的剧本,都干了些什么?”
陆执喉咙干涩,握在手中的50元的银元现在变得很是沉重。
今天干了什么?
说他今天差点对人干了点什么。
或者说,他今天,在公交车上,差点被一个年轻的黑发男孩,用**强制性猥*了**?
还是说,他被人摁在座椅上,强逼着舌吻了好几分钟。
然后得到了,50元的高薪……嫖资……
见陆执的脸色难看,唐陌毫不客气出言讽刺:“怎么,你的剧本,很难以启齿吗?”
陆执思索着,关于负28的任务实在说不出口,最终面不改色的编了套假话:“我今天的任务,是在公交车上,辅助一个高中生做作业。”
陆执轻眯着眼,欺骗自己的良心。
做爱。
换个说法,这样说,也能说得过去。
“做作业?”
唐陌狐疑的看着他,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剧本?
陆执将他带回来的黑色书包往桌上一扔,有书包作证,唐陌勉强信了他的话。
“所以你今天挣了多少?”
他们一天出去挣的银元的作用很大,后期食物,以及用水,都需要这个东西来付费,没有办法隐藏真正的金额。
陆执破罐子破摔,将银元丢在桌子中心,让他们自己看。
“什么!”
“50块钱?”
那个白瘦男生更是下意识咬着牙质问:“你这怎么可能赚这么多?”
“就算是出去给人当鸭子,也不应该! ! !”
不对!
白瘦男生激动的看着陆执,异样的目光在陆执身上转了好几圈,然后惊声道:
“你给别人当公鸭子了!”
陆执:“……”
陆执声线压低,十分具有压迫感:“闭嘴,闭上你那肮脏的想法。”
罕见的,陆执听懂了白羽口中的公鸭子是什么意思。
在字母圈子内,当鸭子也是有类别的。
在上面的,行内的话用公鸭子来称呼。
在下面的,行内常用母鸭子来称呼。
圈内母鸭子多,公鸭子少,公鸭子赚的钱,是母鸭子的好几倍。
白羽咬牙:“那你怎么可能赚到这么多钱?”
“那50块钱,就是你的金主给你的嫖资吧。”
该死的,被他猜对了。
陆执面无表情的盯着白羽看,黑色的瞳孔隐隐泛出几分冰冷兽性的恶意。
现场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十分紧绷,两方对峙,像是下一刻,就能噼里啪啦的炸开火花。
直到客厅内的广播电子音响起。
“刺……啦……检测到租客之间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管家将出面主动调解。”
“首先,请三号房租客郑重严肃的向陆执先生道歉。”
“管家可以在此保证,所有租客沉浸式演绎的剧本,绝对正经正规,完全符合社会主义的核心价值观,不存在涉及某些肮脏的皮肉交易。”
“这一点,诸位大可放心。”
陆执轻嗤一声,脸色冰冷,并不相信管家说的鬼话。
呵,剧本完全正经?那他破皮的小陆今天被迫受到的委屈,怎么说?
白天在公交车上,灰色毯子下,裤子的确被人拉下,小陆出来透了气,还和新认识的伙伴,打了很久的招呼。
这一个合租房里,管家才最不是个好东西。
但管家的出现,显然很好的调节了紧绷的气氛。
唐陌脸色冷漠的和所有人解释:“管家不会说谎。”
在这里面,所有租客都可能说谎,但管家不会。
这是唐陌从自己做了很多次的梦境里面得出的结论。
“看来,可能是陆执今天遇到的那个高中生,比较有钱。”
“应该是纯粹运气问题。”
有些好运,别人酸也酸不来。
管家强调:“现在,请三号房租客,向陆执先生道歉。”
“您的低劣,侮辱了陆执先生崇高无暇的美好品德。”
听到这里,白羽脸色难看的对陆执道了歉 :“抱歉。”
陆执冰冷的目光审视着白羽,长腿微屈成一个防御的姿态。
觉得这个叫白羽的男人今天的任务,也不仅仅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这个男人,对于某些潜规则,很了解。
陆执不爱出言说话,但不代表,他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他主动展现出自己极具有攻击力的冷漠的一面,语气咄咄逼人:
“白先生,好像对这种事情,很擅长?”
“相关的规则,都了解得很清楚。”
陆执轻笑一声,话里带着冷寒的刺,语气却一如既往的从容不迫:
“我是正经人,和白先生不太一样,不太懂你刚刚说的公鸭子是什么意思。”
“麻烦白先生和我们解释一下,什么叫公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