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秘密

    次日，萧晏川便下令，要将已经康复的圣女丽娅送回使团住处。
    偏偏这天，丽娅就真的病倒了。太医也准近身了，宫女们也能靠近了，纷纷发现她这回病得不假。
    于是丽娅又继续留在宫中。
    引得众人暗暗啐她心思手段多。
    丽娅本人却是不在意，心安理得地继续享受宫中的一切。
    她对大齐皇帝其实没什么兴趣，倒是，对那位宸妃更感兴趣些。
    跳出轮回重回人间，真是罕事一桩。
    身为圣女，丽娅的确有一些本事。
    她可以“看见”一个人的过去。
    左右北狄王室给她的任务，不过是想法子自内扰乱大齐朝堂，从谁身上下手，都是一样的。
    那位皇帝身上没什么特别稀奇的，就算她能借此投其所好，可他身边已然有了那位宸妃，她要花的功夫太多。
    还是宸妃给她的惊喜更大。
    如果大齐上下知道这位宸妃的来历，也不知会生出什么乱子？
    丽娅拨弄着自己的手串，想得出神。
    但只怕昨夜之后，那位宸妃就对自己起杀心了。
    她得尽快想办法，先把这件事捅出去才是。
    嗯……她那父王的几个女人，互相斗得死去活来，那这大齐后宫有如此多妃嫔，应当也差不多吧？
    且看看有谁能让她钻个空子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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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能将丽娅送出去，林婵郁闷不已，缩在殿里拿着剪子辣手摧花。
    将几位侍女看得眼角狂跳。
    眼看着她就要将花枝剪成光杆司令了，拾夏连忙找了个借口，上前将花捧走了。
    林婵幽幽怨怨看着拾夏，冷不丁说道：
    “拾夏，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死得神不知鬼不觉吗？”
    拾夏大惊：“娘娘，奴婢罪不至死啊！”
    林婵摆摆手，烦躁地嘟哝一句“不是说你”，就让她们都退下了。
    拾夏敏锐察觉出什么，但到底现在人多，她并未说出，应是后便领着众人退下。
    林婵咬唇，心乱如麻。
    其实她知道自己不该自乱阵脚的。
    因为这种事情从一个异族公主口中说出来，旁人的第一反应，定是她在胡言乱语，不会轻易相信。
    但，这件事又未必不能做文章。
    丽娅多留在宫中一日，那么接触到宫里其他人的风险，便多一分。
    总有人会想将她拉下来吧……譬如，近在眼前的，
    林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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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段时日，林婉月经常做梦。
    她梦见了先前梦到过的，将林婵杖毙后的内容。
    梦中，这件事过后，陛下果然没再追究。
    林婉月过着与从前没什么区别的生活，依旧倚仗着太后与林家，在宫中作威作福。
    后来不知从何时起，萧晏川忽然会来看她了。
    虽然每次都只是在她宫中略坐一坐，闲聊一会儿，可比起后宫诸人，她这儿已相当不同。
    再后来，便是阖宫大封。
    她依旧是位份最高的那个，因为晋封，萧晏川还多拨了几人来侍奉她。因为是他挑来的人，而且时常帮她打听到萧晏川的行踪喜好，令她很是受用。
    她慢慢地便器重起那些人来，而晋封之后，也开始有官员走起她的路子，想通过她接触攀附上父亲。
    林婉月起初还背着些人，但来的人多了，萧晏川的人还帮她出主意，她慢慢也就胆大起来，有时还会干脆叫来吴充仪一同商量。
    再往后……父亲不知为何与端王搭上了线，二人还没能开始谋反，就直接被摁死。而皇帝手中已掌握了所有结党谋反罪证，将整个林家抄斩。
    在丽娅留在宫中的当晚，林婉月终于梦到了最后的结局。
    她死得还体面一些，萧晏川赐她自尽。而自始至终，她都没能再见到过他。
    至于先前还围在她身边的那些侍女，早已升为了女官，最后留在身边的，唯有兰茵几人而已。
    林婉月晃然醒来，怅然若失。
    梦中的一切都太过详细，令她觉得，这似乎是发生过的事情。
    可现实，又截然不同。
    兰茵早就死了，萧晏川也不曾与她逢场作戏……不，那林婵呢？
    林婉月捂脸，惊觉梦中的一切未必没有发生。
    只是没有发生在她身上。
    大封六宫，无上荣宠，还有帝王亲自挑选的侍女……每一件都一模一样。
    只不过主人公不再是她。
    林婉月捂着脸，沉默半晌，忽然古怪地笑起来。
    将正在外头值夜的棠知笑出一身冷汗。
    棠知抹了抹额间，想主子是不是又病了？
    上回行宫之后，主子就再没做什么，她还以为主子好了呢。
    她决定继续装死，听林婉月在帐中兀自念着：
    “哈哈……笑话，林婵，你也是个笑话…哈哈……”
    …明天该不该宣太医，来给主子看看脑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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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数日，在林婵暗中令下，丽娅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起来。
    虽然林婵做得隐晦，可还是没能瞒过萧晏川。
    萧晏川觉得奇怪，她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他既许诺过，她不应该还会如此关注。
    现在看来，倒像是另有隐情似的。
    萧晏川没明说什么，又默默关注几日后，才终有些忍不住，将人叫到跟前。
    “阿婵，你没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吧？”
    林婵心头稍惊，尚且面不改色道：“没……没有。”
    那就是有了。
    他将人拉到怀里，轻声：“真的？”
    林婵拧着袖口衣料，试探问道：
    “陛下，要是臣妾瞒了您什么事，会怎么样？”
    她这恭敬小心的态度，要说没什么事情，那才是奇怪了。
    萧晏川一哂：“那就要看，你瞒得是大是小了。”
    林婵又纠结起来，这件事……算大算小？
    好像本身和萧晏川没什么关系，只是她担心他会介意，所以……应该是小事吧？
    “陛下，臣妾只是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那圣女……臣妾的确不喜欢，臣妾是担心她会想办法接触其他人，才小心看着她的。”
    她回肩抱住人，小声撒娇道：“臣妾之后会同陛下说的，现在…现在再让臣妾想想，好吗？”
    萧晏川眸色微深，轻轻捻着她耳垂，半晌低声应一句：
    “好。”
    她不说，那他自己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