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重生文里的炮灰原配27

    气氛霎时间凝固了起来。
    裴清宴摩挲着指尖，静静思索，阳城里有八千士兵，能够撑二十日的粮草，若是瓦剌人存心与他们耗下去，恐怕会支撑不住。
    这里的百姓都要被屠戮。
    自前朝起，瓦剌人时常侵扰大晋边界，所到之处无不是烧杀抢掠，一片人间炼狱的景象。
    先帝割了三座城池，才勉强换来了往后的安宁。阳城是大晋边疆最后一道防线，若是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裴清宴沉声吩咐道：“影烛，派人快马加鞭回京城禀告此事。让父皇派兵增援，加派粮草。”
    “高将军，派人彻查阳城官员，以防再有周炳程那种通敌叛国的人在。”
    外敌尚且在明处，若是真遇到小人，在双方交战的时候大开城门，背后捅刀子的话，那就惨了。
    高将军点头：“是，属下遵命。”
    影烛俯身：“是，属下领命。”
    在众人退出去之后，裴清宴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眼底闪过一丝疲惫。
    他身后不仅有阳城全城的百姓，还有言莞，他最在乎的人在等着他保护。
    不管怎么样，必须要在朝廷援军到来之前死守住阳城。
    “影烛。”裴清宴看向影烛，“把白落薇带过来，孤有事情要吩咐她。”
    影烛领命退下，直觉告诉他，殿下和白小姐说得事情肯定和太子妃有关。
    他正色，早该想到的，太子妃在殿下这里，是比什么都重要的存在。
    ……
    原本被突然带到军营里的白落薇还有些懵，但看见裴清宴凝重的神色的时候，整个人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落薇：“给太子殿下请安。”
    裴清宴开门见山：“在你上辈子的记忆里，瓦剌人有来攻打过阳城吗？”
    白落薇脸上的神色一僵，瓦剌入侵？在她活着的几十年里面，大晋和瓦剌都是和平相处的关系，根本没有突然入侵阳城。
    不需要回答，裴清宴已经从白落薇的表情里面推断出来了。
    裴清宴挥了挥手，已经不打算从她这里找出什么关键的信息了。
    “殿下。”白落薇抿唇，她像是疑问又像是喃喃自语，“为什么……为什么发生的一切都和上辈子不一样，如果这个样子的话，我回来的意义又是什么？”
    “蠢。”裴清宴平静地掀起眼皮，只说了一个字。
    “我……”
    “世间的事情本就万千变化，你难道就指望着自己上辈子那些虚无的记忆按部就班，然后大杀四方？”裴清宴指尖抵住自己的太阳穴，“孤现在开始怀疑你能不能保护好莞莞了。”
    白落薇哽了一瞬。
    “臣女会尽力。”
    “生死关头，孤不需要你那轻飘飘的一句尽力。”裴清宴沉下声音，对瓦剌十万大军，他对此也没有万全的把握。
    “孤不需要你做什么事情，只需要记住一件事情。若事情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带着莞莞回西楚。”
    白落薇嘴唇动了动，匆匆低下头，遮住自己泛红的眼眶。
    “臣女明白。”
    裴清宴扔给她一个瓶子：“这是这个月的解药，以后的解药莞莞会给你。”
    “退下吧。”
    白落薇听命地退下，在帐外叹了一口气。
    为什么天道要这么对待他们，明明是一对有情人，明明上辈子不能相守的有情人在这辈子终于可以相守一生了，为什么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就好像有意要拆散他们一样。
    白落薇甩了甩脑袋，将自己脑海里面那些诡异的想法给甩出去。
    “你为什么叹气？”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白落薇瞪大眼睛，浑身僵直。
    言莞环抱着胸，歪头看着白落薇，脸上笑意荡漾：“阿薇，你为什么要叹气？还做出这么悲伤的表情？”
    “殿下……臣女刚刚是在……”白落薇不小心咬到了舌尖，眼眶映出了一汪眼泪，连带着话也说不利索了，“臣女……”
    言莞缓步走到白落薇的面前，伸出拇指和食指掐住了她下巴上的软肉，略一用力，就让她抬起了头。
    “疼吗？”她微微敛眸，声音里带着温柔，“伸出舌头来让我看看，有没有出血？”
    白落薇被钳制住了下巴，她艰难地摇了摇头：“没事，没事的。”
    言莞唇角扬起笑容：“阿薇好乖，别哭了。”
    “那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聊什么？”
    “只是聊些无聊的事情。”
    白落薇同样了解言莞的性格，如果让她知道了瓦剌的事情，那么下一秒她就会出现在战场上面。
    白落薇心中溢出一抹苦涩，太子殿下啊，您自己惹出来的事情，干嘛要让她来难做。
    裴清宴在里面听到了言莞的声音，掀开帘子走了出来：
    “莞莞。”
    言莞脸上笑意荡漾，却没有第一时间走过去：“夫君又要用什么理由来敷衍我。”
    裴清宴心被狠狠一抓，莞莞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因为他自以为是的保护，所以这次她很生气。
    他垂眸，从头到尾解释了一下现在阳城的处境。
    既没有夸大事实，也没有隐瞒他们现在的弱势。
    言莞越听，秀气的眉毛就拧在一块：“就这样？”
    裴清宴颔首：“现在阳城孤立无援，只能硬撑到朝廷来人支援，不然一旦城破，我只能殉城和百姓们共进退。”
    言莞快步走到裴清宴的面前，伸手用力地捏了捏他的脸。
    “你整天背负这么多，为什么不想着说出来，说出来我们可以一起解决啊。”言莞理直气壮，“你身后不仅有大晋，还有西楚啊。”
    裴清宴嘴角映出一抹极浅淡的笑容，莞莞虽然是西楚的小公主，但他们未必不想看着瓦剌和大晋自相残杀，而后从中谋取利益。
    “裴清宴。”
    言莞回头，火红的发带随着她的动作而微微晃荡，一如她这个人明媚张扬。
    “你的画画得很好看，本公主很喜欢，等以后你要给我画千幅万幅。”她翻身上马，衣角猎猎如风。
    “等本公主回来，要是死了，本公主可不会替你守节！”
    裴清宴瞳孔微缩，他看着那抹红色，在士兵银色的盔甲中央穿梭，直到完全消失在他的眼前。
    世界又重新失去了张扬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