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铁窗相见

    易中海就接上了聋老太太直奔派出所。
    到了派出所大门口，经过一番登记后两人来到了孙所长办公室前。
    孙所长正猫在办公室里看啥材料呢。
    听见敲门，抬头一瞅，是易中海扶着聋老太太。
    他那眉头，“噌”一下就拧成了个疙瘩。
    “哟，老太太，您老人家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孙所长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硬挤出点儿笑模样，紧走几步迎上去。
    可那笑，怎么瞅怎么透着一股子不情不愿的劲儿。
    “孙所长，” 聋老太太倒是稳当，先开了口，那声儿不急不慢的，听不出喜怒，“老婆子我啊，这不又来给你添麻烦了嘛。”
    孙所长心里头那个腻歪啊，简直想骂娘。
    上次易中海那档子破事儿，这老太太临走的时候可是撂下话了，说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走各的道儿。
    这才隔了几天啊？
    怎么又找上门来了！
    他脸上那笑，多少有点儿僵住了，嘴角抽抽。
    “老太太您瞧您这话说的……这是……又赶上嘛事儿了？”
    “中海，你先在外头等着。” 聋老太太根本没搭理孙所长那茬儿，扭过脸，对着旁边的易中海淡淡地吩咐了一句。
    易中海哪儿敢说个“不”字啊，赶紧连连点头：“唉，唉，您们聊。”
    说完，他立马往后退了两步，还特别有眼力见儿地伸出手，轻轻把办公室的门给带上了。
    门“咔哒”一声合拢。
    孙所长心里头是一百个不舒坦，可面上功夫还得做足。
    他勉强笑着，伸手比划了一下：“老太太，您坐，您坐下说。”
    等老太太慢吞吞地在椅子上坐稳当了，孙所长这才开口问道：“老太太，您这趟过来，到底是有什么事儿？”
    “孙所长，老婆子我也不跟你绕弯子，”
    聋老太太抬起眼皮，瞅了他一眼，“我们院儿那个贾东旭，昨儿个晚上，是不是让你们给抓到这儿来了？”
    孙所长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的就认为聋老太太是来说情的。
    他脑子转得飞快，不等老太太把话说完，立马抢着开了口，想把路先堵死。
    “老太太，不是我不给您面子，这案子……它真没法操作！”
    孙所长伸手指了指桌面上摊着的那一摞纸，正是昨晚上方副所长他们连夜审讯的记录。
    “那个叫赵老三的，都撂了！一五一十，全招了！”
    “他指名道姓，就说是贾东旭掏的钱，雇他去……去要那个张大牛的命！”
    “贾东旭自个儿呢？他认了没？” 老太太眼皮都没撩一下。
    “还没呢，” 孙所长摇了摇头，语气带着点儿不屑，“嘴硬得很。昨儿晚上方副所长带着人审了大半宿，一个屁都没问出来。”
    “不过嘛，这也不碍事儿。”
    “有赵老三那口供，人证在那儿摆着……他贾东旭跑不了。”
    孙所长故意顿了顿，稍微加重了点儿声儿，像是在提醒老太太：“我看呐……这事儿小不了，弄不好……是要吃花生米的。”
    聋老太太听完这话，脸上还是那副平静的样儿。
    她心里头，还真不在乎贾东旭那废物的死活。
    她在乎的，是易中海这条线不能断。
    易中海这颗棋子，她老婆子往后还得用呢。
    “孙所长，” 老太太身子微微往前探了探，声音压低了一些。
    她那只一直揣在宽大袖筒里的手，慢慢地掏摸出来。
    手里攥着个用蓝布裹着的小包，看着方方正正，还挺沉甸甸的。
    手一伸，趁着桌子边沿的遮挡，不着痕迹地就塞到了桌子底下，孙所长手边能够着的地方。
    “老婆子我今天厚着这张老脸，就是想请你帮一个小忙。”
    “贾东旭是死是活，那是他自个儿的命数，老婆子我管不着。”
    孙所长眼角的余光往下一扫，猜到布包里头是什么东西，但他没有立刻伸手去拿。
    他要听听到底聋老太太来是什么事。
    “这贾东旭啊是小易的徒弟，小易这人平时挺小尊敬我的。”
    “这不，他求到我这儿来了，说是师徒一扬，想跟贾东旭那混小子见上一面，说几句话，也算是……好歹对家里头有个交代。”
    老太太慢条斯理地说着，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
    “你看……咱们这……这么多年的‘情分’上，能不能……行个方便？”
    “情分”这两个字儿，老太太特意加重了语气，咬得死死的。
    孙所长心里头把这老太太的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个遍！
    这他娘的叫哪门子“情分”？
    这不还是拿他当年那点儿见不得光的破事儿来要挟他吗！
    想当年，他也不是没动过心思，想把这老虔婆给……
    可后来他偷偷摸摸地去查了查，光是查到点儿边边角角的蛛丝马迹，就吓得他后脊梁骨直冒凉气儿。
    从那以后，他再也不敢生出半点儿灭口的心思了。
    孙所长听到只是想安排见一面立马就松了口气，只要不是让我放人就行。
    安排他们见面虽然不合规，但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咳……这个嘛……”
    他干咳了两声，手指头在桌子底下轻轻碰了碰那个布包，感受着那熟悉的份量和形状，脸上露出点儿为难的样子。
    “按说啊，这可不合规矩。不过……既然老太太您都亲自张嘴了，又是师徒情分……唉，那就……破回例吧。”
    ……
    孙所长找来一名年轻公安，吩咐道。
    “小王，带他去临时关押室，见一下贾东旭。”
    “是！”
    跟着那个叫小王的公安，穿过几道冰凉沉重的铁门。
    一股子阴冷、潮乎乎的气味儿立刻扑面而来，直往鼻子里钻。
    铁锈的腥味儿，墙角发霉的霉味儿，还有点儿说不出来的、隐隐约约的臊臭味儿，全都混在一块儿，呛得人直皱眉头。
    走到过道的最里头，停在一间黑乎乎的小屋子门前。
    铁栅栏门上挂着大锁头，被公安用钥匙打开，“哗啦”一声，沉重的铁门被拉开了。
    易中海伸长脖子往里头一瞅。
    一眼就瞅见了蜷缩在墙角阴影里的贾东旭。
    这才隔了一晚上没见啊！
    贾东旭整个人就跟让人抽了筋、扒了皮似的，彻底垮了。
    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带着血痂子，不用问，昨儿晚上肯定没少挨收拾。
    最扎眼的，是他手腕上那副锃亮的手铐，还有脚脖子上那看起来就死沉死沉的铁脚镣。
    他稍微一动弹，那铁链子就“哗啦哗啦”地响，在这寂静的过道里，听着格外瘆人。
    “师傅！”
    贾东旭听见动静，猛地抬起头。
    当他看清楚来人是易中海时，那双死气腾腾的眼珠子瞬间活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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