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要账
作者:散打饼干
死寂的黑暗中,一个高大的男人翻进窗户。
陈屿经常跟踪她,这次也不例外。天色越来越晚了,她一直没出来,他心中有种莫名的不安和烦躁,于是直接翻进来。
他似乎来晚了.......也不算晚,看到眼前的一幕后,陈屿的大脑出奇的冷静,他走到她身边,林落雪看了他一眼,她的身体软软的,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了。
一道惊雷划过天际,天空开始下起了暴雨。
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一直在下,直到天亮才渐渐停止。
清晨,毕业刚分配到警局的小警察坐在值班室里,正在打盹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衣的男人敲了敲玻璃。
小警察立刻清醒,脸上露出一本正经的微笑说:“同志,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男人沉默片刻后说:“我来自首。”
......
王朝阳是今年刚毕业的小警察,嫉恶如仇,爱打抱不平。
这是他参加的第一个重大案件,也是让他最感叹的一个案件。这对有情人太可怜了,马上要结婚了,继兄竟然对妹妹起了那样的心思。
好在男的及时出现了,只是可惜......
“我让你调查现场你调查的怎么样了?”老警察张爱国说。
“报告,现场打斗的痕迹和犯人说的一致,死者身上的伤痕也可以证明这一点,只有一点很奇怪。”王朝阳迟疑片刻说,“死者身上的伤口,有一处不像是菜刀捅出来的。”
“现场没有找到其他刀具吗?”张爱国说。
“没有,但是死者人际关系混乱,有可能是之前与其他人争斗留下来的。”王朝阳补充道。
自首的男人称作案工具是从厨房里的菜刀,他从现场确实找到了那把菜刀。
其实他们最初怀疑过,可能是女生受到刺激下失手杀了继兄,男的替女的顶罪,但最后这个猜想被否定了,因为......
“死者下体被砍掉了。”
“初步定性为嫌疑人冲动之下失手。”
死者身上的伤口与自首的男人说的基本一致,死者家在弄堂中央,如果是女生所杀,男友顶罪,女生出去找男友商议,她出去一定会有人看见,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人看见过受害者出去,所以事实应该就是自首的男人恰好来找死者,看到这一幕后冲动下失手了。
陈屿从头到尾都很配合警察的调查。
他被判了四年,因为自首情节,也因为今年七月份刚刚通过的、最新版的法律里,规定的正当防卫制度。
他这是为了保护受害人,与死者进行冲突,最后不慎造成的死亡,属于防卫过当,所以酌情考虑了。陈屿进去后,案件很快便平息了。
1983年。
屋外的大雨淋淋漓漓还在下着,陈屿在浴室里面洗好澡,上半身没有穿衣服,露出结实紧致的肌肉,下半身只穿了一条短裤。
林落雪仍然坐在沙发上,陈屿盯着她,恶狠狠地说:“今天晚上我要和你一起睡。”
他的眼神凶狠暴戾,整个人像野兽一般蛮横高大,仿佛只要她说不同意,就会欺压上去。
“好。”林落雪轻声说,她漂亮白皙的脸上有些苍白,没有血色。
男人愣了愣,好一会儿没有说话,沉默着进卧室铺好床,只留了一床大被子和两个枕头。
他到客厅把她从沙发里抱起来,径直回到卧室放在被子里。
陈屿内心无比痛苦,他怕她不要他,他想要质问她,明明进去前满口答应,许诺了那么多的好话,怎么一个都没有兑现?
其他的没兑现......他可以不计较,只有结婚这一个要求,他必须压着她兑现。
他也上床和她睡在一个被窝里,他把她紧紧抱在怀里,轻轻亲吻她的脸颊。
就这样抱了好半天,亲了好半天后,他才贴近她的耳畔,幽幽地问:“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在外面找了野男人?”
所以才不要他,想和他撇清关系,想要抛弃他。
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朵。
他与她耳鬓厮磨,吃吃笑道:“是不是想害死我,好给你那奸夫腾位置。”
他像一个从地狱归来讨账的恶鬼,满腹怨恨与戾气,恨意滔天。
“你胡说,我没有。”林落雪掉下眼泪,黑亮的眼睛雾蒙蒙的,绸缎般的黑发散落在床上。
房间内钨丝灯早就被拉上了。
黑暗中,陈屿笑容恐怖,轻声呢喃:“没有?你个骗子,以为我还会再上你的当吗?”
林落雪哭的很美,脸颊红红的,眼睛水润润的,雪白柔软的胳膊突然环上他的脖子。
“我真的没有。”她怯怯说,笨拙地吻上他冰凉的嘴唇,露出雪白的脖颈,仿佛献祭的羔羊一般。
片刻后,男人死死地将她搂在怀里,力气大到几乎要让他们融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你不在的每一天,我都很害怕......”林落雪轻声细语说。
“别骗我了,你根本不想和我结婚,你嫌弃我。”
陈屿打断她,冷冷盯着她,咬牙切齿地说,“你嫌弃......我坐过牢,你嫌弃我是个劳改犯,配不上你了。”
他的牙齿咯吱咯吱响,神情狰狞。
“有不少男人在追你吧?他们都会比我好,学历好、出身好、背景好。”
“可他们都不如你。”林落雪心跳了一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你吓到我了。”她轻轻说,埋怨道,“外面在下雨,去接你这一路我的鞋子都湿了,你回来就欺负我。”
“我要是欺负你,你就不会现在还敢糊弄我。”
陈屿脸色难看,“你能来接我,我很高兴,我给你一个机会,在我发现前,处理掉你的奸夫。永远跟我在一起,你的日子才能平平安安的。”
林落雪身体一僵,放软声音说:“没有别人呀,我只喜欢你,”
“是吗?只喜欢我?”
陈屿笑了一下,脸颊贴着她的脸颊,朝她的耳边吹了口热气,狎昵地说:“宝贝,这场戏你能坚持多久,你现在的安稳生活就能维持多久......别让我失望。”
窗外,雨丝斜斜拍打在玻璃上,晕开朦胧的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