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白天当人,晚上当狼

作者:又宝
    十日后,小十抵达泉州,沈燕白让她同吉祥一起跟在南珠身边。
    云初早早等在门口接小十,上午没跟沈燕白出去,进府后,小十同云初走在廊间,问起一事:“我听说永乐公主也在泉州?”
    我滴个亲娘诶。
    云初脚下一跌,险些滑倒,千叮咛万嘱咐:“这事你可千万别跟南珠提。”
    不用提醒小十也有分寸:“我嘴巴严着,从前都是你们让我怎么说就怎么说,从没跟老夫人多嘴一句,不过我不说,万一皇上赐婚呢?”
    “这事儿有些棘手,爷正想办法,我们千万别在这时候给他添乱。你是不知那永乐公主三天两头喊爷过去,每次让爷站在亭子里喂蚊子。”
    小十纳闷:“公主不是喜欢爷么?”
    “爷不喜欢她啊,还巴巴凑过来不是自讨没趣么。”云初撇撇嘴:“其实我觉得永乐公主没多喜欢爷,就是不甘心罢了,变着法的折磨他,她又是公主脾气,将来爷真的娶了她,还不知道怎么折磨我们爷呢……”
    “小十、云初你们在说什么?”
    小十和云初正嘀咕着,身后猝不及防响起南珠的声音,两人皆是唬了一跳。
    云初不知她什么时候来到身后,不确定她是否听到了些什么,心里直打鼓:“南珠你不是在房里么,怎么出来了?”
    两人反应这么大,南珠不由奇怪:“你们迟迟没有过来,我就出来瞧瞧,你们俩在这说什么悄悄话呢,我喊你们都没听见。”
    云初扯了个谎:“我、我在问小十路上有没有看到什么好玩的。”
    小十点头如捣蒜:“是是是。”
    南珠瞧他们神色不自然,许是说悄悄话被自己吓到了,没再追问,她给小十准备了间房,和吉祥一样是单人间,带着小十过去看看。
    云初跟在后面抹了把冷汗,险些给爷惹祸了。
    —
    这日南珠午梦醒来身上出了些汗,去耳房沐浴后坐在铜镜前搽香膏。
    “南儿。”
    沈燕白从外头回来,挤坐在南珠的凳子上,看着铜镜里的她笑,却不做声。
    南珠揉开手心的香膏往脖子上搽,奇怪问道:“爷喊人家,怎又不说话?”
    沈燕白从袖笼中掏出一楠木锦盒,打开看,里面是一对镶金东珠耳环,简约而又利落。
    沈燕白笑着递到她面前:“南儿可喜欢?”
    南珠喜欢自然是喜欢的,又觉得他近日实在反常:“爷每日出门回来都要给南儿带胭脂首饰,甚是奇怪,爷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沈燕白自然不会承认:“自然是心疼南儿看账辛苦。”
    南珠想要做生意,沈燕白前些日子教她看账,她头脑聪明,如今府里账册都交给她来打理。
    南珠接过盒子,摸了摸圆润光洁的东珠,哼笑道:“却不及爷辛苦,白日做人,夜里做狼。”
    “我是狼,那南儿是什么?”沈燕白从善如流,手指轻抚着她粉腮:“是兔子么?”
    南珠打开他的手:“在搽香膏呢,爷莫要闹我。”
    沈燕白把脸凑到她颈间去闻:“清新淡雅,还藏着一股香甜,这栀子香衬你,我喜欢。”
    说罢,张嘴在南珠玉颈上吮出个红印子。
    南珠挖出一豆香膏摁沈燕白脸上,气鼓鼓道:“都不能出门了,被旁人看见要笑话的!”
    “谁敢笑,眼睛挖了。”
    南珠哼一声,不再理他。
    今日沈燕白要带南珠去外面的铺子里转转,南珠想着这么多首饰不戴可惜,出门前特地梳妆一番。
    一头乌发梳髻,戴上流苏玉簪,身上披着一身粉缎掐花对襟,轻敷香粉,巧画柳眉,淡扫腮红,往日里南珠总是清汤挂面,虽已美丽出尘,今日这一打扮,更似一颗熟透的水蜜桃,令人想咬上一口,满口鲜汁。
    沈燕白一入门便是看到如此模样。
    南珠第一次在他面前打扮,原有些不太习惯,又对自己很满意,看着铜镜里的他问道:“好看吗?”
    沈燕白俯身,与她脸快贴在一处,勾唇笑道:“不如从前好看。”
    南珠听这话就要不高兴,可看他分明双眸明亮,似坠满了星光,便知他在打趣自己,扭着身子不准他碰:“你不喜欢,我偏要日日如此。”
    沈燕白伸手将她搂在怀中,薄唇贴着她玉白耳垂轻轻含咬:“那我就要造个金笼子,将南儿关在里头,每日亲自给你搽胭脂,再扒光了衣裳,叫你出不了门。”
    明明是玩笑话,南珠对上铜镜里那双深眸时,忍不住打个寒颤:“爷莫要吓南儿。”
    沈燕白掰过她的肩膀,吻下她红唇,气沉沉笑道:“方才是骗你的,南儿很好看,貌若天仙,倾国倾城,只想将你藏在屋中,舍不得叫人看了去。”
    沈燕白扣住南珠后脑勺,又要亲她,南珠推搡着他的肩:“莫要再亲了,胭脂都被爷吃完了。”
    “吃了再搽便是。”
    南珠不依:“好麻烦的,还要再搽一遍。”
    ……
    沈燕白带南珠去看了泉州几家布庄和茶庄。
    每个铺子都有掌柜,还有专门分管掌柜的管事们,每个月掌柜将账本交给管事过目,管事确认过后,再整理给沈燕白。
    在茶馆二楼休息时,南珠把着团扇好奇问道:“铺子这样多,爷就不怕他们中饱私囊么?”
    沈燕白理所当然道:“水至清则无鱼,凡事讲究适度,规矩过于严苛,他们自然心生怨念,很难全心全意替我办事。”
    南珠惊诧:“也是说,爷允许他们私下贪油水?”
    “人无完人,没人面对诱惑时能够无动于衷,只要不过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无妨。”
    南珠却无法理解:“得了麦子望水车,有了碗还想锅,有一就有二,贪心就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这样的人怎可留?”
    沈燕白笑问:“南儿想要如何?”
    “一次不忠,两次不用。做生意要日日与银钱打交道,最忌偷鸡摸狗之人,自然弃用。”
    沈燕白却说:“小打小闹无伤大雅,若是不知足,我自然不能容。要人人不贪心,恐怕这大盛找不出几个人来。”
    “其实打理府中也是一样的道理,府中几十上百号人,人多口杂,不是每个人能保证自己不犯错,你若事事较真,府里就会有数不清的事情等着你。不妨设个度,若有人超了这个度,你只管罚,若没有,你权当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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