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逐一击破

    袁浩云推开门的时候，国良正一副嚣张模样，把脚放在桌上，嘴里哼着《宇宙锋》的小调。
    作为在警局混迹多年的“老江湖”，他的犯罪记录可谓厚厚一大本，对于被传唤早已习以为常。
    “sir，几个旧友吃个火锅也犯法了吗？”
    袁浩云略带遗憾地说：“我请你来，是为了你好。”
    国良听了放声大笑：“长官，咱们之间压根没什么交情。”
    “你想要跟我玩那一套拉关系？”他冷哼一声，“那可找错人了。”
    袁浩云却神情严肃：“倪坤死亡的那个周六，正是你们本该向倪家交账的日子。”
    “甘地当时觉得不应继续交，你也认同了他的想法，并对外宣告不再上缴保护费。”
    “但当倪永孝打了个电话，你们便立马背叛了甘地……”
    这一说法让国良立刻慌乱起来，忙收起双脚坐直身子：“警官，你说这些与倪家、交账相关的事情，我完全不知情！你别无端指控啊！从现在起，没有律师在场，我可什么都不说。”
    袁浩云耸耸肩回应道：“你不说就没你说的，我单说就好。”
    “倪永孝够机灵，逐个击破了你们的态度。他首先联系的是你，你便是第一个服软的人。”
    听到这里，国良心中大惊：天哪，这种私密情况怎么会泄露出去？难道同行中有卧底叛徒？
    然而很快他又觉得自己猜错了。
    就在此时，袁浩云甩出一沓照片，“你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如果让甘地看到这些，你觉得他还肯放过你吗？”
    这一瞬，国良脑袋一阵眩晕，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真的被人掌握了证据。
    他试图辩解，袁浩云早一步帮他说出了借口：“你会不会打算告诉我，那是在某个偶然情况下碰到的，大家决定一同游玩度假？毕竟我们也并没有抓到你们同床的照片是不是？”
    国良尴尬一笑：“对对对，这就是误会而已啦。”
    袁浩云却不留情面地回击：“我把这些照片给甘地看，你觉得他会当这是误会吗？”
    这下，国良傻眼许久，浑身冷汗淋漓——不光是甘地，任何人见到妻子与其他男子在一起的照片都不会善罢甘休，更别提甘地那种脾气暴躁之人。
    袁浩云冷冷说道：“我们是警察，办事需讲依据。为此，我们已经收集了完整的证据补充。”
    国良愣愣地接住袁浩云丢过来的一份口供，发现上面竟然是甘地妻子的供词，瞬间感觉天旋地转——你这根本就是个魔王吧？
    袁浩云双臂支在桌上，身体向前倾着。他本就身材高大，这一动作显得压迫感极强。他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副冷峻严肃的表情。
    “要不要等你的律师来？”
    “我直接告诉你，你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我们把你放走，也把甘地释放。不过，在甘地回家之前，这些照片以及这份口供都会先到他手上。”
    国良急忙说道：“不行不行，这样一来可就要出人命了啊，长官！”
    袁浩云的目光如同猎食的猛虎般咄咄逼人：
    “第二个：成为警方合作的污点证人，指认甘地和倪永孝。”
    “选择权已经给了你，你自己决定吧！”
    随后，袁浩云神情轻松地推开了另一间审讯室的大门。黑鬼警惕地看着他。
    “警官，无端端把我们叫来，总有些不合规矩吧？”
    袁浩云对此置若罔闻，开始与黑鬼闲聊起来，
    “你们倪家的五大首领，聚会时都爱点火锅。”
    “这次请你们五位过来，其实并没有要正式讯问甘地和文拯的意思。”
    “甘地是五大头目中的佼佼者，很顽固，一定会咬紧牙关抵抗到底的。”
    “而文拯，则彻头彻尾是个善变之人，如果你们五人败阵了，他也决计撑不住太久。”
    “我想像你这么聪明，一定能明白我们为何会针对韩琛、国良还有你展开质问吧！”
    黑鬼嘿嘿一笑，
    “袁警官，我不明所以呢。”
    “什么叫倪家的五大头目，跟我又有啥关系吗？”
    袁浩云莞尔答道，
    “你不讲话倒也无所谓。”
    “不过，你在警队进进出出这么多次了。”
    “想必清楚一个道理。”
    “在我们警局，率先开口配合的，会受到优待。”
    黑鬼不屑一顾，他了解这个所谓"优待"的真实面目不过是做警队的一个污点证人，转身去指控他人罢了。他绝不想要这种所谓的优待，因为若是如此做了，他这辈子就全完了。依他的累累罪行，足足够让他蹲牢一辈子。
    袁浩云感慨地说了一句：
    “你的机会真的快要流失光咯。”
    尽管嘴上没说，黑鬼心里却不以为然，警察惯有的这些威胁手段他早已看透。
    接下来袁浩云语气诚挚道，
    “国良可是全都坦白了哦，”
    “属于你的最后一点时间也所剩无几啦。”
    一听这句话，黑鬼立刻变了脸色。
    “你在骗我吧？”
    袁浩云带着嘲笑的意味说道：
    “堂堂重案组高级督察岂是你这样的瘪三所能愚弄的存在么？”
    “你就这点价值值得我去欺骗你么？”
    话音刚落，黑鬼的两只脚就不自觉开始颤抖。袁浩云一眼就察觉了他的紧张不安。
    “你的腿干嘛抖成这样子？内心发虚呗？”
    “想当年，也是你们联手在甘地的带领下，企图反叛不再向倪家缴纳费用。”
    “可当时为啥最终却选择了妥协？”
    “不想，真就那么简单吗？”
    黑鬼的脸更沉，本就漆黑一张脸，如今看起来更是分辨不清具体表情。
    袁浩云轻轻一扬手扔过一堆照片给黑鬼。
    黑鬼又想去瞄又害怕那是警队使的诱敌之策。
    于是袁浩云大大咧咧地往椅子背上一靠，整个姿势看起来慵懒无比,
    “瞅一眼嘛。”
    “要不然回头肯定会后悔哟！”
    这举动让黑鬼心中升腾起无限怒火。瞧瞧这位袁浩云的姿态，压根就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然而表面上一副懒散的样貌背后实际上暗藏的那抹高傲，显然已是认定将他控制得牢牢的了！
    要是搁在过去的话，想当年黑鬼自己从出道至今多少年头过去了，看着人家陈欣健由高级巡查一直做到警务处副处长位置，硬是没落下任何可供抓的错漏之处！
    你这般后辈怎么就能对我摆出这般高傲架势，当我是空气不成？
    不就是让我去看嘛！
    好，那就看看！看看到底有何花招！
    于是黑鬼气呼呼伸掌抓住照片，结果下一秒整个人就像被石化一般站在原地动弹不得了！
    那些照片
    “看来你对这里很眼熟啊。”
    “这是属于你的存储空间。”
    “光是里头那些非法粉末，就够判你终身监禁的了。”
    黑鬼内心犹如翻江倒海般挣扎：
    “我完全不懂你说的是什么。”
    袁浩云依旧显得悠然自得：
    “没错，这个地方没挂你的名字。你就硬装不知情吧，说这不是你的仓库。”
    “不过，请你好好瞧瞧里面存放的东西，是否特别熟悉？”
    “你不觉得，它们其实根本不该出现在你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