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这难道不是父皇的错吗？

    谢长衍自然也听得清楚。
    裴云舒小产了。
    他不知该先担心裴云舒小产这件事，还是先意外于，裴云舒竟会有孕。
    谢晏川让人全都退下，然后看着站在那里，竟露出一丝笑容的谢长衍。
    “朕以为，你至少会不舍她受苦。”
    谢长衍看着谢晏川，瞬间便明了，他的父皇在怀疑他。
    “父皇，昭贵妃有孕这件事，儿臣也是刚才才知晓，如何暗害于她？”
    谢长衍这个时候，神色堪称温和，可裴云舒有孕这件事，到底还是让他失了冷静和分寸。
    大宸的后宫，怎么能有孩子？他更不能接受，这个孩子还是从裴云舒腹中出来的。
    “说起来，这难道不是父皇的错吗？”
    谢长衍抬眼看着谢晏川，“难道不是父皇没有保护好她吗？”
    谢长衍话音刚落，就被一脚踹了出去。
    “太子，注意言辞，她到底算是你的母妃。”
    分明已经是盛怒之下了，可谢长衍感受着胸口的疼痛，这个时候，竟还知晓避开他的心口。
    “母妃？这话，父皇竟也说得出口？父皇明知道，她原本。”
    谢晏川二话不说，将人踹飞了出去，谢长衍嘴角溢出鲜血，后面的话便再也说不出来了。
    “朕不说，不代表朕什么都不知，朕对你，难道还不够容忍吗？”
    “朕知道你要说什么，可太子，这里是后宫，那是朕的贵妃，你逾矩了。”
    “在这好好跪着，好好想清楚。”
    谢晏川看着谢长衍，“这个太子，你 还想不想当。”
    “先帝留给你的遗泽，不是让你这般挥霍的。”
    谢长衍猛然抬起头，看着谢晏川。
    谢晏川却已经转身进殿中去了，谢长衍只听到谢晏川的声音。
    “将这殿中所有的东西都检查一遍，尤其是从外面送来的东西。”
    裴云舒躺在床榻之上，像是在熟睡一般，“贵妃如何？身子可有大碍？”
    太医院也是没想到，这宫中第一个子嗣，竟落得如此下场。
    “这孩子应不至一旬，故此对贵妃娘娘的身体并无太大伤害，只要休养上半个月，便无大碍了。”
    事实上，若非是裴云舒晕倒之后，血流不止，这么小的月份，他们是看不出有孕的。
    太医开了方子，让人去熬药了，随即就要说起贵妃有孕这件事。
    只是刚开了个头，谢晏川便抬手制止了，“不必说了，朕只要知道贵妃无大碍就好，那个孩子，与朕和贵妃无缘。”
    太医了然，不再多言。
    “刚才给娘娘用了安神的药物，再有半个时辰，娘娘就该醒来了。”
    “关于贵妃小产这件事，不必让贵妃知晓。”
    谢晏川看着裴云舒，看着还在宫中的人，知情的人也就只有这些了。
    “贵妃心性稚纯，若是知晓此事，必然心中内疚自责，所以，朕不希望贵妃知晓此事。”
    说完之后，谢晏川去看了月华“你们应该知道，这是为了贵妃好。”
    月华低头，“奴婢明白，也望陛下多体谅娘娘，娘娘如今还是闺阁中的心态，有些话，奴婢也不知该如何说是好。”
    谢晏川点了头，看了一眼月华，当初这个人还是他送到裴云舒身边的，如今倒是对裴云舒忠心耿耿。
    “朕知道。”
    谢晏川坐在床边，看着像是熟睡一般的裴云舒，其实他现在也不甚清醒。
    知晓裴云舒昏倒，有孕，小产，他几乎是同时知晓的，哪怕是谢晏川也没办法保持冷静。
    他刚知道自己当爹的消息，就失去了这个孩子。
    谢晏川说他不知道他想不想要孩子是真的，因为从未拥有过，可现在，谢晏川觉得，他或许是期待这个孩子存在的，在知晓有一个孩子出现的时候。
    谢晏川伸手，轻轻覆在裴云舒的小腹那里，小腹依旧平坦，可那里，原有一个孩子。
    “所有东宫送来的东西，都仔细检查一下。”
    谢晏川收回手，起身去了外间“贵妃醒了，立刻告诉朕。”
    谢晏川坐在外间，曾伦端着茶水上去，“陛下。”
    “太子呢？”
    “太子殿下还在外面跪着呢。”曾伦看着谢晏川的神情。
    “那就让他跪着吧。”
    谢晏川看了一眼宫门外，看来，还是看重这太子之位的。
    “陛下，这个绣像，似有不妥。”
    太医捧着那一幅送子观音的绣像上前。
    “绣像？贵妃很喜欢这个，是太子侧妃所赠。”
    谢晏川幽幽开口，看着那一幅绣像，他也曾撞见过几次，裴云舒在这绣像前认真的祭拜。
    “微臣斗胆，希望可以剪下绣线一瞧。”
    “可以。”
    太医将绣线剪下来，又放在药水之中浸泡，眼看着药水变了颜色，紧皱的眉头稍稍舒缓开来。
    “怎么样？”
    “依微臣所看，这问题便出在绣线之上，这个绣线是用药物浸泡过的，贵妃娘娘又喜欢这个绣像，药物缓慢渗透，这些时日，贵妃娘娘又多用了些寒凉之物，今日又受惊，这种种缘故，才让贵妃娘娘小产。”
    谢晏川看着那一幅绣像。
    “那这个，是主要缘故吗？”
    “是，此物，会让贵妃娘娘胎像不稳，月份大了，便会显现出来，即便是到了足月，这许多药用在一处……”
    太医院院正的话没说下去，但谢晏川已经明白了，女子生产，犹如过一道鬼门关，稍有差池便可能一尸两命，更何况，是故意为之。
    “朕知道了，这宫中的每一样东西，你们都细细查验一遍。”
    谢晏川拿着绣像到了院中，谢长衍还跪在那里。
    “知错了？”
    “儿臣今日昏了头，对父皇出言不逊，还望父皇恕罪。”
    谢长衍重重将头磕下去，整个人都颤了颤，看着身子虚弱的厉害。
    谢晏川将手中的绣像直接扔到了写谢长衍脸上，“此事，朕不会外传，事关皇家颜面，朕丢不起这个人。”
    谢长衍捧着那一幅绣像，还有些不明所以。
    “至于这个，拿回去，然后给朕一个解释，你若管不好你的东宫，那朕，就替你管。”
    “陛下，娘娘醒了。”
    有人来报，谢晏川最后看了一眼谢长衍。
    “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