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酒吧里的红发少女

    "醉生梦死"酒吧热闹非凡。
    准备夜袭石堡的楚林走出旅馆，看了眼酒吧，打算先进去打发下时间。
    他刚推门进去，就被锈蚀霓虹晃荡的头晕目眩。
    汗臭、辐射蟑螂烤串的焦糊味，还有某种可疑的化学药剂甜香，混在一起发酵成废土特有的"醉汉香水"。
    "哟，小嫩脸！"酒吧老板拿着电动开瓶器。
    "未成年人喝牛奶——"他指了指角落，"跟那丫头坐一桌去。"
    楚林这才注意到阴影里的红发少女。
    她披着一件暗红色的斗篷风衣，兜帽半掩，却遮不住那一头火焰般的红发。
    少女安静地坐在阴影里，小巧的手捧着一杯泛着微光的牛奶——大概率是辐射奶牛产的。
    楚林看到她的腰间挂着一把太刀。
    刀鞘漆黑如夜，刀柄缠绕着暗红色的布条，隐约能看见上面绣着某种古老的符文。
    布鲁斯竖起耳朵，鼻子抽了抽，然后摇着尾巴朝少女走去。
    楚林挑了挑眉，没有阻止。
    少女低头看着凑近的布鲁斯，小巧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她伸出手，轻轻拍了拍狗头，声音柔软却带着一丝怯懦：
    "乖狗狗，乖狗狗，别咬我……"她从桌上推了推那杯牛奶，"我给你喝牛奶。"
    布鲁斯歪了歪头，盯着她看了两秒，然后毫不客气地低头舔起了牛奶。
    焰芽美羽怯生生地捏着一块干巴巴的肉干，红发从兜帽里垂下几缕。
    "哟西哟西.......乖狗狗" 她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那个.......要不要吃......."
    布鲁斯耳朵一抖，瞪着黑溜溜的眼睛，突然"汪"了一声，尾巴"啪嗒啪嗒"地拍打地板。
    美羽眼睛一亮，鼓起勇气小声说："握、握手？"
    布鲁斯立刻抬起前爪，稳稳地搭在她手心，动作熟练得像个老练的绅士。
    "哇……"
    楚林看不到兜帽下美羽的表情。
    "转、转圈？" 她声音更轻了，像是怕被拒绝。
    布鲁斯"腾"地站起来，欢快地原地转了三圈。
    表演完还歪着头冲她吐舌头，尾巴摇得像螺旋桨。
    "斯国一。"
    "斯国一？哪儿的方言。"楚林问。
    少女笑了下，"是很厉害的意思"。
    她抬头看向不请自来的少年，"这是你的狗吗？"
    楚林耸耸肩，拎着杯子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他叫布鲁斯，是我的伙伴。"
    少女的红瞳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像两簇跳动的火焰。
    她微微歪头："我叫焰芽美羽，你呢？"
    楚林嘴角一勾，继续胡诌："西楚霸霸。"
    焰芽美羽眨了眨眼，红唇轻启："真是威武的名字。"
    她低头抿了一口牛奶，随后抬起眼眸，直视着楚林："西楚先生，觉得……什么叫自由？"
    楚林晃了晃杯中的诡异液体，目光扫过酒吧里醉醺醺的人群、角落里被欺压的贫民、以及门外时不时闪过的巡逻队影子。
    他轻笑一声，声音低沉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
    "自由？"
    "就是当你足够强的时候——"
    "没人敢告诉你，什么不能做。"
    话音刚落，两名身穿石堡制服的侍卫踹翻了挡路的木椅。
    他们摇摇晃晃的起身，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傲慢。
    "跑什么？"
    一名侍卫喷着腐臭的酒气，一把拽住女服务生的手腕。
    "陪爷喝两杯，又不会少块肉。"
    女服务生拼命向后缩，围裙带子"刺啦"一声被扯断。
    "哈哈哈！"
    "小夜莺今晚该给大爷唱首哭调。"
    她父亲——酒馆老板踉跄着冲过来。"求您...... 她才十五......"
    枯枝般的手还没碰到侍卫的衣角，就被另一名侍卫反手抽在脸上。
    "老东西，"侍卫揪住老板花白的头发，将他腐烂的牙龈凑到老人耳边。
    "你女儿能伺候石堡的大人，是你们家的福气。"
    角落里有人攥紧了酒杯，指节发白；吧台边的佣兵默默转开了脸。
    连最嚣张的荒野猎人都低头盯着酒沫——那些泡沫正一个接一个破碎，像在场所有人尚未萌芽的勇气。
    三个月前那个替小贩说话的外村人，此刻还挂在城墙风干成腊肉。
    "爸...爸！"女服务生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刺啦——！"
    刀疤脸护卫的手已经撕开了她的衣领。
    她裸露的锁骨上，还留着上次挣扎时的淤青。
    "两位大人！求求你们....."酒馆老板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以后来小的店里，酒水通通免费。"
    "哈哈哈......"两名石堡侍卫挂着不屑的狞笑，粗糙的手已经摸上了女服务生的脖子。
    楚林的指尖在杯沿轻轻一敲，眯起眼睛，他正准备起身——
    "锵！"
    一道清越的出鞘声突然划破浑浊的空气。
    焰芽美羽的红发在兜帽下翻飞，金属羽翼面具覆上她小巧脸庞的瞬间，整个人的气质骤然凌厉如刀。
    她纤细的手指按在太刀柄上，声音轻得像叹息，却让所有人浑身一颤：
    "自由——"
    "就是现在。"
    刀光乍现，如新月升空！
    第一刀，疤痕脸侍卫的狞笑还凝固在脸上，上半身已经斜斜滑落，脏器"哗啦"洒了一地。
    第二刀，另一名侍卫刚摸到枪套，就看见自己的双腿还站在原地——而视野正在天旋地转。
    两具残躯倒地时，美羽的刀已归鞘。
    死寂......
    直到有人打翻了酒杯，颤抖着喊出那个禁忌的名字："自...自由之羽！"
    整个酒馆瞬间沸腾，压抑多年的怒吼如火山爆发："是自由之羽！我们要解放了！"
    楚林猛地冲出门外，只看见夜色中一抹红发飞扬。
    少女的身影在屋顶几个起落，金属羽翼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转眼消失在贫民窟错综的巷道里。
    布鲁斯叼着没喝完的牛奶跟出来。
    楚林看着夜空轻笑，"跑得倒快..."
    无数双眼睛正从破败的窗后亮起——那是沉寂多年的希望，正在死灰复燃。
    "布鲁斯，你回酒店等我。"
    大黄狗耷拉着舌头，"汪"了一声。
    "我也得行动了，"楚林伸展手脚，从怀中取出惨白面具戴上。
    "正好可以.....趁乱洗劫！"
    "劫"字的尾音下，小丑露出戏谑的笑容，身姿已经在高速的爆冲气浪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