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 失踪的孩子

    虽然杳杳这些年跟她不怎么论主仆之分，但采薇心里还是有道界限的。
    平日杳杳拿到的新鲜糕点，上好布料，还有首饰胭脂都会分她一点。
    她这三年被杳杳养的很好，几乎没干过什么重活，反倒能跟着杳杳吃很多以自己丫鬟身份根本吃不到的好东西。
    别的院子里的丫鬟见到她，都说她好命。
    出来采买的时候，她甚至会被认成哪家的千金小姐。
    因为她身上的料子是杳杳赏赐给她的，虽然不算很贵重，但在一般人眼里，怕是这辈子都穿不起一次绵绸。
    就连采薇的舅舅舅母见到她，都忍不住夸赞她女大十八变。
    不过他们不会单纯地为采薇高兴，只是觉得采薇如今日子过得好，她们也能跟着一起沾沾好处。
    韦氏也是打听到采薇舅舅舅母的人品，才没选择在京城里就宣布让采薇掌管杳杳屋里一切的消息。
    万一传到采薇舅舅舅母耳朵里，只会觉得她月钱涨了，就要多孝敬她们。
    到时候反倒给采薇增加的负担。
    以她们这种品行，不可能只找采薇要一两次钱，到时候他们来的次数多了，肯定会对杳杳的生活造成影响。
    但相对于采薇，韦氏也没更合适的人选。
    好在现在是在边关，就算把采薇抬成掌事的，她舅舅舅母也没办法赶过来要钱。
    不如先让采薇适应半年，说不定她到时候自己就能拎清楚了。
    采薇心里也清楚自己身后有家人吸血，所以她这些年几乎不找杳杳要任何赏赐，就连她带给弟弟的东西，也都是一些吃食书本，不值什么钱。
    为此她舅舅舅母没少在背后抱怨杳杳小气，觉得采薇在她跟前贴身伺候，不给什么银子金子的赏赐。
    殊不知杳杳私下已经将这些赏赐全部替采薇攒到钱庄了，她打算用这些钱给采薇购置一个京城里的小宅子，因为采薇说他弟弟得了学堂夫子的赏识，可以在学堂旁听，日后若是她弟弟争气，她想要供弟弟读书。
    到时候这个宅子就写采薇的名字，日后采薇不待在侯府或是不跟着她了，也能自己有个住处，她弟弟进京读书也有生活的保障。
    不过杳杳能想这么周全还是多亏了谢亦行提醒。
    谢亦行平日里虽然不怎么安排采薇做事，但采薇毕竟是他给杳杳选的丫鬟，她把杳杳照顾的好，得一些物质的东西也是应该。
    采薇被韦氏叫走以后，杳杳便在院子里一边嚼着麦芽酥，一边看话本。
    中途锦王来叫她不远处的溪流旁边摸鱼，被她拒绝。
    “溪流的水很凉，你小心拉肚子。”
    面对杳杳的提醒，锦王不以为然，“这里可是药王谷，就算拉肚子，那也有药可以治。咱们难得来这么好的地方逛一逛，你别整日抱着破本子看，多出来玩玩不好吗？”
    杳杳再次拒绝，“世子哥哥在房间里休息，要是他醒来以后找我，我不在怎么办？”
    锦王皱眉：“我又没说要把你拐走，他那么紧张干什么？不过就是让你跟我一起去摸几条小鱼晚上烤着吃，你不愿意就算了。”
    说完，锦王直接跟着山谷里年龄相仿的几个少年一溜烟跑了。
    望着锦王的背影，杳杳突然想到自己父亲跟她母亲叹气道：“锦王殿下聪明是聪明，就是一心爱玩。不过陛下愿意宠着他，心疼他年幼丧母，我也不必对他要求颇多。不如就让他先玩半年，待日后学点东西，为人正值就好。”
    因为锦王生母的缘故，皇帝并不放心直接放他到封地。
    亲王封地虽然属于大邕，但封地的管理相当于另一个小朝廷，若是没有一点手段，很难镇压封地。
    此番皇帝允许锦王过去探望，就是为了让他提前知道自己的封地都有什么样的人存在，皇帝在这边也好早做打算。
    锦王走后，杳杳继续看书。
    没想到没一会儿过去，又一位不速之客突然出现。
    华小蝶站在围栏旁边，怀里抱着刚晒好的草药，隔着间隙偷看杳杳。
    她这两日一直跟祖父待在一起。
    自己的小姑失踪多年被找回，她祖父内心又高兴又气愤。
    小姑身上有许多外伤，肚子上都是妊娠纹。
    神志还有些不太清楚。
    在她的印象里，小姑明明是个洒脱的女侠，几年前离家，对她们说要去拯救江湖。
    结果她半只脚还没迈进江湖，就沦为囚徒。
    华小蝶心里也是心疼自家小姑的，所以她一直听从祖父的话，多陪小姑晒太阳，替小姑擦药，试图跟小姑说话。
    但小姑却一直说自己的孩子不见了，被人丢了。
    还说她的孩子是西域的王子，拥有尊贵的血统，一点也不脏。
    虽然华小蝶有些听不懂，但是她还是把这些话一五一十地告诉祖父。
    祖父闻言直接去了山寨，抓着王顺逼问清楚。
    这两日，官府的人伙同皇家御林军和边关将士三方一起彻查整个山寨，将里里外外全部翻了个干净。
    王顺这些年的罪行也被罗列在纸上，桩桩皆是杀头之罪。
    看似不算大的山寨里竟然有三处关押女人和孩童的地方。
    女人和孩童分开，连同山下的一条小道，每天晚上都会被人用马车从小道拉到山下开始接客。
    京城里那些害怕去花楼被家里发现的男人便找借口出城来解决欲望，甚至还有过路的商人临时起意试一次两次。
    但山寨里大部分的人并不知道自己山寨主伙同一拨人干了这样的勾当。
    甚至山寨里的人听说王顺不仅让这些被拐来的女人接客，还迫使她们生孩子，生完的孩子转手卖掉，都能得个好价钱。
    至于那些孩子最后的去处，王顺并不清楚。
    所以当华千秋掐着王顺的脖子让他说出自己女儿的孩子被他卖个哪个人牙子时，王顺却突然变了副脸色，有些惊恐道：“你女儿生的那个怪胎，我怎么敢卖？”
    “什么怪胎？”
    华千秋眸子愈深。
    王顺这几日一直被殴打问责，身心俱疲，已经没有力气反驳狡辩。
    见华千秋紧张起来，王顺勾唇一笑，故意添油加醋道：“你女儿生了个怪胎，是个怪物！已经被我丢到前山喂狼了。”
    “所以你的外孙已经死彻底了，你女儿再也见不到她的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