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子嗣？那也要看她有没有命生！”皇后恶狠狠道，“接生嬷嬷不是已经安排好了？”
    “是，已经到淳嫔那里快半个月了。”剪秋道。
    “今天有没有传出什么消息？本宫不信淳嫔今日能丝毫不受影响。”
    “回娘娘，淳嫔门禁严，还没有什么消息过来。不过娘娘放心，她们一家子都指着咱们承恩公府过活呢，她不敢不办好娘娘交代的事。”剪秋信心十足道。
    “别大意了，在敲打敲打她，本宫容她能看到自己的孩子，已是她的福气了。”皇后语气中充满怨毒。
    “娘娘放心。”剪秋回道，上前给皇后拆头发。
    华妃在清凉殿听了一天热闹。
    甄嬛和安陵容闹起来，在华妃看来就是狗咬狗，皇上去看了吉兰，对这两人却不闻不问，华妃就知道这两人把自己作死了，至少安陵容这个只会唱歌儿的是爬不起来了。
    至于甄嬛，这个贱人处处与她作对，华妃想趁此机会叫甄嬛再也爬不起来。
    “曹贵人的病还没有起色吗？”华妃问道。
    “回娘娘，曹贵人看着越发严重了，这几日大部分时候都昏睡着，连温宜公主在曹贵人耳边哭都叫不醒她。”颂芝回道。
    华妃气道：“什么奇怪的病一直昏睡，太医院是干什么吃的？这么久了，一点好转都没有。她也是没用，本宫正要用她，她却一病不起，真是晦气！”
    “娘娘别气，当心气坏了身子。”颂芝忙安抚道。
    “本宫怎么能不急？自从被甄嬛那个贱人设计削了协理六宫之权，皇上对本宫就大不如前。虽然哥哥在前朝得力，皇上也常来本宫这里，可是本宫心里就是不踏实。”
    “娘娘别多心，皇上最常来的还是娘娘的清凉殿，任谁得宠，也没越过娘娘去。”颂芝给华妃宽心。
    “你不懂，本宫年纪也不小了，总有一天会失了颜色。宫里的年轻人这么多，总有一天皇上就不会来了。若是本宫能和皇上有个孩子。”华妃声音渐渐低下来。
    “娘娘美貌冠绝六宫，怎么突地伤感起来了？皇上对娘娘的情分是独一无二的，这欢宜香可是独独赐给娘娘的呢。”颂芝小心地转移话题，怕华妃想到孩子伤心。
    华妃站到香炉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好似这浓烈的香气能给她片刻心安。
    颂芝好容易劝着华妃歇下，四更时分，后殿突地吵闹起来。颂芝连忙起来走到外间，打开门小声喝问：“什么事要吵闹？娘娘好容易才歇下！”
    周宁海哭丧着脸说：“音袖过来报，曹贵人，殁了。”
    颂芝一惊，说道：“赶紧先让她们小声些，先别往外传消息，我去回给娘娘。”
    说完，颂芝急忙回到里间，华妃已经烦躁地坐起来了，语气极为不耐：“大半夜的，到底什么事啊？”
    颂芝小心地上前道：“娘娘，曹贵人殁了。”
    华妃立时清醒过来，道：“怎么突然人就没了？太医院什么时候说过她治不好了？”
    “娘娘，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曹贵人还有温宜公主呢，您该想想公主要怎么处置才好啊？”颂芝脑子还算清楚。
    “对对。皇上喜欢温宜，曹贵人一直跟着本宫，本宫也该照顾好她的孩子，叫她走得安心才是。”华妃先想到就是要留下温宜，对她总是没有坏处的。
    “那娘娘可要想好怎么和皇上说才是，宫里没孩子的人多了，万一被人捷足先登。”颂芝话没说完，意思却表达清楚了。
    “哼，还有谁能与本宫争。嫔位以上才能养育孩子，敬嫔没那个胆子，只剩端妃这个贱人！她有什么资格养孩子！”华妃恨恨道。
    “替本宫更衣，本宫先去看曹贵人，再带着公主去见皇上。”华妃利落地起身，也不像平日里盛装打扮，只穿好衣服挽好头发，一副为曹贵人伤心，为公主担忧的模样。
    华妃先去了后殿看曹琴默。夏刈下手很有分寸，曹贵人死在睡梦中，面容也不吓人，并不像是被毒死的。华妃只远远看了一眼便罢。
    “公主呢？”华妃问道。
    公主的奶娘过来回话：“回娘娘，公主还在睡着，贵人之前总是昏睡，已经无力照顾公主，都是奴婢们陪着的，也不敢叫公主过了病气。”
    “抱上公主，跟本宫去面见皇上。”华妃说完抬脚就出了后殿。
    奶娘匆匆回屋抱起温宜跟上华妃。
    华妃到九州清晏的时候，皇上还没上早朝，苏培盛进去通报后，皇上叫华妃进来。
    “臣妾给皇上请安。”华妃行礼道。
    奶娘也抱着温宜行礼道：“公主给皇上请安。”
    皇上正在穿戴朝服，看了这个组合眼，说：“起来吧。怎么这么早抱着温宜过来了？朕看你匆忙得很。”
    华妃路上想好了说辞，便道：“皇上，曹贵人殁了，臣妾特来请皇上示下。”
    皇上由着人给他整理衣服，说道：“她病了这些时日，朕也听说了。苏培盛，着礼部、工部会同内务府加紧办理曹贵人身后事。”
    “嗻。”
    华妃一愣，皇上就说这一句便完了？来不及多想，华妃继续问道：“皇上，曹贵人去了，公主失了生母可怜，以后公主是个什么章程，还请您示下。”
    “她们母女一直是由你照看，温宜便还是你照看着吧。”皇上说完，便要去上朝。
    华妃只好让开，行礼道：“臣妾恭送皇上。”
    华妃被皇上的态度弄得心里慌慌的，回到清凉殿，先叫人把公主的东西收拾到前面来，再给公主换素服，自己坐在榻上想着皇上的态度。
    皇上的态度十分不对，妃嫔过逝，只要没犯什么大错，皇上一般都愿意给个体面，给升一级。曹贵人好歹生育了公主，皇上提都没提曹贵人升嫔的事，这葬礼只能按照贵人的规格了，还说要加紧办理，估计会更加潦草。
    还有温宜，自己是想养着温宜，反正也费不了什么事，皇上也轻易就同意了。可是不发明旨，不改玉牒，只说叫自己照看，这算是什么意思？
    “颂芝，皇上原来多喜欢温宜，今天的态度实在奇怪。”华妃想不明白，心中十分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