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孩子病了

作者:钱多多君
    元昭帝的马车很大,也极为奢华。
    车厢外面刷着红漆,朱漆之下隐约可见描金龙鳞,车顶固定黄伞,伞身用三层丝绸织成,伞顶镶嵌一颗极大的珍珠,在阳光下闪耀着璀璨光芒。
    十八根红漆车辐组成的车轮足有一人高,轮上镶嵌的抹金铜片层层叠叠,恰似蛟龙逆鳞,每片都錾刻着流云纹。
    掀开车帘,车厢里面也极为极为宽敞,大小约有傅含璎那辆的三个大,里面,乌木床榻上铺着整张雪狐皮,四周垂落的鲛绡帐幔,紫檀木书案上摆着笔墨纸砚。
    车厢角落,鎏金暖炉里,龙涎香袅袅升腾。
    傅含璎带着小文安进来,如兰服侍她脱下外衣,两人坐下后,车厢里的路九德、如意和如兰,就都退下了。
    毕竟……
    无论龙车多奢华,终归是行路上了,面积在大,也不可能跟宫里比。
    三个行动尚且宽敞,五个人就挤了。
    傅含璎躺在榻里,元昭帝则抱着小文安,陪他说话,“下午玩什么了?”
    “开不开心啊?”
    “行路适不适应,颠不颠?”
    小文安一一回答,抓着元昭帝的头发跟他亲热。
    父子俩笑眯眯地互动着。
    傅含璎支起身子,半卧在榻里看他们,片刻又问,“你今儿下午用了点心吗?”
    “午膳吃了没?”
    她和后宫嫔妃们是下晌儿才出行的,午膳用得足足的,但元昭帝的行程比她们早,按路九德说的。
    是正午前就出发了。
    沿路途中,虽然不用动弹,但总在车上颠着,也很容易饿,尤其是元昭帝,他还下车骑了阵儿马。
    体力耗得更厉害的。
    元昭帝正掐着小文安圆呼呼的腰,把他放在腿上颠着玩儿,转头回,“午膳在车上用的,下午除了去见你和文安外,一直在忙。”
    “到没空出时间来用点心。”
    傅含璎闻言,拧了拧眉头,瞪了他一眼,随后掀开车帘,吩咐路九德,“让人端壶奶茶过来。”
    “给万岁垫垫。”
    路九德领命而去,片刻,有宫女端着茶盘递上来,傅含璎接过,将她打发走后,自个儿提起瓷壶,打开榻后的阁子,拿出大茶杯,给他倒满了递过去。
    元昭帝神情黯下来。
    从来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就是不爱菜叶子的他,也不太爱喝奶,嫌弃有腥味儿,只是眼下,含璎把杯子都递到他嘴边了,也不好推辞,只能虎着脸接过,咽药般喝了大半杯,随后,把杯子往儿子脸前一递。
    小文安是喝奶喝惯的,也不嫌弃是父皇剩下的,捧着跟他脑袋差不多大的杯子,‘咕噜咕噜’地喝完。
    傅含璎又催促路九德赶紧摆膳。
    路九德就去催了。
    行程路中,摆上的膳食都是很简单的那种,况且暴土扬尘的天气,颠簸的路况也让人没胃口,傅含璎想了想,把主食订成了猪肉煎饺和豆腐花儿。
    咸豆腐花儿,加了辣子开胃。
    猪肉煎饺是月牙形的,边缘捏着花瓣般的褶儿,热油煎得金黄。
    外脆里嫩,肉馅鲜美。
    底部还有些焦焦的,调好醋汁儿,吃起来别有一番滋味。
    元昭帝父子俩合伙儿,干掉了七十多个。
    呃,元昭帝七十,小文安是那‘多个’。
    傅含璎也吃了二十多,再配上嫩嫩的豆腐花儿,晚膳就解决了。
    到了傍晚,前头打捎儿的御林军已经把城外的皇家别院收拾出来了。
    路九德和季元白带人前去收拾……
    “刚出发的几天,沿路途中都有皇庄可住,再过些日子就没那个好事儿了,得扎帐篷,也不定住哪儿。”
    很有出巡经验的元昭帝这么对傅含璎说:“朕吩咐过了,你就跟朕,带着小文安,在朕眼皮底下,朕也能放心了。”
    能蹭皇帝规治,傅含璎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
    京城,元昭帝已经离开半个月了。
    没有皇帝的后宫,就像是一潭死水,虽然显得很没有活力,但同样也没有什么风波,被留下的嫔妃们,无论分位高低,都像温吞水里的青蛙般,懒洋洋,散慢慢的。
    就连长孙皇后都没闲心找洪妃的麻烦。
    ——元昭帝离宫前,没把宫权还给皇后,而是给了洪妃。
    长孙皇后一国之母,依然处在‘病弱’的状态里,除了凤栖宫和掩盖颜面的凤印外,什么都没有。
    本来这回元昭帝出宫,她是打算做些什么的,当然,有陛下圣旨,她是拿不回宫权,但也要让洪妃明白明白,何为‘妻妾之道’,何为‘后妃之分’,‘大丫鬟’就要拿了钥匙,也是大丫鬟。
    永远成不了‘太太’。
    在元昭帝南巡前,长孙皇后就摩拳擦掌地准备这么干了。
    但……
    没成功。
    一来,挤掉李家,洪相干掉了大部分的‘李党’,在前朝如火如荼,颇有点‘舍我其谁’的架势,傍着亲爹,洪妃在宫里的地位水涨船高,宫人们都传,下回陛下大封六宫时,会进她做贵妃。
    宫人们对她都巴结得很,不愿意狠罪她。
    二来,长孙太后不支持侄女搞事,她说得明白,“眼下你最重要的,是把文宸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地养活了,养到他进学,养到他成人,宫权之事,只要哀家还活着,你就不用担心。”
    “有没有宫权,你都是皇后,是国母,哀家坐镇,也能保证你的威严,这就够了,旁的地方,昭明,你把陛下得罪的太狠了,除了用孩子把人拴回来,近几年,你没有旁的办法。”
    “恩爱夫妻做不成,相敬如宾也办不到,那就好好地做个‘良母’,也就是了。”
    对长孙太后的话,长孙皇后极不认同,她也不在乎前朝洪相的威风,但……
    小文宸又病了。
    京城五月份,本来艳阳高照的气候,都快初夏的天气,突然不知道怎么的,下了一阵小雨,小文宸夜里踹了被子,偏偏,五、六个奶嬷嬷日夜看守,居然没发现,一夜间让孩子得了风寒,虽然没起高热,却也发了低烧。
    孩子眼睛直了,饭也不想吃了,天天哼哼唧唧地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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