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是他，还是……

    密密麻麻的命运之线贯穿时空，连接到了古老的过去时空。
    只见那封锁黑暗的大幕之上，一尊尊伟岸人影刻印浮现而出，每一个都宛若世间主宰，伟岸的力量加持其上，与大幕一道，挡住了大崩溃中灾厄本源向未来时空的蔓延。
    佛、道、仙……
    每一道伟岸的身影，都是曾经开创一个时代，举世无敌的无上禁忌存在，但都在大幕之上留下了自己最本源的力量作为封印。
    甚至……
    在一条清晰粗壮无比的命运之线尽头，能看到大幕之上一道仙姿绝世的身影紧跟着也浮现出来，她手持斩道剑，神情冷峻而带着几分威严之感，纵是女子，也难掩其睥睨诸天的无上气质。
    ——罗云霄！
    或者说，前世的罗云霄，那个在神话末期，纵横诸天的无上禁忌，命运道君。
    她也将自己的力量印刻在了大幕之上，命运道蕴法则封禁着灾厄。
    除了这些曾踏足禁忌的存在显现，更有一些气息弱上许多，但放在当前诸天却也是站在顶端，已在本源空间凝聚不朽道果的天级至强。
    “我……从来不是一个人！”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出现在大幕上，罗云霄修长的五指操控着所有命运之线，大幕之上历代强者的力量同一时间爆发。
    轰……
    只听轰鸣声从古老时空传来，时光长河亦如滚滚江流显化而出，滔天巨浪从现在，沿着时光的轨迹，逆流而上，向着大幕席卷而去。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古老时空之中，一声嘹亮佛号传来，随后便见佛光映照诸天，一尊通天彻地的巨佛，缓缓从过去时空之中显化而出。
    “摩诃无量，因果禁断……”
    大佛没有废话，探出一只通天佛手，手中握着一个卍字佛印，拍向了大幕。
    时光长河的潮汐继续向上，没过多远，一尊盘坐在混沌之光中的老道紧跟着出现，难辨身形模样，只能感受到无穷道蕴在其周身显化，阴阳二气流转，化作一幅宏大太极图，同样逆时光而上落向了大幕。
    “诸强印记……”
    起源仙祖脸色阴沉无比，目光看向了身后大幕，又看向了时光下游，一个时代接一个时代的诸强皆在命运召唤之下从各自时空显化而出，共同出手镇封被起源仙祖召唤而来灾厄。
    后者立身在大幕前，望着远处与他遥遥相对的罗云霄，两人只见同在本源空间，但却仿佛分别站在了时光上下游，隔着无尽岁月之远。
    几乎就在瞬息间，时光长河掀起的滔天巨浪已经扑到了眼前，伴随着的，还有一代代诸天至强者的神通，如同洪流一般逆流而上，朝他……或者他身后的大幕袭来。
    起源仙祖看到这一幕脸都扭曲了，一代代至强，其中不乏禁忌存在的攻击，他头再铁也不敢挡啊。
    只见起源仙祖眼神阴郁的瞟了罗云霄一眼，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融入到了身后的大幕之中。
    嗡……
    随着诸天历代至强的神通轰击在大幕之上，只见那看似薄薄一层的封禁仅仅掀起了一道轻微的涟漪便散开，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但背后的大崩溃时代却掀起了一场恐怖的疯狂，从大地之上肆虐而过，大量的劫灰被卷起，宛若沙尘暴一般。
    随着劫灰被风暴掀开，能看到的一些被掩盖的废墟，堆积的骸骨，破碎的大地……一切的一切都是末日景象。
    轰……
    历代诸强的神通开始炸开，化作一道道复杂难辨的玄妙道纹，印刻在了大幕之上。
    随后只见从大崩溃时代深处射出的腐朽之光开始被阻挡，随着越来越多的道纹浮现而出，能扭曲污染法则道蕴的光芒最后也被大幕拦截，无法干涉诸天世界。
    吼……
    黑暗深处传来一声低吼，带着几分不甘，又缓缓平息，腐朽之光紧跟着消散。
    “没想到，居然还藏着如此手段，历代诸强的印记，烙印于大幕之上，最后又被你命运之道引动，难怪当年本座还奇怪为何陨落的至强数量不对，有的人明明还有一线生机，却莫名奇妙的消失不见，看来是以自身为代价，融入了这封印，彻底隔绝了当时已被打开的封印？”
    罗云霄阴着脸，来到了大幕前，与对方隔着封印相望。
    她目光落向了黑暗笼罩的世界深处，由于灾厄腐朽了大崩溃时代的一切道和法，就连时空都崩溃了，所以在那大幕之后看似是一个崩溃的世界，实则是一段段时空崩溃之后挤压扭曲融合之后的破碎天地。
    越往深处，也就相当于逆流时光追溯大崩溃时代的古老时空，最恐怖的邪物，和灾厄之源便隐藏在崩溃起源的刹那，亦是最古时代。
    命运之道加持，罗云霄的目光穿透腐朽的时光，目光所及，是类似两面镜子相对，所倒影而出的不断重叠复制的世界，每一隔重叠复制的世界，都代表一段崩溃的时空，构成了无法探索，难以追溯的末日时代。
    目光极限之远，已经远离大幕亿万里之遥，天地完全漆黑，不见一丝光亮，更加厚重的绝望和死寂充斥天地。
    恍惚间，她似乎看到了一尊扭曲的难以名状的恐怖邪物，正转过身，走向了更加黑暗的深处。
    “毁灭……”
    耳畔传来了一声低语，罗云霄身躯一震，脸上露出了一个惊恐之色。
    堂堂道君，禁忌存在，站在诸天历代顶端的人物，却在看到那邪物转身回望诸天之时，心中生出难以抑制的恐惧。
    “祂是永恒，见祂如一粒蚍蜉见青天……”
    起源仙祖方才的话在她心中回荡，这一刻，她似乎看到了世界的终极，最古老的秘密正在她面前张开面纱。
    那难以名状的邪物不停变化着形象，似乎映照她心中所想，对应而变，随心而生，随念而动，然念之即错，想之即谬误。
    不可思，不可念，不可想，不可观，甚至都不可以听……
    嗡……
    立身在大幕前的罗云霄身躯在颤抖，仅仅只是这么一眼，那道不可名状的身影便牢牢印刻在她眼中。
    霎时间，她周身有黑暗显现，邪异与腐朽同时出现，脑后命运与因果之环都染上了斑驳之色，光芒在暗淡，
    她正在不受控制的跌落向腐朽与毁灭，如同那起源仙祖一般。
    “呵呵呵……”大幕之后，起源仙祖看到她身上的异常，发出了一阵阵冷笑道：“见之如见青天，命运道君阁下这回可相信了。”
    轰……
    起源仙祖这一开口，顿时如一颗炸弹在罗云霄脑海中炸响，令她瞬间清醒过来。
    “斩道命运……”
    唰……
    回过神来的罗云霄十分果决，直接挥剑斩向自身，一瞬间，她身形如阳光下的雪人，变得虚幻而暗淡，最后化作一缕青烟蒸发殆尽。
    然而下一秒，虚空命运汇聚，只见她又提着剑从命运之中走出。
    做减求空斩轮回，已解开命运枷锁的她，命运已不受天道掌控，她可斩自身命运，亦可凭空生出自己命运。
    重新凝聚命运的罗云霄眼中依旧带着震惊之色。
    只因在方才斩道剑落下的那一刹那，在她眼中，那道身影正好完全转过来。
    “那张脸……”
    “是我心中念映照，还是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