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收个姐妹花

    定海神珠入手，温凉如玉，粉色霞光流转不定，映得贾琮掌心一片奇异光彩。
    烟霞搀扶着还在微微干呕、面色苍白的胭脂，一双美目中充满了惊疑与戒备，紧紧盯着贾琮和他手中的珠子。
    贾琏更是目瞪口呆，看看贾琮手里那颗凭空出现的漂亮珠子，又看看虚弱不堪的胭脂，脑子里一团浆糊，完全搞不清状况。
    唯有贾琮，神色自若，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去了桌上的一点灰尘。
    他掂了掂手中的定海神珠，温润的能量在指尖流转，紧接着毫不在意的放入匣中。
    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淡淡开口：“都站着做什么？起来吧，坐下说话。”
    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态度，反倒让烟霞和胭脂心中的惊惧稍稍平复了些。
    贾琏被贾琮眼神示意了一下，虽然依旧满腹疑窦，还是懵懵懂懂地坐回了原位，视线却忍不住在那颗珠子上打转。
    这不比府上收藏的什么琉璃、翡翠什么的值钱多了？
    贾琮没理会贾琏的好奇，目光落在胭脂身上。
    见她仍旧扶着桌沿，娇躯微颤，显然是刚才封印骤破，精气神一时不稳所致。他屈指一弹，一道温和法力无声无息地打入胭脂体内。
    胭脂只觉一股暖流自额头点中的地方涌入，迅速流遍四肢百骸，原本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和突如其来的虚弱感顿时消散了大半，心神也安稳了许多。
    她惊讶地抬起头，感激地看了贾琮一眼，这才在烟霞的搀扶下，勉强坐回了椅子上。
    雅间里的气氛依旧有些紧绷。
    贾琮拿起桌上的银箸，随意夹了一块西湖醋鱼，放入口中，细细品尝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嗯，酸甜适口，鱼肉鲜嫩，火候也恰到好处。
    能将这千年难题做出如此滋味，手艺确实不赖。”
    他这不咸不淡的一句夸赞，像是往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颗石子，瞬间打破了雅间内凝滞的氛围。
    烟霞到底是见惯了场面的，定了定神，强笑道：“三爷谬赞了，不过是些家常手艺，当不得爷这般夸奖。”
    贾琮放下筷子，目光转向姐妹二人：
    “听我二哥说，你们姐妹是从江南来的？祖籍何处？可是良籍出身？”
    烟霞不敢怠慢，连忙恭敬回答：
    “回三爷的话，我们姐妹祖籍宁波府，家中世代在钱塘江边经营酒楼营生，是清清白白的良籍人家。”
    贾琮点了点头，又看向胭脂：
    “胭脂姑娘这手艺，单是留在这天香楼迎来送往，未免有些屈才了。
    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
    来我荣国府做个管事娘子，专管我们府里内宅的后厨膳食？
    月钱待遇，定然不会亏待你。”
    胭脂闻言，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飞快地低下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小声道：
    “多谢三爷抬爱，只是……奴家自小便与姐姐相依为命，实在离不开这天香楼，也离不开姐姐。”
    烟霞也连忙接口道：
    “是啊三爷，我们姐妹二人相依为命惯了，这天香楼虽小，却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营生，实在舍不得丢下。”
    贾琮脸上看不出喜怒，似乎对她们的回答早有所料。
    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慢条斯理地道：
    “既然如此，那便换个问法。
    你们姐妹俩，两个弱女子，在这龙蛇混杂的京城地面上，要撑起这么大一个摊子，想必很不容易吧？
    就没想过，找一个真正牢靠些的靠山？”
    这话问到了烟霞和胭脂的心坎里。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苦涩与无奈。
    烟霞脸上露出一丝苦笑，犹豫片刻，像是下定了决心，索性将心一横，坦白道：
    “不瞒三爷说，我们姐妹初来京城时，确实举目无亲，步履维艰。
    幸得一位远房族亲照拂，他如今在吏部衙门当差，是个主事。当初也是托了他的关系，打点了上下，才让奴家这天香楼勉强在此地立足。”
    她咬了咬银牙，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愤懑和不甘：
    “只是……只是那位族亲大人有言在先，这天香楼所有收益，我们姐妹只能留下三成糊口，其余七成，都得上交给……上交给他老人家。
    平日里迎来送往，应酬各路神仙，打点衙门关节，也都是我们姐妹俩在前面赔笑脸，操持周旋……”
    “什么？！”
    烟霞话音未落，旁边的贾琏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难以置信：
    “七成？！他TM一个区区六品的破主事，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也敢狮子大开口吞掉七成的利？
    他还真把自己当成哪根葱了？我还当这天香楼背后是哪家王府公侯在撑腰呢！”
    那义愤填膺的样子看得贾琮当场都想给他竖个大拇指，夸赞一句：“二爷尿性！”
    贾琏气得脸都红了，只觉得荒谬又可笑。
    他挺起胸膛，指着自己的鼻子，对着烟霞和胭脂大声道：
    “你们可知我贾家是什么门第？
    敕造荣国府！那是我家！
    我爹，官拜一品神威将军将军！麾下二十万京营虎狼之士！
    我身上，也挂着个五品同知的职衔！
    就连我这三弟。”
    他伸手一指气定神闲的贾琮，
    “那也是当今圣上亲口封的从五品奉训大夫！
    他一个小小的主事，算个屁！”
    说到最后，他脖子上的青筋都快冒出来了：“他！就！算！个！屁！”
    贾琏这番如同连珠炮般的话，把烟霞和胭脂彻底震懵了。她们虽然知道贾家是国公府，是顶级勋贵，却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两位爷的身份竟如此显赫尊贵！
    尤其是这位看着年纪不大，却气度沉稳的三爷，竟然也有从五品的官身！
    这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金大腿啊！
    两人眼中瞬间燃起了无比炽热的希望光芒，几乎是同时，齐刷刷地将目光投向贾琮，带着一丝求证和难以置信的期盼。
    贾琮迎着她们的目光，淡淡地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贾琏的话。
    看着姐妹俩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激动和渴望，贾琮放下茶杯，继续说道：
    “这样吧。我看你们姐妹俩也是有本事的人，就这么被个小官拿捏着，着实可惜。”
    他伸出一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
    “从今日起，你们这天香楼，便挂在我荣国府的名下。
    以后，这楼里楼外，依旧由你们姐妹二人全权打理经营，旁人不得插手。”
    他又伸出第二根手指：
    “至于分成，便按六四来算。
    你们姐妹拿六成，我荣国府拿四成。”
    接着是第三根手指：
    “所有官面上的事情，迎来送往，打点关节，都不需要你们再费心操持，我贾家自会一力承担。
    按章纳税即可！
    后续，我会派个族中得力的族人过来，他只负责核对账目，绝不干涉你们的日常经营，你们只需好吃好喝供着他便是。”
    说到这里，贾琮的语气陡然一肃，眼神也变得锐利起来：
    “但有一条，你们须得记牢了！”
    他目光扫过烟霞那略显浮华的衣着和周围雅间的布置，沉声道：
    “天香楼既入我荣国府名下，便是我贾家的产业。
    我贾家世代簪缨，门楣清白，绝不做那藏污纳垢、逼良为娼的皮肉生意！
    楼里那些迎来送往的姑娘，不管是什么来路，尽快给我处理干净！
    愿意从良的，给些银子遣散了；
    不愿意的，寻个妥当的人家发卖出去，随你们处置。
    总之，半月之内，我要这天香楼上下，再无半点风尘气息！”
    烟霞和胭脂听完贾琮这一番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什么神仙条件？！
    不仅分成从三成暴涨到六成，还把所有最令人头疼、最耗费心力的官面应酬和打点全都揽了过去！
    更重要的是，有了荣国府这棵参天大树做靠山，她们姐妹俩以后在这京城里，就等于有了真正的护身符！
    再也不用担心被什么地痞流氓骚扰，也不用再看那位族亲大人的脸色，更不用整日提心吊胆，担心哪天被人吞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至于遣散那些风尘女子，对她们而言，根本就算不上什么损失，反而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和潜在的风险！
    巨大的惊喜如同潮水般涌来，烟霞只觉得眼眶一热，险些落下泪来。
    强忍着激动，和同样满脸通红、激动得浑身发抖的胭脂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那难以言喻的狂喜和感激。
    两人深吸一口气，几乎是同时离座，对着贾琮和贾琏，深深地拜了下去，声音哽咽：
    “奴家姐妹……谢三爷、谢二爷再造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