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林烈

    司墨墨问：“林烈为什么要造柴老师的谣？”
    “或许，他也是不是故意的……柴老师是他以前的班主任，是个很认真负责的老师。林烈的宠兽死亡之后，以梁家的手脚，这事当然是一点风声都没有，他还直接被礼德开除了，悄无声息，没有任何人知道原因，也没有人想来探究为什么。”
    “只有这个柴老师，询问校领导无果之后，还去他家问了一次……或许林烈潜意识里将柴老师当成唯一的希望，但柴老师到底还是没能帮到他。”
    “他有精神分裂，突然有一天，柴老师在他的脑子里，就变成了害他的人。”
    司墨墨无语，这么说柴老师是因为好心，反而把自己给害了？
    “林烈为什么会疯，是因为他的宠兽死亡了？”
    宠兽死亡，对御兽师的影响有很多种。比如体质变差，大病一场，精神出问题，寿命减少，都有可能。
    但总的来说，没有御兽师死亡对宠兽的影响来得严重，御兽师养一养身体，也能恢复。
    因为宠兽死亡，直接变成精神病，好像比较少见。
    邱凌缓慢地摇头。
    “去年下半年，也就是梁嘉晟上了高中之后，情绪尤其糟糕，林烈时不时就要挨揍。那是在10月份的时候，有一次他发了大疯，把林烈的彩鳞鱼放进真空室，注入毒素。”
    “林烈给梁嘉晟磕头赔罪，哭着求饶，也没能阻止。他就在外面看着彩鳞鱼七窍流血，身体爆炸。宠兽死亡之后，他就开始精神恍惚了。”
    司墨墨过了一会儿才问：“你们的家人没有管你们？”
    说起这个，邱凌慢慢低下头，笑了一下：“宠兽都死了，人都变残废了，废物有什么用？我们家里又不止一个年轻人，不能为了一个废物，把其他人的前途也断送了。”
    “梁家给的补偿，能够让一个家庭摆脱现状，跻身中产……足以让人闭嘴感恩了。”
    “林烈的家人就是，梁家出手很快，他们还没来得及闹出一点，补偿就到位了。这事一点动静都没传出去，只是重点高中里少了学生，家里多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残疾人。”
    林烈能被梁家选中资助，能够考上礼德高中，成绩肯定是很好的。
    “林烈确诊精神分裂之后，他家人把他扔进疗养院住了一段时间，后来情况恢复，又接回家里了。”
    “他精神正常的时候和正常人没有分别，只是有点疑神疑鬼。那段时候他总是在论坛上发帖子发泄，针对你的梁嘉晟……那时候他以为你和梁嘉晟是一伙的。”
    梁嘉晟都在他面前骂过她多少回了，她还能跟梁嘉晟是一伙的？
    司墨墨把话又吞了回去，对他好的柴老师都能被臆想成跟踪骚扰他的坏人，跟精神病人说得清什么。
    林烈的世界已经因为过度的痛苦和刺激而扭曲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一直说，有人在监视他，在饭菜里放石头沙子，在他洗澡的时候停水、断电，在他睡觉的时候大声放音乐……我们就知道，他病情又开始恶化了。”
    “他晚上被吵醒就在房间里怪叫，家人没有精力照顾他，就又想把他送进疗养院，林烈就从家里逃跑了。”
    照顾一个精神病人是很需要精力的，更何况，他的家人早就放弃了他，怎么会再为他上心呢？
    邱凌说了这么多，终于从地上爬起来：“说到那个疗养院，你今天有时间吗？我带你去再认识一个人！”
    还有受害者，也在那个疗养院？
    邱凌掏出手机，是一只老年人专用的按键手机，有语音播报的那种。他摸索着打电话把曹三山叫了回来。
    “林烈怎么样了？”
    曹三山看了眼司墨墨。
    “打了镇定剂，睡着了。”
    司墨墨才知道，原来曹三山不是哑巴。
    只是声音嘶哑难听，发声艰难，似乎受过重伤。
    邱凌点头：“我们去汇邻小区。”
    ……
    这地方已经在城郊了，而且地图上居然没有，如果不是有人带着，大部分人都找不到。
    更不会知道七拐八拐之后，在小区的犄角旮旯里，还有一个隐蔽的儿童疗养院。
    林烈的年纪已经算不上儿童了，不过司墨墨到这里看了一眼，就明白了。
    这里算是个小医院，带着很大的院子，里面有很多年纪不一的孩子，在外面玩耍晒太阳。
    小的只有几岁，还在地上爬，大的已经是成年人的身材面貌，大概已经18岁左右了。
    只是无论年纪大小，这里的孩子都有一个共同的特征，残疾。
    要么是身体上的残疾，缺胳膊少腿，身体畸形。
    要么是智力有问题，口水流了一身，把泥巴往嘴里塞。
    邱凌说：“你找找她在哪儿。”
    曹三山在院中的孩子里找了半天，指向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女生，估计也和他们是差不多的年纪，身上衣服脏兮兮的，坐在长椅上一动不动，眼神直愣愣地盯着某处。
    她精神失常地很明显，跟林烈那种神戳戳的不同，一看就是智力或精神有问题。
    邱凌说：“她叫王香令。”
    司墨墨问：“这也是梁嘉晟干的？”
    邱凌点点头：“不过跟我们有点不一样，她不是被梁家资助的。她是不小心得罪了梁嘉晟，被他报复了。”
    “怎么回事？”
    邱凌叹气：“就是有一次，这个王香令当着许多人的面说，梁嘉晟的实力也就是吹出来的，根本比不上夏清漪。”
    “梁嘉晟当时也在场，等于是当着他的面说的。他听见了，当时表现得无所谓的样子，结果过段时间就把她打成这样，宠兽也死了。”
    司墨墨问：“圣露西亚那个夏清漪？”
    “对，不过那还是初中的时候，夏清漪还没去圣露西亚呢。”
    司墨墨不知在想什么。
    邱凌半天没听见她说话，道：“是不是很可怕？就只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
    司墨墨却问：“这个王香令，当时为什么要这么说？”
    邱凌觉得她这话略微问得有点奇怪，这应该不是事情的重点吧？可能王香令就是这么觉得，所以就说了呗？
    顶多是直言不讳，得罪了人，至于被打成这样。
    邱凌说：“我也是听别人说的，我不在现场，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司墨墨沉默了一下才开口：“这件事也被压下去了？”
    “是啊……梁家出手，有什么事是压不下去的？”邱凌声音低了下去。
    但他接着说：
    “不过，这个王香令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初中的时候搞校园霸凌，把一个女生逼得跳楼了，最后自己也被学校开除了。”
    司墨墨瞬间抬头：“她是哪个学校的？”
    邱凌想了一下才说：“好像是，启航实验中学，对吧？”
    防止记错，他还向曹三山确认了一下，得到曹三山的点头。
    没错了。
    启航实验中学，这就是陶斯羽的初中。
    也就是，夏清漪的妹妹，夏清音的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