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姐姐不弃，我愿求娶

    秦肃是金陵富商秦如哮的庶子，因着姨娘生他的时候出事去世。
    那姨娘也是秦家大夫人身边的丫鬟，是个不争不抢的。
    秦家大夫人瞧她可怜，看那孩子也是可怜，就把孩子抱到了跟前养着。
    但秦肃在五岁的时候，太过于顽劣，上树掏鸟窝，不慎摔了下来，将腿给摔断，底下的丫鬟下人没及时找到大夫，这才导致了后来走路跛脚。
    蓉姐儿得知秦家有人上门，还是姨母的继子，聪明如蓉姐儿，当然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什么意思了。
    她突然也是松了一口气。
    她正是发愁如何离开薛家。
    虽然婶娘和薛大人不在家，她也答应了婶娘，会照顾好宝儿的，可现在，宝儿的身边有了更好的女子。
    她总是要退出去的。
    她也不是没争取，只是手段卑贱了些， 惹的宝儿不喜。
    那事儿之后，瞧他不再来这处，蓉姐儿心里清楚的知道了，他是嫌弃她了。
    以往总是姐姐不停地喊着她的宝儿， 如今再看她，甚至连姐姐也不喊一声了。
    罢了，罢了，命里没有莫强求。
    她跟宝儿，定然不是良配。
    她做妾，宝儿都不情愿要的。
    她的卑贱只能一次，她也只允许自己卑贱一次。
    蓉姐儿坐在梳妆台前，瞧着铜镜里的自己，如果秦家二郎愿意娶她为妻，她想嫁过去。
    姨母如今日子过的好了，想着也能分心照顾她一些。
    她今后只求秦家二郎给她这个主母一些体面，她生个孩子，不管男孩女孩，有一个便是足够，若是秦家二郎欢喜外面女子，她也不会心生嫉妒，随他纳妾，自是不管。
    梳妆打扮之后，她且等着，秦家二郎过来。
    不曾想，先来的却是薛照澜。
    瞧着梳妆打扮过的蓉姐儿，他却忽然皱了眉头。
    知晓她不能说话，薛照澜先开口说。
    “我来瞧瞧，你可好了些。那秦家二郎，是替你姨母来看看你，唯恐你在薛家，过的不好。”
    蓉姐儿立刻摇头。
    伸手比划着：【不是的，我姨母只是让人来瞧瞧我而已，书信我看了，全是对我的挂念，不曾嫌弃薛家苛刻对待我。】
    薛照澜看她手忙脚乱的样子。
    心里觉着甚是不爽，她怎么就突然对秦家二郎的到来，上心了呢。
    “你想跟他离开去金陵？”
    “姐姐可是答应过我母亲，要好好照顾我的，我不许你走。”
    蓉姐儿瞧他这般说，嘴角带了几分苦涩的浅笑。
    【宝儿长大了，姐姐总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
    薛照澜冷淡了下来，“我说不许就是不许，姐姐现在也不听我的话了？”
    正是说着，听得门外小厮来传话。
    “大少爷，门外秦家二郎到了。”
    “嗯 ，引到带客厅，我与蓉姐姐，马上过去。”
    小厮离开，薛照澜上前去，瞧着蓉姐儿。
    “到底是卫姨母的继子，该是给的尊重，自然是要给的。若是他问，姐姐可愿意跟他去金陵，姐姐可知道如何说？”
    “姐姐，今后就住在薛家，哪里都不许去。”
    蓉姐儿无奈的笑了笑。
    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薛照澜像个男主人，不，确切的说，像是蓉姐儿的丈夫一般，带着她去见了秦家二郎秦肃。
    秦肃生的五官端正，虽是个跛脚的，却因常年做生意，总是喜欢面上带笑。
    瞧见薛照澜后，秦肃倒是愣了下。
    这般年轻俊美的男子在身边，继母的外甥女，还能看的上他吗？
    人啊，最怕的就是对比。
    他长得不差，但跟薛照澜相比，还是差了一大截。
    “这位就是蓉妹妹吧？我是秦肃，想着，母亲在书信中都已经说了清楚。”
    薛照澜看着笑起来让人如沐清风的秦家二郎，他原本以为，金陵经商之人，身上定然带着些市侩之气，不曾想，这男子看着，竟不让人讨厌。
    可他心里还是不爽，因为这人，是卫姨母想给蓉姐儿找个的丈夫。
    “秦二公子，我家姐姐，不能说，听不得，你说话须得慢一些。”
    秦肃闻言，轻笑，说道：“怪我。母亲与我说了蓉妹妹的情况，可我瞧见之后，仔细看着，蓉妹妹与旁人没什么区别，自是当做正常人来对待了。”
    “是我的疏忽。”
    蓉姐儿伸手点了下自己的唇瓣，却又一副没关系的样子点了下头。
    薛照澜冷着脸解释。
    “姐姐说，没关系。她，能看得懂唇语。”
    秦肃忽地笑了起来。
    “原来如此。”
    “蓉妹妹，我以后说话慢点。我也可以跟你学手语。我听母亲说过你的情况，她说，你很是聪慧。什么东西，瞧过之后，一学就会。”
    蓉姐儿轻笑。
    薛照澜脸色更深了些。
    三人坐在一起，秦肃自然是跟蓉姐儿聊了起来，两个人说话沟通不了，偏生书语不在跟前，没人帮是蓉姐儿解释。
    薛照澜从一开始的礼貌接待，到后来，懒得去动嘴了。
    “蓉妹妹，我今日瞧你，自是欢喜，若你不弃，这次等我生意忙完，便带你回金陵。”
    “母亲说的话，你我都知。就怕，你瞧我不上……。”
    蓉姐儿却是下意识的看了薛照澜一眼。
    见他板着脸，甚至严肃的样子。
    蓉姐儿根本不知道如何去讲，坐在椅子上也是浑身不得自在。
    薛照澜瞧了出来，本是不想理会秦二郎的话，可瞧着蓉姐姐脸色不好。
    他到底是忍不住。
    瞧着秦二郎说道，“秦二公子，我姐姐不着急婚嫁。今日你来，不是想替卫姨母瞧瞧外甥女吗？这成亲之事，自然是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般三言两语的，就想哄走了我家姐姐？”
    说着，他不怒自威。
    秦肃瞧着，眼前这个少年郎，似乎是情绪不太对。
    这弟弟护着姐姐的，他见过不少，可像薛大郎这般，话里酸溜溜的，哪里像是个弟弟护着姐姐，分明是个成年男人，护着自己喜欢的姑娘一样，酸气十足。
    “秦肃，真的是你来了？”
    正在屋内气氛低沉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张慕晴的声音。
    “我刚才才知道，说是薛家从金陵来了个年轻人，我就好奇问了下。没想到竟然是你。你，怎么到了京都来？”
    秦肃看向门口位置的张慕晴。
    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
    “你怎么在这里？”
    张慕晴看了薛照澜一眼，“入京办点事儿。”
    她没说，自己是入京找婆家的。
    秦肃敛起眼神里的异样，轻笑了下。
    “我正好要在京都呆一段时间，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说便是。毕竟，咱们算是一起长大的。”
    “好啊。”
    张慕晴的哥哥跟秦肃的兄长是好友，一起读书长大，而张慕晴便是跟着认识了，从小喜欢追随在兄长身边的秦肃。
    关系说不上好与坏，只能说，认识，熟悉。
    蓉姐儿和薛照澜同时看向说话的二人。
    没想到，这张家姑娘跟秦家二郎，竟然是认识的。
    秦肃离开的时候，是张慕晴去送的，她说，他们是老熟人了，去送一下。
    二人走到薛家门口。
    张慕晴问起了秦肃跟薛家蓉姑娘的关系。
    秦肃如实而说。
    张慕晴这才说道，“原来是卫娘子的外甥女。听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要娶她？”
    “那你知晓她的情况？”
    秦肃点头，话里带了些自卑。
    “我本就是庶子出身，幸得母亲疼惜，这才养在母亲身边。母亲去世多年，父亲另娶，大哥成婚，我总是要找个妻子。”
    “卫氏母亲说，蓉姑娘是个好的，询问了我的意思，我大概了解了些，若是她不嫌弃，我一个跛脚的商人，还有什么理由嫌弃一个官家姑娘。”
    “秦肃，你不是那么自卑敏感的人。我觉着，你可以有更好的人生，你喜欢的，她帮不了你啊。”
    秦肃虽是商人，却极为喜欢读书，吟诗作对。
    他也时常与文人墨客，长待酒楼茶楼，只是为了一些诗词文句。
    他要是娶了蓉姐姐，他们两个，能说话能沟通吗？
    张慕晴并没有瞧不上蓉姐儿的意思，只是，她更是会多为一起长大的秦肃着想。
    屋内这边，薛照澜看着蓉姐儿。
    “他并非良人，姐姐还要嫁？”
    蓉姐儿伸手比划：【他若娶我，我也愿意，没什么良人不良人的，相敬如宾，也可以。”
    “相敬如宾？”薛照澜低声说着，言语之中，带了几分怒气，“姐姐想要的相敬如宾，我也能给。”
    “可是，姐姐，会不会嫌弃我的无能？”
    他步步逼近，看着蓉姐儿。
    伸手攥着她的手腕。
    “宝儿问姐姐，可有嫌弃？”
    “若是不弃，我愿求娶。”
    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无法满足蓉姐儿想要做母亲的愿望。
    可他，更是不愿意看着蓉姐儿嫁给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