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我的道侣重生了40

    等如亦睁开眼时，只有云谏担忧的眼神和一旁支离破碎的棋子。
    如亦踏入【怨憎会】棋格时，大祭司的虚影狞笑着浮现。
    这是知道她代入不了别人的情绪，就用真实的仇敌所替代？
    血色海水吞没棋盘的瞬间，如亦跌入鲛王宫。
    大祭司的幻象如附骨之疽，时而在廊柱后冷笑，时而在镜中伸出手掐住如亦咽喉。
    每次火烧，都只会让幻象分裂成更多残影。
    跟背后灵似的，不能造成物理伤害，但是如亦的精神值骤降。
    “你烦不烦啊，让我清静一下啊！”如亦怒火中烧。
    忽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对方呼吸喷洒在她耳畔，如亦反手就是一肘，被云谏挡住：“是我。”他松开手站在一旁，“你看起来有些不安，我怕你伤到自己。”
    “啊，是大祭司，打又打不死，赶又赶不走！”如亦抱怨道。
    云谏轻笑一声：“看来你是真的很讨厌他。”他将如亦发髻上垂下的发簪扶正，“求不得我来？”
    “好吧。”
    云谏入棋，如亦破棋。
    棋刚破，云谏便睁开了眼睛。
    “这么快？你无欲无求吗？”如亦有些惊讶，山谷易满，人欲难平，云谏都满足了吗？
    “不是无欲无求，是所求已在，便不会苦恼了。”这一世唯求一人足矣。
    当【五阴炽盛】亮起时，棋盘突然坍缩成血色旋涡。
    云谏的冰刃嗡鸣着坠地，他单膝跪下，灵台正被“色、受、想、行、识”五阴拉扯。
    “云谏！你的贪嗔痴是什么？”
    “……是……如亦！”
    这时如亦的幻象出现在云谏面前，她抓住他的手，火灵凝成的匕首抵住她心口。
    “杀了她，她便永远活在你心中，不会再离开你，也不会出现在别人身边。”幻象蛊惑道，唇角还噙着恶毒的笑。
    云谏挣脱开手，匕首“啪嗒”掉在地上：“我要的……从来都是她活着。”
    当最后一声黑棋碎裂声消散，青铜塔顶降下两道星轨光柱。
    一道写着【四层】，一道写着【离开】。
    云谏看向如亦。
    如亦攥着云谏的袖口，两人并肩踏入离开的光柱，发间花簪与冰刃霜花在五阴残光中交织出双生符文，分别射向两人的背影。
    “这阵法到底在试炼什么呀？那么多人都喜欢经历人生八苦吗？”
    “天机阁的阵法会随着星象变动，每次进入经历的都不一样。”
    “随机副本啊。”
    ……
    在灵舟的船头远远的看向天机岛，就像破碎的星辰悬浮于墨色的海面，连岛缘礁石都嵌满了荧蓝的星晶，随着潮汐涨落明灭。
    天机阁笼罩在暮色与星辉交织的光影里，如亦踏上最后一级青玉台阶时，仰头望去，二十八重水幕自天际垂落，每道水帘都倒映着不同的星辰轨迹。
    “是二十八星宿。”云谏广袖拂过她肩头的花瓣，“天机阁随处可见的便是星辰。”
    穿过水幕的刹那，如亦听见一声清越鸣响，一只白鹤划过天际。
    天机阁弟子雪色衣袂翻飞，腰间缀着的星盘随步摇荡，每一步都仿佛踏着星辰运转的轨迹。
    “二位道友，请移步观星台星官阁，岑长老在那里等候。”引路弟子袖中飞出两颗星星在前飘飘荡荡。
    穿过回廊时，如亦发现地面并非石板，而是流动的星图。
    果然，天机阁随处可见的便是星辰。
    “云道友，玄道友！”苍老的声音自云端传来，满天星斗突然同时亮起。
    道骨仙风的长须长者似踏着银河出现，手中星盘上的光明灭不定。
    “岑长老，溯源镜……”
    “云道友请随我入内室详谈，还请玄道友在外室稍等片刻。”
    云谏看向如亦，如亦点点头：“你们去谈，我就在外面。”
    引路弟子奉上灵茶和点心后便退下。
    如亦端坐在青玉案旁，指尖拨弄着鎏金香炉里未燃尽的夜星香。
    “这么神秘兮兮的，你不让我听，我还真的很好奇啊。”
    琉璃盏中的灵茶腾起袅袅青烟，如亦指尖绕着的噬天绫越来越细，最后竟然看不见了。
    噬天绫变换的纳米细丝贴着青玉门槛游走时，如亦瞳孔深处泛起淡金色。
    纳米细丝攀附在内室梁柱的星图刻痕上，将画面与声音同步到如亦脑海中。
    岑长老的星轨笔在虚空比划：“三百年前星轨崩裂时，我就在等能‘补天’的人出现。”
    “能换吗？”云谏的眉头紧皱。
    “命定之人怎能说换就换？”岑长老的星轨笔落在玄武星宿方位，“她身上已经有界石碎片的气息了。”
    “这不公平，世界漏洞和如亦有什么关系？要用她的命去填补。”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逆天改命者必遭天噬。”
    “我代替她呢？”
    “你代替……”岑长老看向云谏的眼睛，“你给她种了双生蛊？你们双生一体？”
    “比起她祭天时身体都消散了，这算得了什么。”
    “痴人啊。”岑长老摇了摇头，“罢了，再看看吧。”
    溯源镜浮现在空中，镜面并非寻常的琉璃或青铜质地，而是流动的星辰。
    “启！”
    岑长老的星轨笔点在镜面刹那，如亦看到自己前世献祭的画面，那些本该消散在补天裂痕中的魂魄碎片，竟化作赤金色星子坠向某个未知的星空。
    镜中忽然掠过奇异景象：钢筋森林里，一个扎着马尾的少女穿梭在车水马龙之中。
    画面突转，又是一名现代装束的少女和一名男子，在商场爆炸的瞬间，灵魂冲破世界之壁。
    “两界交叠时的替命人。”岑长老的头发无风自动，星轨笔同时指向另一宿位，“但需本届之人接引……”
    岑长老的话没说完，如亦便已收回噬天绫。
    “我补个天，还得把命填上？”
    【严格来说，只是世界意识把你踢出世界了。】小瑷同学在识海里解释道，【修仙界的世界意识比别的世界能力要强一些，祂不希望你的存在影响世界发展，任务完成了就直接把你踢了。】
    “过河拆桥啊，这是。”
    【现在这个世界已经是平行世界了，就看云谏会怎么做了。】
    “那名少女和男子是林清莲和冷傲天？”如亦手指叩着茶盏，“是他们代替我去补天的话，我没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