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端倪

    江淮拍死苍蝇，转头看向窗户。
    窗外是堆满杂物的阴暗走廊，灯泡呲呲啦啦不断闪烁。
    偶尔响起打骂孩子的声音，听声音是对面。
    “我含辛茹苦的一天天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
    女人歇斯底里的哭嚎，而她孩子无动于衷，什么话也没说。
    江淮关闭敞开通风的窗户，防止苍蝇再次飞进来。
    屋内陷入闷热，他打开空调开省电模式，定时十分钟。
    躺在床上，他心算了一笔账。
    房租四千，狗粮三千，电费水费要均摊，再加上一日三餐，月开销差不多一万。
    卖水果、酒水倒是能维持生计，还能存些。
    但论坛的事一出，他又跟金融系的结了梁子，恐怕生意要一落千丈。
    学生间存在鄙视链。
    优等生＞差生＞被包养的金丝雀＞特殊职业工作者。
    金丝雀服务一个人，特殊职业服务一群人。
    谁知道这种人做出来的食物干不干净。
    设身处地，江淮是客人，他也不会买。
    不过这都无所谓，出了学校有很多小吃街，他换个地方就好了。
    这跟进水果有异曲同工之处，老板不愿做他生意，他可以去找别的供货商，学生不愿意吃他的东西，他就找另一批消费人群。
    江淮不自觉地想到孙谨言。
    那人教了他许多，是贵人，恩人，毋庸置疑。
    “睡了吗？”卧室门被敲响。
    “没，进来吧。”江淮坐直。
    韩宇冠挠着脸颊和胳膊，眉头拧成了一团，“蚊子老咬我。”
    他房里的窗户挨着绿化带，纱窗加玻璃窗都不顶用，一会儿一只花蚊子，叮人疼得很，浑身痒痒，书都看不下去了。
    江淮从包里翻出花露水，又打了盆清水，二者混合泡入毛巾。
    “咱俩换屋子吧，我这屋好像没有……”
    正说着，一只蚊子嗡嗡落在韩宇冠鼻尖，明目张胆的作案。
    啪！韩宇冠用力一拍，打空了，蚊子不知飞哪了。
    他气得直跺脚，一股邪火直窜脑壳，“草啊！”
    江淮把人按在椅子上，脱掉韩宇冠的背心。
    后背满是斑斑点点的小疙瘩，都是蚊子咬的。
    “这说明你的血是甜的，招蚊子喜欢。”江淮道。
    他用浸了花露水的毛巾擦拭后背，清凉舒适的感觉顿时安抚了韩宇冠浮躁的情绪。
    “会不会是我最近水果吃多的缘故？”
    江淮摇头：“我听说A型，O型血的人容易招惹蚊虫。”
    顾云舟是A型，曾经住出租房时蚊子只逮住他叮。
    而他却一点儿事都没，好奇上网查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小知识。
    实则没有科学依据，都是网上瞎传的，可有些准。
    韩宇冠转过身：“确实欸，我是O型，你呢？”
    “我不知道。”江淮涮了涮毛巾，递给韩宇冠擦前胸。
    咕咕~~
    江淮听到怪响，“饿了？”
    傍晚五点半吃的晚饭，此刻快午夜十二点，饿是正常的。
    韩宇冠捂着敲锣打鼓的肚皮，试探性地问：“你做？”
    他确实饿了，可懒得动，亦不会做饭，更不想麻烦江淮，宁愿饿到第二天一早去学校买。
    但人家既然主动提，那就实话实说咯。
    江淮拿起围裙套在身上，“我做阳春面。”
    “好，多煮些。”韩宇冠美滋滋的往客厅沙发一窝，打开电视机。
    突然，凄厉的猫叫划破寂静，就一声，戛然而止。
    韩宇冠望向躺在猫窝里熟睡的幼猫，随后起身拉开客厅的窗帘探头张望。
    外面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他直愣愣地盯着灌木丛中的人脸，满腹狐疑。
    是人脸吗？孙谨言？
    他实在看不清，天色晚，枝叶又遮挡了大半。
    低头揉了揉眼眶，再抬眸，人脸消失了。
    ？韩宇冠坐回沙发，心里很不舒服。
    “我要装个防盗窗，让林瑞医明天来监工，你记得把房门锁上，免得被某些人安装了别的。”
    江淮应了一声，煮开水下挂面。
    待吃完饭，韩宇冠抢着刷碗，江淮便端起脸盆，将没用完的花露水均匀洒在房间每一处。
    清新弥漫，蚊子随之消失了，瘙痒却依旧存在。
    韩宇冠翻来覆去睡不着，指甲能抓到的位置有限，只好再次敲门求助。
    “江淮…你有痒痒挠吗？”
    门开了。
    江淮睡意浓重，眯眼看着破了皮的后背，低声道：“你不能抓。”
    随后，他使出十字指甲印，一个疙瘩一个疙瘩的掐。
    掐的韩宇冠又疼又爽，迟来的困意席卷全身。
    他干脆脱了鞋爬上床，脊背朝天，任由江淮戳泡泡。
    没多久，轻鼾响起。
    江淮把狗窝猫窝移到房间内，取消空调定时，开睡眠模式上床休息。
    不知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身下有什么东西硌着他。
    刚才躺的不是这个位置，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到。
    江淮跪在床上打开手电筒，按压床垫一寸寸摸。
    的确有个小突起，略硬。
    江淮以为是某只虫子，用力拧了一下。
    没有血迹洇出来。
    此刻他实在没精力探究，稍稍避开陷入沉睡。
    ……
    清晨。
    江淮晃了晃身侧的人：“起床了。”
    “嗯……”韩宇冠眼皮都没睁。
    江淮刷牙洗漱，走出厕所再次摇晃韩宇冠，“六点四十了。”
    “嗯……”
    江淮进入厨房，起锅烧油做早餐。
    端出豆浆与三明治，他回到房间，使劲撑起软趴趴的人：“七点了。”
    韩宇冠瘫在江淮肩头哼哼唧唧半晌，艰难地睁开红肿双眸，“蚊子…有毒…”
    江淮抬手摸韩宇冠的额头，没发烧。
    单纯是不想起，在宿舍时就这个劲，下床难死了。
    江淮抱着瘫软无力的韩宇冠移到厕所，盖下马桶盖让他坐着，湿透毛巾，绕过眉骨处的擦伤为其洗脸，“再磨叽就迟到了。”
    韩宇冠双眼无神的耷拉着头，“我昨晚做了个噩梦。”
    “什么梦？”江淮拿出牙刷挤上牙膏，塞韩宇冠手里。
    “梦见我旁边躺的是王诚，他没穿衣服，用腿缠着我…”
    韩宇冠打了个哆嗦，把牙刷探入口中，含糊不清。
    “你能想象到吗，一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一脸娇媚，摆动腰……”
    “好，打住。”江淮不想听细节。
    韩宇冠：“你说这是我的前世，还是我的臆想？”
    “臆想。”江淮能一眼看出男人是不是盖，也能看出是1还是0，这是属于同的独门秘笈。
    王诚是1，属于糙汉类型，那么韩宇冠……显而易见。
    上一世他的清白恐怕毁在王诚手里，并非林瑞医。
    洗漱完毕。
    二人快速吃光早餐，给猫狗留饭留水，前往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