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塔尔塔洛斯的出场

    红房间的演出已经开始。
    台上，那对姐妹互相依偎，妹妹啜泣着，而姐姐则轻拍着她的背脊。接着，一根削尖的木棍被丢在了她们脚边。
    姐姐疑惑且谨慎得捡起那根木棍。
    而也在这时，场地对面的铁门轰然打开。伴随着沉重得脚步声，一个魁梧身影步入场中，他身上穿着金属的盔甲，头戴铁质头盔，脸被面罩遮住，手中则拿着一把砍刀，刀刃上还沾着干涸的鲜血。
    当那人走入场地后，台上的观众立刻爆发出欢呼，而那人也顺势取下了面罩，露出满脸的横肉。
    在看见对方的脸后，姐姐的面容瞬间扭曲。她认得这个人，这正是之前想侵犯妹妹的那个守卫！
    “哈哈哈哈！”守卫粗犷的笑声传遍整个表演场，并一脸得意得望向姐妹，“小美人，又见面了！没想到吧，今天由我扮演屠夫！”
    他一边说着一边舔了舔嘴唇：
    “到头来，你还是保不住你妹妹啊！”
    这一刻，姐妹俩都绝望了，姐姐颤抖着，挡在妹妹身前，架起木棍，而换来的却是对方无情的嘲笑……
    看台的建筑物内，陈默站在那里，面对着林原。
    通话器里是苏小鹿的叫喊：
    “塔尔塔洛斯，立刻离开那里，我们来日方长，不急于一时！听到了吗？”
    他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苏小鹿从未有过如此急切的警告，她的判断一向准确，他相信对方。
    经过再三思索，陈默转过身去，大步往回走。
    林原则疑惑得望着他，满脸不解：
    “哎~不去见J先生了吗？”
    陈默没有理他。
    “那我脖子上的项圈……”
    陈默依然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向前走。四周的欢呼声越来越响，表演似乎正进入高潮。即使不用看，他也能猜到下面发生了什么事。
    在J先生的包间内，通过监控画面，他看着陈默逐渐远去的背影，脸上流露出几分失望。
    “老鼠要溜了。”女人冷冷地说道。
    “那就让他走吧。”J先生语气平静，仿佛只是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这样好吗？”女人又挑眉问道。
    J先生转动着手中的高脚杯，红色液体在杯中晃动，犹如鲜血在流淌。
    “他没有先动手，按规矩来说，他还是我们的客人。冒然对客人出手会吓坏所有人的。”他轻笑一声，“毕竟，我们是在做生意。”
    “可他已经盯上你了。”女人继续说道。
    “是啊~自从能力进化后，我就知道他早晚会来。不过仔细想想，这何尝不是一次机会呢~”
    “莫非你是想……”
    J先生却只是轻笑了一声：
    “就先让他去吧，我们也该准备一下了。”
    不知不觉中，陈默已经回到了出口处，只要打开门，就能离开这里了。背后传来更加疯狂的欢呼声和叫喊声，夹杂着女孩的哭喊与尖叫。
    然而他却迟迟没有去拉门，周遭还是一如既往的喧闹，他抬头望向剧场最高处的那个包间，那个所谓的J先生应该就在那里。但仔细想想杀了他又能怎样呢？当他看见台上这帮疯狂的观众时，他便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不管J先生死不死，红房间永远都会存在，只要世道不变，那么这样的表演还将一次又一次的在城市中上演，永远无法阻止。
    欢呼声还在继续，而通讯器里也依然能听见苏小鹿的唠叨：
    “陈默，你出来了吗？听好了，计划取消，停止刺杀，你得信我！”
    她甚至已经急的直呼其名了。
    陈默站在那里，沉默良久，随后叹了口气，对着通讯器轻声说道：
    “我知道了，我决定放弃刺杀J先生了。”
    “呼~”苏小鹿那边似乎松了口气，“你明白就好，先回来，我们再做打算……”
    “但我……也不准备就这样离开。”
    “什么？等等，你要干什么？陈默！”
    台中央，守卫手中的砍刀划出一道寒光，狠狠劈在姐姐的背上。
    “啊！”姐姐惨叫一声，跌倒在地。鲜血立即从伤口涌出，染红了她单薄的衣衫。木棍滚落在地，停在几步之外。
    “姐姐！不要！”妹妹在此时尖叫着扑来。她满脸泪水，小小的手掌试图止住姐姐背上的血，换来的却是满手鲜血。
    姐姐痛苦地喘息着，却仍然抬起手，轻抚妹妹满是泪水的脸庞，轻声安慰：
    “别、别哭…”
    看台上的观众早已疯狂，一浪高过一浪的欢呼声响彻整个红房间。有人吹着口哨，有人拍手跺脚，更有甚者站起身来呐喊助威。此时他们早已称不上为人，宛如一群嗜血的野兽。
    守卫舔了舔嘴唇，缓步走到姐妹俩面前，砍刀在灯光下泛着阴冷的光泽。他的眼中更是闪烁着残忍，龇牙笑道：
    “那么，该先砍下哪个部位呢？”
    看台上的声音此起彼伏：
    “砍腿！砍腿！”
    “眼睛！先挖眼睛！”
    “切开她的肚子！”
    听着四周狂热的呼喊，姐姐眼中的光彻底熄灭了。
    死亡已不可避免，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尽量保护妹妹。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转身将妹妹紧紧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体做最后一道屏障。
    “别看，闭上眼睛。”她在妹妹耳边低语，然后自己也紧闭双眼，等待死亡的降临。
    身后，守卫已高高举起砍刀，钢铁在空气中划出呼啸声。
    “再见了，小美人。”
    守卫狞笑着，砍刀下落，随后便是一声闷响。
    温热的液体喷溅在姐姐的后背和头发上，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奇怪的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
    自己竟然还活着？她疑惑着，慢慢睁开眼。
    当视线重新聚焦后，她惊讶得发现那守卫已经倒在地上，头部完全碎裂，脑浆和血液混合着流淌，在舞台地板上扩散成一片猩红的湖泊。
    更令人震惊的是，一个高大的黑影不知何时挡在了她俩身前，战靴上还沾着新鲜的血渍。
    当那黑影转过头时，姐妹俩同时呆住了。她们看见了人的头骨，被安置在漆黑的兜帽内，并反射出金属光泽，眼眶内更有红色鬼火不断闪动，让人不寒而栗。
    整个红房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贵宾包厢内，J先生愣住了。他亲眼看见陈默从看台一跃而下，一脚踢爆了那守卫的头。
    那家伙竟然没有来找自己，也没有选择离开，而是救下了两个毫不相干的凡人。这真的是他印象中的那个人吗？他难道不是来窃取自己能力的吗？
    一时间J先生觉得自己的思绪有点混乱，但随后他开始止不住得颤抖起来，紧接着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他猛地站起身，张开双臂，抓起麦克风，大声喊道：
    “女士们，先生们！这是红房间这么多年来最破天荒的一次表演！死的竟然不是猎物，而是屠夫！让我们，为天降的正义，塔尔塔洛斯鼓掌！”
    看台上的观众先是一片茫然。
    “什么？”
    “那人是塔尔塔洛斯？”
    “英雄杀手塔尔塔洛斯？”
    短暂的迷惑后，整个看台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