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早点分开,不是更好吗
作者:幸夷
陈江篱轻扯了下唇角:“我有说不的权利吗?”
顾老夫人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微笑道:“孩子,我希望你城城都可以幸福,前来和你说这些,也是真心在为你们两个孩子考虑。”
她说着话风忽然一转:“注定要分开的两个人,早点分开,不是更好吗?”
说罢,顾老夫人起身了,临走前,她又道:“城城也许没告诉你吧,家里给了他三天的时间,明天是最后一天了。”
*****
陈江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门的,一路上都有些浑浑噩噩。
脑海中不停地回放着顾老夫人的话。
适合他的妻子……
注定要分开的两个人……
所有的人都在说他们不合适,可从来没人告诉她,什么是合适。
她小心翼翼从包裹着的坚壳里试探着伸出手,只是还未抓住那抹温暖的光,就见它从手边划过了。
所以,那终究是不属于自己的光,只是曾有一刻落在了她身上,是吗?
走在繁华的街道,身边行人来来往往,陈江篱却觉得无比孤单,就像是永远也无法融入般。
她垂眸,眼眶酸涩得厉害,明明告诉自己无所谓,这结局不是早就预料到了吗?
可为什么心还是如此的难受。
终于还是没能忍住,一滴眼泪悄无声息地从眼角滑落。
她抬手想要擦去眼角的水渍,可为什么却越擦越多呢?
“给你。”
忽然,眼前多出一只拿着手帕的手,陈江篱抬头看去:“秦同志……”
第一次见她这样失态,秦明轩既担忧又紧张,他将手里的帕子又往前递了几分,轻声道:“用它吧。”
“谢谢。”
陈江篱扯着嘴角努力挤出一丝笑,接过手帕擦拭着模糊的双眸。
秦明轩心疼地看着她,低声道:“不想笑,就别勉强自己。”
陈江篱微顿,喃喃应了个“好”字,低头瞥着手中的手帕,她继续道:“帕子脏了,改天清洗完还你。”
秦明轩不在意地摇了摇头:“没事,不用的。”
一个帕子而已,送她又如何。
陈江篱随意点了点头,不欲在多言,转身便要离开。
秦明轩犹豫着跟上了她:“要去团里吗?刚好我也要去,一起走。”
到底还是不放心她,所以宁愿改变自己的行程。
陈江篱“嗯”了声。
见她不想说话,秦明轩也没在开口,默默陪在她身后。
公交站台,车子缓缓停稳,早已等待多时的人一股脑地蜂拥而上。
陈江篱失神地盯着眼前的一幕,不受控制地想起了顾北城。
如果他在,此时一定会用高大的身躯挡开拥挤的人群,将她护着身侧吧。
陈江篱嘴角微微勾了下,那抹还未扬起就已消失的笑意充满了苦涩。
一直都知道他很好,可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好得似乎无法替代。
“江篱,公交车要走了。”
耳畔响起的声音换回了她的思绪,陈江篱轻声说了句:“谢谢。”
她缓缓呼出一口气,迈步上了公交车。
秦明轩紧随着她上车,在她身旁的座椅坐了下来。
他转头看向陈江篱。
那强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更让人心疼。
他从口袋掏出几颗大白兔奶糖递到她面前:“听说女孩子心情不好的时候,要多吃甜的,这样会让心情变好。”
陈江篱一愣,看着眼前的糖,又抬头看了他一眼。
片刻,她只取了一颗:“谢谢。”
这会真的想吃点甜的。
陈江篱剥开糖果送进嘴里,甜丝丝的味儿似乎真的可以冲淡心底的苦涩。
秦明轩没在勉强她,将剩下的糖果装回了口袋,给自己也留了一颗。
他含着糖果安慰着开口道:“曾在一本书上看过一段话:每个人都会遇到一段异常艰难的时光,工作的失意,生活的窘迫,情感的彷徨,挺过去了,人生就会豁然开朗,挺不过去也没关系,时间会教会你与它们握手言和的……”
他说着看向她:“所以,江篱,你不必害怕,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一切也都会过去的。”
陈江篱轻扬了下唇角,秦明轩不亏是兼职政委工作的,安慰起人来很有一套:“好,我知道了。”
其实在刚刚上车时,她就已经将纷乱的思索都压了下去。
她可以伤心,可以难过,但不能因此就颓废堕落,要死要活。
生活啊,还得继续,不是吗?
见她这样,秦明轩总算放心了点。
他目光落在身侧的她身上,迟迟舍不得收回。
总觉得陈江篱身上有种莫名的神奇力量,吸引的人不由自主想要向她靠近。
公交车到站,两人先后下车。
陈江篱要去文工团。
而秦明轩则是站在站台没有动,他冲陈江篱道:“我还得等下,有点事,你先去团里吧。”
陈江篱不疑有他,点头应了声:“好。”
离开前,她又郑重地同他说了声:“今天,谢谢你。”
秦明轩摆了摆手,用略带玩笑的口吻说道:“今天听到你说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了,再听耳朵都要起茧了。”
陈江篱勾了勾唇角,没在言语,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秦明轩连忙坐上折回市里的公交车。
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做,该要迟到了。
从始至终,秦明轩都没有询问陈江篱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懂,她想说的话,即使他不问,她也会说出来。
她不想说的话,他问了她也不会说,反而只会让她为难。
*****
来到团里,陈江篱整理好心绪,刚准备去排练室,就见一队友行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还不待她开口询问,队友就道:“江篱,领导让我来和你说声,赵同志的母亲来找你了。”
话落,她微顿,又补充了句:“那个,赵同志的母亲看着脸色有些不太好。”
听到赵母,陈江篱眼底闪过一丝厌烦,她礼貌地同队友说道:“好,我知道了,麻烦你跑来传话了。”
队友道:“客气了。”
她还有事,带完话便走了。
没两分钟,陈江篱就看到赵母带着领导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看到陈江篱,赵母就想起了如今还躺在病床上的儿子。
昨晚儿子那烧,发得一个严重,体温最高都升到了39度。
她担心得一夜没敢睡,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儿子的烧终于退了下去。
赵母这才得以安心,紧接着,她便马不停蹄地赶来了文工团,势必要好好教训下陈江篱这死丫头,免得以后在纠缠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