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宁王反了
作者:月栖于时
萧祁怎么也未想到是江晚卿来送虎符,因是女子骑马脚程慢的关系,他等了又等,本就失了记忆,萧乾说宁王有反心,让他配合。
他也并未全然相信萧乾,遂在林中隐匿了身影。
江晚卿稍稍回头,见萧祁依旧面无表情,纵使他失忆,也实在是太过冷静了些,踌躇了许久才问道,“我们是去搬救兵吗?”
萧祁的目光扫过江晚卿的脸,淡淡道,“恩。”
江晚卿暗暗松了口气,她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瞧着太子和萧祁的表现,都是一副尽在掌握的态度,稳住心神,自己也不那么怕了。
看着江晚卿一直刻意与他保持着距离,脊背僵直向前俯趴着,萧祁的唇边浮起一抹笑容。
双腿使坏地夹了夹马的肋骨,马儿猛地加快了步伐,江晚卿被惯力耸得向后跌去,正好坐在萧祁的腿根处。
两人的身子紧密相贴,萧祁闷吭一声,将手里的缰绳攥得死紧,嗓音粗沉,“这是投怀送抱?”
江晚卿感觉自己被什么顶着,她自是明白是怎么回事,猛地向前扯去,整个后背似火烧一般。
两只手抓在马鞍上,根本不敢言语,黑色的瞳仁里满是不知所措,脸也愈发烫得厉害。
萧祁只想着捉弄一下她,没想到难受的竟然是自己,用力凝着心神,才将这旖旎的念头驱走。
马蹄一路向北,穿过层层密林,静悄悄的,只有树叶的沙沙声伴着鸟儿的鸣叫。
就在江晚卿的身子撑到极限的时候,前方显出莹莹的火光,视野随之变得开阔起来。
再近些,她才看出那空地之上是训练有素的骑兵。
紧接着一个身影来到跟前,竟是卫临。
“殿下,一切已准备妥当。”卫临又对着江晚卿微微点头。
萧祁一跃而下,就把江晚卿抱到地上,沉声吩咐道,“你与江姑娘留在此处。”
卫临道,“我与殿下同去!”
“你还是隐在人下便宜,且重伤未愈,留下。”
萧祁的视线微微落在江晚卿身上便移开,长腿交叠,向大军走去。
“殿下。”
萧祁回头,江晚卿来到眼前,水眸紧张地凝视着他,“小心。”
“恩。”萧祁继续向前走,眼底闪过一丝自己也未察觉的笑意。
江晚卿远远地看着萧祁,一身骑装,劲瘦有力,单手举起虎符,高声道,“陛下有难,尔等可愿随我前去救驾!”
“听凭殿下吩咐!”
萧祁神情肃穆,“好,即刻出发!”萧祁调转马头,唇角紧抿成线,向着江晚卿的方向看了一眼,迅速回过头去,扬起马鞭狠狠抽了两下。
江晚卿惊愕地看着,转眼间那人和马已消失在眼前。
“江姑娘,随我来这边等吧。”
江晚卿回过神,来到篝火旁坐下后,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殿下为何会丢失记忆。”
卫临看着那团火焰,徐徐道出,“那日,江姑娘离开王府后,殿下收到消息,宁王私铸兵器,暗地里已招揽流民编作私兵,殿下连夜带人赶了过去。”
“宁王派遣了不少精兵驻守,我们的人全部覆灭,我勉强护着殿下逃了出来。”
“我一人无法带殿下回来,便使计大张旗鼓地宣扬殿下人在凌云寺,宁王亦不敢轻易下手,这才保得殿下平安归来。”
卫临叹息道,“本想去查探一番,没想到这是宁王的阴谋,此次算准了欲让殿下有去无回。”
江晚卿了解了始末,顿觉天家无情。
“这次又是怎么回事,是宁王反了?”
卫临面色凝重,“纵使太子殿下有准备,这一去也是九死一生。”
江晚卿敛紧眸色,手指不自觉地握紧,脑中一片混乱。
*
萧祁带着三千人马,在营地前十里遇到了萧乾。
萧乾蹙眉道,“怎如此晚。”
本不该是江晚卿去送虎符,恰好她来寻他,萧乾也愿意给她和萧祁机会,只是没想到会耽搁时辰。
萧祁未答,望着营地问道,“里面如何了?”
“父皇和官眷们被扣在了一处,其他大臣还未传出消息来。”
萧乾做了不少准备,但仍然十分担心。
萧祁眸光幽暗,神色镇定,“暗卫会护好父皇,而且他想要的是禅位诏书,尽管放心。”
“你经此一遭,却比从前更加沉稳了。”萧乾的眉眼略微舒展,眼中多了几分赞许。
萧祁凝眸望着一人一骑,由远渐进。
“禀太子殿下,晋王殿下,宁王已按捺不住。”
“保护好太子。”萧祁上马,手中长剑凌空一挥。
数千将士跟随他直奔营地。
御帐中,宁王手持刃剑,直指嘉合帝。
“父皇无需再等,此时太子和晋王早已人头落地,速速写下诏书,儿臣还可让您颐养天年,否则......”
长公主愤骂道,“你这狼心狗肺的!竟白白养你一回,还妄想弑君杀父,即使帐中人死绝了,你也别想承继大统!”
宁王转过身,脸色瞬间变得阴沉,“我是怎么长大的,姑母当心知肚明,除了母后,你和父皇都不疼我,明明都是骨肉至亲,为何独独我是例外!”
“是你心思不纯,一个小娃娃受了委屈,就睚眦必报,三岁看到老,你看看你如今的心性,太让朕寒心了。”嘉合帝眼眶湿润,目光中满是惋惜和失望。
龙生九子各不相同,但虎毒不食子,嘉合帝纵使知道宁王不堪大任,也一直对他很是纵容,没想到,他竟生了这狠毒的心思。
宁王扬天大笑,眼中也含了泪水,“说到底还是你不疼我,储君该立嫡立长,太子病后,你一心培养晋王,为何要越过我!”
“若你上位,你可容得下晋王?”
宁王愣住,离皇后压制他母后许久,他怎能看着萧祁无虑无忧地活在世上。
而且萧祁剥夺了属于他的父爱,让他怎么能不恨!
“父皇不必多言,如今你的儿子独剩我一人,这皇位也只能我来坐。”宁王思及至此,心中的狂喜几欲压制不住。
“你真是丧心病狂,怎能对自己的兄弟下手!”长公主痛心疾首地看着宁王,胸口传来的钝痛让她几乎窒息。
“皇兄,决不能给他诏书,太子和晋王怎能瞑目啊!”
宁王的脸因愤怒扭曲着,将剑指向长公主,“好,既然姑母如此心疼他二人,不如下去陪他们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