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他走了，眼泪止不住的流！

    深秋已至，天气越来越冷，但鸭蛋还是喜欢穿白色衣服，并且因为体质的改善她并不会觉得冷，确实始终保持着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样子。
    医术上陆行舟也没什么好教鸭蛋的了，其实在别的方面，这个山村少女也非常优秀，陆行舟最近也很少再教她什么，两人见面也就是不着边际的闲聊。
    就连给村民治病，陆行舟也好久没有亲自上阵了，鸭蛋已经能完全独立应付。
    因此鸭蛋与陆行舟见面相处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最近几日更是只有每天晚上那一个时辰的打坐，鸭蛋还会准时来。
    只是两人也仅仅是打坐而已，交流变得越来越少。
    “天冷了，女孩子爱漂亮，也还是要多穿一点，别到时候自己给自己抓药熬药......”
    “你进山采药虽然已经很熟悉了，但也要注意安全......”
    今晚的陆行舟有些奇怪，打坐没一会就开始喋喋不休。
    鸭蛋明明听着关心的话心中暖暖的，但表面却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说道：“知道了，你比我妈还啰嗦。”
    陆行舟只是无奈的笑一笑，其实今晚就是他最后见鸭蛋了，今日他已经将修为恢复到炼神还虚，打算明日一早就离开陆家村。
    又是沉默了一会，可能觉得自己刚才语气不好，傲娇的鸭蛋又主动找了个话题。
    “明日我要去河边洗衣服，把你的脏衣服拿出来，我一并洗了吧。”
    陆行舟的衣服一直是鸭蛋在洗，她这话说的理所当然。
    “还能再穿几天，下次吧。”陆行舟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随你。”鸭蛋还是一如既往的傲娇。
    陆行舟也不喜欢这种离别愁绪，他倒也没有觉得鸭蛋态度不好，小孩子的性格他能理解。
    于是陆行舟站起身来说道：“今天就到这里吧，天冷了早些休息。”
    鸭蛋神情一滞，她现在每天就盼着晚上这一会，今天才半个时辰，她其实还不愿意离开。
    但傲娇之人又很难主动，于是鸭蛋阴沉着脸就往外走。
    不过走到门口时，陆行舟忽然又叫了一声鸭蛋的名字：“鸭蛋。”
    鸭蛋脸上闪过一抹欣喜之色，只是转过身来时，脸上又是冷冰冰的样子。
    “你名字想好了吗？”陆行舟笑着问道。
    “还没有，你放心，等我想好了，第一个告诉你。”这次鸭蛋倒是难得的没有抬杠，她早就打定主意了，自己的名字一定要让陆行舟第一个知道。
    “哦。”陆行舟哦了一声，他知道没机会知道鸭蛋的名字了。
    鸭蛋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两人又这么僵持着过了片刻，鸭蛋开口道：“没别的事我就回去了。”
    陆行舟点了点头，而后鸭蛋转身走了出去。
    屋外寒风刺骨，吹拂着鸭蛋的衣摆和发丝，忽然她感觉心绪不宁，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
    最近鸭蛋的心情都很矛盾，她一直想对陆行舟说，能不能带她一起离开，不管去什么地方，不管将来发生什么，只要让自己跟在身边。
    可是每次话到嘴边，鸭蛋又说不出口，她也希望陆行舟能主动说想要带走自己，可这更像是奢望。
    等鸭蛋离开后片刻，陆行舟缓缓摘下了面具，他的容貌已经恢复，下一刻掌中面具化为灰烬。
    随后陆行舟坐在案几前，铺好纸张，提笔写下了一段话。
    “鸭蛋见信如晤，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
    陆行舟明显是在写辞别的信，但写到这里他突然顿笔，然后将写了一句话的纸揉搓，丢进了身旁的纸篓。
    “以鸭蛋的性格，我这么写她一定会在心里骂死我，得换种说法，斟酌一下措辞。”陆行舟心中想着，他其实还是挺在意鸭蛋的。
    重新铺好纸张，陆行舟换了一种措辞，又写了起来，这一次写了两段，纸张又被陆行舟搓成团丢弃。
    很快陆行舟铺开了第三张纸，这次落笔后措辞风格大变。
    “小鸭蛋，本来我计划住满一年再离开的，但是你太优秀了，如今先生已经没有可以教你的。所以我也要去学习，去充实自己，让自己变得更优秀。
    如果我们有缘，一定还会再见面的，或者有一天我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也会回来继续教你。
    你已经不是雏鸟，也可以去翱翔更广阔的天地，我也希望有一天你走在我的前面，让我叫你一声先生。”
    陆行舟留下的书信内容不多，这次确实不怎么像辞别书信，倒像是一个约定。
    写完之后，陆行舟用镇纸压好，而后在午夜时分，他悄无声息的离开了陆家村，没有惊动任何一个人。
    这一夜鸭蛋也没睡觉，因为心绪不宁她根本无法闭眼，第二日一早她就去河边洗衣服。
    洗衣服的时候鸭蛋也是心不在焉，忽然她感觉额头有一点冰凉，接着就看到片片雪花开始飘落，抬头仰望天空是飘飘洒洒的雪花。
    “下雪了......”鸭蛋下意识的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只是雪花落在掌心立刻融化。
    忽然鸭蛋心头一动，她看着越来越密的雪花，又看向平静的河面。
    “先生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何不取淇水为名？加上这第一场雪，我的名字就叫......”
    鸭蛋脸上露出激动之色，随即她将衣服放进木盆，也顾不得木盆和衣服就那么放在岸边，就迈开步子，一脸激动的朝村子跑去。
    当她脑海中有了一个名字时，第一想法就是去告诉陆行舟。
    鸭蛋跑的飞快，是真的快飞起来那种，只是片刻她就出现在陆行舟的茅屋外。
    不过进屋前，她深吸了一口气，还理了理发丝，整理了一下衣襟，让自己始终保持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样子。
    下一刻鸭蛋迫不及待的推开门，声音也满是激动的喊道：“先生，我有名字了......”
    这句话还没说完，鸭蛋就看到陆行舟并不在屋里，而后她看到了案几上被规整压着的一张纸。
    出于好奇鸭蛋走到案几边，只看了一眼立刻神色大变，她颤抖着双手拿起纸，快速的浏览上面的内容，越看眼神越发涣散，很快眼泪就夺眶而出。
    虽然陆行舟已经极力注意措辞了，可鸭蛋还是难以接受这个现实。
    “臭先生，坏先生，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我还没有告诉你名字啊，为什么多等一天都不行？”
    鸭蛋颓废的跌坐在地上，她嘴里说着抱怨的话，可眼神却满是自责。
    哭着哭着，鸭蛋就换了一种语气：“先生你快出来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把先生弄丢了......”
    鸭蛋的情绪再也绷不住了，很快她的内心就只有悔恨，恨自己没有好好珍惜这段时光，悔自己这段时间对陆行舟态度不好。
    也不知哭了多久，鸭蛋终于看到纸篓里还有两团纸张。
    她紧张的小心翼翼的将两团纸展开，看到上面是陆行舟的笔迹，立刻对这两张废纸也视若珍宝。
    等她看到上面只有寥寥数语，明白是陆行舟废弃的辞别信后，她也立刻意识到，先生在离开时对自己也是不舍的。
    这个时候鸭蛋再次认真看起来那封正式的辞别信，看着看着她又笑了，只是眼泪依旧止不住的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