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她需要银子

    心中有所猜测，但宋观颖手中的纸包是什么还有待商榷，宋观澜没有贸然说出口。
    “傅大人是怀疑金世女和五石散有关？”
    傅饶玉闻言轻哼：“她什么事做不出来？”
    前朝五石散的风潮，离不开自诩风流名士的世家娘子们狂热追捧，傅饶玉眼中的燕小金当是其中翘楚。
    只是还没找到确凿证据，否则陛下跟前告她一状，燕小金吃不了兜着走。
    说起此事，一方面是提醒宋观澜，另一方面也是要打探清楚：“宋三娘子可否告知，那夜金世女与你说了什么？”
    宋观澜不假思索：“她说宫宴前夕，二皇女因服用神仙药，醉酒不醒，被太常令告到陛下跟前。这件事，大人不知情？”
    也是，燕帝亲自下令禁用此药，她的亲生女儿却偷偷服用，还被大臣发现，老脸都丢尽了，肯定要封锁消息，不让外人知晓。
    傅饶玉本是不信的，但是回想祈福大典上发生的种种，如果二皇女没出事，有她和太常令盯着，萧国探子不会有机会做手脚。
    也就是说，神仙药也是前朝计划中的一环。
    宋观澜主动提出帮忙：“不如这样，回京之后我跟金世女打听打听，然后给傅大人回复。”
    “好，有劳三娘子。”
    返回京都，先把崔氏和裴妙音送到裴府。
    马车再到宋府门前，夜色已然浓如墨。
    陪着江暮秋和裴氏用过晚膳，宋观澜钻进书房。
    书案上放着个小小的黄纸包，是丛青刚从宋观颖房中取来的。
    见她来了，等候在旁的府医打开纸包，内里各色粉末混合，透出混杂的灰。
    宋观澜静候半晌：“能否辨出这是何物？”
    府医年纪大，当年风靡京都的五石散她也是见过的，此时一口断定：“是五石散没错！”
    丛青给她封了些赏银：“此事莫要外传。”
    府医走后，杨管事沉沉叹息：“二娘子糊涂啊！这种东西怎么能碰？”
    “娘子，此事是否写信告知大司马？”
    终究隔了一房，主君和娘子都不便出手整治宋观颖。
    但宋醉丹可以，再加上纵容侍奴意图欺辱江大公子，两罪并罚，势必能扒掉宋观颖一层皮。
    “梁州事忙，不宜再让母亲费神。当务之急先查清五石散的来源。”
    “丛青，你想法子把那些药全拿出来，杨管事，命人盯紧宋观颖和她的侍奴，盯着就好，不要打草惊蛇。”
    她要顺藤摸瓜找出背后之人。
    丛青即刻去办，杨管事则捧着账目，放到书案上：“按照娘子的吩咐，送往梁州赈灾的银两已经交到大司马手中。”
    梁州出事，宋观澜命人送去不少物资和银两，秦家被抄后，财物也全部用于安置灾民和疏通河道，但要加上梁州堰重建，这些银两远远不够。
    希望大司徒别对穆家手软，最好连带着其他世家一同出血。
    宋观澜用指尖捻了捻纸包中的粉末。
    还有兜售五石散的人，要是能抓住对方，兴许又能得一大笔财物。
    她需要银子。
    原剧情里，最晚明年年末，北方鞑靼会挥师北上，宋醉丹率军迎敌，酣战数月，直入鞑靼王庭。
    最终，永远留在那片荒蛮之地。
    战败的原因么，宋观澜勾起嘲讽的笑。
    燕帝及诸大臣以重建梁州堰导致国库空虚为由，命宋醉丹率兵还朝。
    彼时她正被围困于黄泉道。
    后方粮草被断，身边亲信叛逃，周遭几方围堵，宋醉丹退无可退，她只能一直战！
    至死方休。
    没有国库空虚还会有旁的借口，燕帝不愿宋醉丹再立战功，多的是法子阻拦战局。
    宋观澜要早做提防，无论如何，多备些银子总不会错。
    心里想着事，房门被敲响她也没注意。
    江暮秋推门而入，抬眼便是书案上的黄纸包，失声喝道：“妻主！”
    他快步上前，指着她手中粉末，双唇微颤：“你吃了？”
    这反应，怎么如此急切？
    宋观澜点点纸包：“你识得此物？”
    身在内宅的人不应该认识这东西，江暮秋语塞：“是药三分毒，我、我是怕您乱吃药。”
    她盯着他，笑容浅淡：“你怎么知道这是药？”
    几息间，江暮秋缓过神，玩笑般开口：“不是药？难不成是毒吗？”
    说完，转身叫来拎着食盒的盼绿。
    待呼吸平缓，他亲自盛上一碗汤：“侍身给您炖了鸡汤，里头有滋补身子的药材，您若是吃过旁的补药，鸡汤可就浪费了！”
    将纸包叠好，宋观澜摇头：“我没吃，这是从二姐房中搜来的，听说叫什么神仙药。”
    果然是宋观颖的！
    江暮秋打湿帕子给她擦手，嫌弃道：“听着像是游方道士招摇撞骗的散方，怕是故意取这个名字做噱头吧！二姐会不会被骗了？”
    神态自然，回答游刃有余，宋观澜将疑心压下。
    同时又觉得好笑，她怎么疑心起江暮秋了?
    “估计是吧，她喜欢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听她这么说，江暮秋安心许多，强迫自己的目光从五石散上移开，嘱咐道：“夜深了，明日还要去太学，妻主喝完早些回房。”
    心中有事，回去也睡不着，她揉了揉额角：“你先歇息吧。”
    江暮秋扶着受伤的手臂，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不想让他担心，宋观澜只好妥协：“好好好，现在就回房。”
    *
    一夜之间，祈福大典失火、无妄师太圆寂、四皇子毁容等消息传的满城风雨。
    今早有好事者前去稷山一探虚实，山道两旁几十具钉死的尸体进一步证实传言。
    尽管官府告示上再次点名作乱之人是前朝余孽，但能在眼皮子底下发生这些事，照样是皇帝无能！
    因此，“燕帝失德，故而天降灾异，以示惩戒”的说法甚嚣尘上。
    类似的话，宋观澜前去太学的路上听了不少。
    但很快又被另一则消息压下——以穆家为首，共计十七个世家捐出半数财物用以梁州堰重建。
    不仅如此，她们将开仓放粮，在梁州及附近受灾州郡建造粥棚，救济灾民。
    消息一出，百姓感恩戴德。
    其余世家傻眼，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