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功 德 言 道

    白柳桥。
    柳枝依依，细叶飘飘。
    李海益与周圆晓交流炼毒法门。
    但两人一个堂皇威仪，一个仙风道骨，若是旁人见了，绝对想不到，他们两个讨论的，居然是如何炼出更加强力的剧毒。
    事实上，就算是听，也听不出是在炼毒。
    “万物分阴阳，草木亦然。
    水草火炼，火花水浸，事倍功半。
    ......
    但若不以相克之法处理，又会减弱效果，着实有些可惜。”
    李海益道：“阴极生阳，阳极生阴，先各成其道，再整合成功，也并无不可。”
    “可，玄理不通，易理不合，强行杂糅，怕是阴阳相激，毁了好花好草。”
    “功德愿力可用，何不试试？”
    “香火有毒，功德也是外物，怕坏了修行！”
    李海益大摇其头：
    “世人，有三个追求，分别为，立功，立德，立言，修道之人，多了个求道。
    功、德、言、道，本身就是一种功果！你说香火有毒，我看，有毒的不是香火，而是言而无信，德不配位！！”
    李海益当然知道香火有毒，万民之愿，各有不同，有些甚至相互冲突。
    很多仙神不愿意吸收炼化香火，就是不想承担责任，美其名曰，逍遥自在。
    问题在于，仙人长生，消耗的灵气多，资源多，可对天地的回报少。
    正法真仙还好，依正法成仙，是还了天地生养之恩的。
    只要成仙之后不妄自沾染因果，三五百年一次的仙劫，倒也问题不大。
    可是，伪仙就不一样了。
    除非授箓成神，不然免不了被天地所厌，灵气排斥之下，无功德加身，怕是早晚是个死。
    旁门长生难长存，就是这个原因。
    壁里安柱，水中捞月，镜中看花，都是因为有阻碍。
    这些阻碍不是谁有恶意，而是修行路上，自己招惹来的。
    .......
    一番讨论后，周圆晓放下了对功德香火的有色眼镜。
    对于星言，也有了另外的理解。
    漫天星辰，本身都是荒无人烟的无灵之地。
    但是，正是因为有人为其赋予了意义，星辰本身，才有了意义。
    每一个星辰，从无灵，到有灵，缺的，就是意义。
    天市垣，原本只是一群相互无关联的星辰。
    正是因为有了李海益和一众星君为天市垣内的每一个星辰，赋予意义。
    这些星辰，才不断强化对应的效能。
    现在，即使李海益不出手，只靠天市垣星辰的自发运转，就能拥有护市的大法力。
    周圆晓身为天纪星君，对星律星纪最为清楚。
    所立星言，能够唤醒各星辰灵韵。
    星言，在初创时没什么神异。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星辰开始自发的汇聚灵性，依照周圆晓的《警世星言》演化，具备了相应的灵性。
    星言接受反馈，也慢慢具备了神异。
    当然，只有天市垣内无主的星辰，才会受到周圆晓的影响。
    但即使如此，积少成多，受到周圆晓影响的星辰，也不在少数了。
    要知道，虽然在地面看，天市垣只是一片星团。
    但其实，能看到的每一个星辰，离得近了，都是亮度巨无霸。
    还有很多星辰，根本无法被观测到。
    周圆晓在努力修行，创造化毒为宝的金仙正法。
    打发走周圆晓的李海益，却升起了北冥游云，准备去狮驼岭，见证一下自己草花明炼制成功的瞬间。
    狮驼岭。
    唐玄奘吃了斋饭，正在休息。
    “这山路，真是难走啊！！”
    一旁的猪八戒，早就一屁股坐在地上，躺了个四仰八叉。
    “师父，这山人迹罕至，莫不是走错路了吧！”
    沙僧则道：“二师兄，路没错，前面还有指路的碑呢！”
    “那不是更奇怪，指路不用木牌，用石碑，还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呢！”
    “取经路难，难不过堕于苦海的万民。我们是出家人，吃些苦，算不得什么！”
    唐玄奘虽然娇气，但一路走来，心性倒是磨砺的更加坚韧了。
    累归累，没有半点退缩之意。
    “师父，天色晚了，且休息一晚吧！”
    孙悟空从空中飞了回来，捧着一碗水，给唐玄奘喝了，然后劝道。
    这里离着灵山，已经不算特别远了。
    凡人分不清路，孙悟空心知肚明。
    但是，孙悟空也不敢过于放肆。
    西游路上，他熟悉的地界不多。
    这狮驼岭，恰恰就是其中之一。
    早年间，旁的地方的妖魔，孙悟空结交了不少。
    但唯独这狮驼岭，他来过几次，都攀不上交情。
    其中的缘由，倒也简单。
    孙悟空是个有灵气的，神清气正，从不吃人。
    结交的兄弟，即使是牛魔王，也是不靠食人修炼的妖。
    但是这狮驼岭，个个都是吃人修行的妖。
    满山漫野的，都是浊腥气，让孙悟空这天地造化的灵明石猴，十分厌恶。
    如今亲身入了这狮驼岭，火眼金睛一瞧，好家伙，漫天都是妖气。
    其中最少有七八道金仙之上的气息。
    这修士数量，可比方寸山厉害多了。
    “悟空~”
    李海益来了之后，叫醒了一旁警戒的孙悟空。
    “海益师兄，你怎么来了？”
    李海益道隐藏了身形，传音道：
    “我那负山伽蓝分身，需要在你师父身边，修炼龙树菩萨所传秘法，此秘法炼制过程之中可能会有毒素外溢，需要你护你师父一会！”
    “毒素外溢？这秘法，这般危险，为何还要炼？”
    孙悟空不解，李海益可是正经人族出身，又没有个混世元妖跟在后面准备随时夺舍复生，何必冒这个风险。
    李海益道：“放心吧，对我没危险，唐玄奘是凡人，小心为上罢了！”
    “好吧，龙树菩萨，我也听说过，正好见识见识佛门与我方寸山，哪家的神通更好用！”
    孙悟空上前，取出金箍棒，绕着唐玄奘画了个圈，又对唐玄奘吹了口仙气。
    唐玄奘昏了过去，方便李海益施为。
    负山伽蓝，驾驭着定海神珠，从锦斓袈裟上显形。
    李海益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最后一笔毒材。
    负山伽蓝手一抓，抓来功德，揉在了毒材之中。
    点点明光，熠熠生辉。